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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波奇的愿望

波奇今天有点兴奋,边干活边算计着,这50元该怎么花。

刚才去倒废品的时候,竟然从一本书里滑出一张50元钱,他见并没人注意,就迅速捡起放口袋里了。他面红耳热,甚至手心都出汗了。长这么大,他可从没偷拿过人家东西。他自我安慰道,这钱既不是老板的,也不知是哪个卖废品的,我不捡将来也是被打成纸浆。

波奇今年只有15岁,到废品铺子做搬运工已有两年了。父亲常年患病,为了替瘦弱的母亲分忧,他不肯再上学了,就出来打工。虽然每月只有800元,但毕竟能帮上点家里。

波奇从没痛快地花过钱,工资一领就大半寄家里了。这白捡来的50元,说什么也要慷慨一回。对,下班去吃麦当劳,虽说洋快餐也没什么好的,可自己还没吃过呢。不,还是去买件T恤,夏天到了,自己没一件像样的汗衫。哦,应该先买洗发水,这些日子都是用洗衣粉在洗头呢,头发一点都不顺畅。这回要买一瓶好的,舒蕾?海飞丝?他想来想去,总是没两样东西就把这点钱算没了。唉,到时再说吧,总之起码要去糖水店喝一杯糖水。

傍晚,离铺子关门还有一个多小时,来了个带着小男孩的妇女,说是上午卖的废品中,里边有50元钱。她向老板解释,她的孩子把钱夹在一本旧课本里,她清理废品时不知道,就捆在一起了。她说,那是孩子的押岁钱,一直没舍得用,准备攒着买一把小提琴,他喜欢音乐。可这几天,家里买油的钱都没有了,急着没法,才好不容易找出一些烂铁、破塑料盆以及旧课本,总共才卖十几元钱。

老板说,我们要关门了,那么多东西,怎么找呀。即使找到了,即里那还母亲说,不用找了,我时再说吧。又怎么知道那些东西就是你卖的?

那母亲苦苦哀求,老板终于答应让他们找找看。于是那母子就爬上了高高的废品堆。

可那么多废品,要在短时间翻到自己所卖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母亲的手一个劲飞快地扒着,男孩也在旁边帮着忙。

波奇搬着东西,心里却是又后悔又焦急,那母亲的话他都听到了,后悔的是,自己不该拿那钱;焦急的是,他们不可能在废品中找到钱。他真想立即将钱掏给他们,可老板若是知道他捡了钱,藏起来不上交,会把他骂死的,甚至赶他滚蛋。

那母亲的汗直往下滴,前额的头发都湿了,那孩子的脊背上也透着汗。

波奇捏了捏口袋里的票子,它像一条小蛇在咬着他。是的,他们也是穷人,和自己一样。要不,就是500元,也不会这样找呀。

老板在那边摧道,不要找了,不要找了,我们要关门了。

这时,波奇走过来,声音低低地,对那母亲说,不用找了,钱在这里。男孩看着他手中的钱,说,是的,就是这50元。我还记得一个角有点破了。

那母亲和孩子接了钱,对老板和他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走了。波奇看到老板的脸狠狠地阴着。

果然,老板冲他吼道,你给我过来,那钱真是你从书中捡的?他咕哝着,是的,老板。

你胆子不小了,竟敢偷铺里的东西,明天不要来上班了。老板吐了一口唾沫,现在就给我滚!

波奇在大街上走着,夏夜有点燥热的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他摸摸口袋中皱巴巴的10元钱,走进了糖水店。也许明天真的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无论如何,也要喝一坏两元钱的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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