“妹妹太抬举我了!只是妹妹对涣洲城可熟识?”
“从未来过!我是在淮州被人掳来的。”燕秋凉答道。
“淮州?离这可有一千里远呢!”方玉如蹙眉,“不过水路的话也快。这样,我派一个人暗中跟妹妹出去,不管妹妹做什么,他不出面。只负责妹妹安全!”
“好!”燕秋凉爽快地答应了。
想不爽快也不成,没人跟着自己都甭想出门。这样也好,别当他是监视的,就当是免费保镖。
问明方向,转了两条街,来到涣洲城最热闹的街道。
街两边餐馆食肆林立,出入者多数是衣着光鲜,不是坐轿,就是骑马坐马车的。
都是有钱的主啊!
看来,来对地方了!
只是,燕秋凉坐在街角一棵大树底下,半天没动静。
饶是两世为人,可也从没干过这勾当啊!
现在才发现,小偷这活,除了好技术,还得过硬的心里素质啊!
给自己定好了好几个目标,可还没走到跟前就缩回去了。如此几次三番,眼看着日头已高,已是中午时分。
半天过去,再不动手,今天就要空手而归了!
看准一个正从一酒楼出来,一边走一边剔牙,油头肥脑的家伙。
燕秋凉边走边告诫自己,这个必须出手!
眼看着就要和那胖子擦身而过了。却在此时,旁边猛地传来一声暴喝:“瞎了你狗眼,竟敢冲撞本大爷?滚!”
燕秋凉被唬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一中年男人正骂骂咧咧地,一脚踹向一个坐在地上的乞丐。那乞丐闷哼一下,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再一打眼,那胖子已经从自己身旁走过去了!
燕秋凉眸中精光一闪:好,既然害我错失良机,那么,只能从你这下手了!
这次可理直气壮多了!再无丝毫犹豫,低下头,急匆匆地从那中年男子身旁走过,“不小心”擦了他一下。
燕秋凉忙赔不是,趁那人停下转身之际,看准他怀中鼓鼓囊囊的地方,飞快地出手了!
那中年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只悻悻地骂了句:“晦气!”便一甩衣袖,昂着头走了!
燕秋凉回到树底下,打量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把袖笼里的钱袋子拿出。
好几颗银锭子呢!还有些零散碎银,粗略估算一下,大约有一百两。
心中一喜,哈哈,做贼成功!
但随即又有几分泄气!这才一百两,也算不错了。可是离两千两还差得远。难道要偷二十个人不成?
忍不住哀叹一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拍拍屁股,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埋头苦干!
刚迈出几步,发现之前被踢翻的乞丐,正拘偻着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过来。
燕秋凉略一思量,发现没人注意这边,遂扔了两锭银子在路边。
自己稍稍走远了一点。眼角余光却瞅着这边。
那乞丐果然发现了两锭银子。
只见他揉揉眼睛,急忙上前一脚踩住,飞快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弯腰把银子塞进袖口。
接下来,却让她目瞪口呆,他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瘸也不拐!
燕秋凉既好气又好笑!
自己这算不算上当受骗?
摇了摇头,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得,就当日行一善吧!
转入了另一条街。这条街两旁都是当铺首饰铺绸缎庄之类的。虽说人少了点,可也是富人才会在此出没!
有了一次经验,这回燕秋凉就老到多了。
往人多处一挤,逮谁是谁!
出手,得手,撤退!
躲到偏僻角落,打开手中的荷包,心头一喜,好家伙,足足有两百两!
刚想把荷包放进怀里,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捏在自己手腕上,感觉他没用什么力气,可就是挣不开。
燕秋凉抬头,刚好对上一双幽深的、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一个颇有书卷气的年轻男子,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捏着她。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
旁边还有一位书童打扮的少年,大约是他的随从。
“姑娘年纪轻轻,四肢健全,干嘛非得干这营生?”那男子见燕秋凉用眼剜着他,并未在意,不徐不缓地开口!
燕秋凉试了几次,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他的手。
只得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打算一直这样抓着我吗?”
男子微微一笑,放开了她,却顺手把荷包拿走了!
燕秋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未见抓痕。知道自己碰上了高手,今日无论如何也讨不着好了。
转身就走!
“姑娘就这样走了?”男子的声音在身后适时响起。
“银子你也到手了!还想怎地?难道要请我吃饭?”不会是要抓自己去见官吧!
思及此,忍不住四处张望。方玉如派来的人在哪呢?
“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为何如此?刚在前面那条街,以为姑娘只是要教训那人而已!但现在……”男子踱前几步,在她跟前站定。
燕秋凉发现他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你可知刚被你偷的那人是从当铺出来的。必定是当了什么贵重之物,要银子救急。姑娘于心何忍?”他依旧不温不火,仿若就没有着急的时候。
燕秋凉紧咬着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自己平生第一次做贼,被当场逮住。还被人家“耻高气扬”地教训,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最后,恼羞成怒了!
“是,他可怜,他要救急!我呢?我就不可怜?被人从千里之外掳来这里,卖进妓院。呜呜……”
好吧,无计可施了,只好使出自己的世纪大绝招!
“呜呜……呜呜呜……”哭得那叫一个凄凉。
“我如果凑不齐两千两银子,就要被青楼里的老鹁强逼卖身!呜呜……要被卖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方玉如听到会不会气得吐血?
“那我不如去死!”
“你撒谎!被卖进青楼的人那还能大摇大摆的出来行窃?”一旁的书僮大声嚷嚷道。
“倒也未必!”男子不起波澜的眼眸向街角一扫,凉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