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陌出了门,就在门外守候。居然关心里面的人究竟在交谈些什么,但是依然守候在外,充耳不闻。屋外的凉风吹散了屋里带来的旖旎的感觉。楚亦陌闭上眼,神色中说不清是愧疚还是神情。
屋里的欧阳玉如墨的瞳眸变得深思,顾倾城见他不说,自己也不再多话。
良久,欧阳玉开口道:“小姐,请恕在下多嘴一句,在下想知道小姐真正的身份,这对于在下,极为重要。”
“不知。”倾城面不改,“神医别忘了是神医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欧阳玉如墨的丹凤眼变得狭长,深吸了口气,“可否让在下为小姐把一次脉?”
“可以。”倾城伸出了左手。
欧阳玉的修长的手指搭在倾城如玉的手上。欧阳玉的神色一变再变,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倾城的嘴角显出了一丝兴味。
半晌,欧阳玉放下了手,道:“得罪。”眼中的神色变得幽深,有一句话问出口,“说句得罪的话,您是否懂得医术?”
“当然,”倾城一点也不犹豫,“欧阳大夫果然是天生神医,把脉就可以看出是否懂得医术?”
“非也!只是您的身体……”话并没有说完。
“我希望可以和您坦诚相待,看在我们从前相识的份上。”欧阳玉的不动,却是有些迟疑。
倾城低头想了想,“可以。”
欧阳玉却是被震住了。
倾城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不如这样,神医,我们做个交换,你问我答,不问因缘。双方如果够坦诚,那么神医不也可以得到您想要知道的么?”声音却是不见紊乱,清晰明朗。手伸出了三根手指。
交易,果然是交易!
一点没变!
欧阳玉赞赏的看了一下眼前的人,尽管失忆,却并没有丧失理智。
倾城看了他一眼,眼光变得清冷,幽深,杏眼却不见有什么表情。想了想,先开口道:“那么,我先问,请问,你刚刚把出了什么?”
“忘川。”
“哦,是吗?”不再说话。忘川,一种遗忘的药草,却是用在孕妇身上。倾城也是在后来的睿儿出生后偶然发现自己身上有残留的忘川。只是,既然没什么危害,也就不怎么管它。却不料一个大夫可以通过把脉就诊治得出来。
“请问小姐进宫可见过伊贵人?”声音中带着不知名的紧张。
“见过,她死了。”倾城的瞳眸直直看向了欧阳玉,看不出是喜是怒,声音中也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也不问他怎么知道今日宫中之事,想来欧阳玉能够刚好撞上他们,许是早就商量好了的,那么,多问也就没必要了。
“你和他,很熟?”手指向了门外。
“不熟,只是以前听说过。”欧阳玉声音中带着忐忑。没想过会问这样的问题,不是应该顺着他的问题问下去的吗?
倾城冷冷的看着他,这个答案许是在意料之中。欧阳玉看向楚亦陌的眼虽是陌生人的眼神,那眼底却是有着一股微弱的冷意。楚亦陌的心思在她的身上所以可能看不出,可是倾城在皇宫中中呆了七年,可不是白呆的。
“小姐可曾放下戒备?”
“没有,我,和你,不熟。”倾城一字一句的说。这样的太极太麻烦了,你来我往的见不出什么结果。
“你知道多少有关我们的事?”倾城懒懒的问道。她可不认为这样简单,还是先弄清和楚亦陌的关系比较好,就是伊沧若,也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在下知道得不多,只是听过。可是您以前不是挺恨他的么?而且以前和小姐接触不多,不过玉渊阁里的人也许知道。”
并没有把话说圆,却指出了一个方向。倾城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跟着别人的圈套走的感觉,也不答话。
“小姐,小姐身上的伤可是伊贵人所伤?”迟疑的声音响起。
“是,”倾城不再多话,觉得多说无益。欧阳玉显然是将自己的目的引向伊家,可是即便如此,自己未必要跟着他们走。
伊家,玉渊阁,欧阳玉,楚亦陌还有皇宫。这些有什么关系。倾城的眼慢慢闭上,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也是多余,所以就不再多想,睁开了眼眸。竟是再不发问。伸脚下地就要离开。
欧阳玉看了一眼,想了想,却是不再迟疑的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了倾城。倾城也不拒绝,看了一眼,却是根发绳,看起来不是普通的玩意。深知天色已晚,就伸手接了,“谢谢”,就离开了。
欧阳玉,也不阻拦。
推开门,楚亦陌听到声响就走了上来。倾城的眼一瞬一瞬的盯着他,想那句“恨他”,究竟是什么事恨他。当下收了心思,垂下了眼。
楚亦陌看向倾城的眼变得探究,却也没说什么,只问了一句,“好了?”
“恩。”倾城也不多话,就要出去,楚亦陌走上前,带起她,深深看了一眼欧阳玉,飞身而出,不再多留。
欧阳玉走出房门,看向他们离开的地方,竟是再没有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