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从兰梦不再勉强邱兰衡见焉兰长公主后,邱兰衡每天心情都极好,不再寒着一张世纪冰脸,见人竟有三分笑意,寒得周围人各个毛骨悚然,即使感情再木纳的兰梦也感受到了异样,只是不清楚这异样是源于是自己。
不过焉兰长公主似乎并没有放弃纳邱兰衡为夫的想法,经常时不时地以各种名义出现在女尊中殿,一会是表示焉兰国民对兰梦的感谢,一会是代表女王送些日常用品,一会儿……反正就是一堆有的没的,一天出现个好几次。总归一句话,焉兰长公主算是被邱兰衡迷住了。
这会儿,焉兰长公主又来了,笑得满面春风,因为接待她的是见人三分笑,惟独对她不笑的邱兰衡,倾城般的美人即使不笑也让长公主芳心大动。由于长公主来的过勤,又目的明确,兰梦和罱干脆就躲起来让邱兰衡自行解决,不再掺和了。
“公主殿下不知有何要事?小姐此时并不在女尊中殿。”邱兰衡冷冷地挡在门外,阻止长公主进入,即使这地盘是她家的。
“不在啊……”长公主看不出一点失望,好像在说‘你在就行了’,“那麻烦邱护卫帮我传句话。”
“说。”邱兰衡懒得跟她废话。
“明天便是女王,也就是我母亲的大寿,各国使臣都会前来道贺,为了表示谢意,女王将于明晚御花园设宴款待四方宾朋,母亲特别交代,定要我亲自来邀请各位一同出席晚宴,以表焉兰国对各位恩人的敬意。”长公主说地句句在理,让邱兰衡有些犹豫,不难看出这长公主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人家邀请的是所有人,这事便不能当即回绝,必须上报他家小姐才能做决定,而兰梦定然应允前去,恐怕届时他不想跟去也难了,真不想跟长公主掺和。
“公主殿下的话我自会带到,殿下请回。”邱兰衡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犹豫并不存在似的。
这一次,长公主没有以任何理由坚持进女尊中殿,而是朝邱兰衡眨了眨眼之后乖乖地回去了。
诡异,非常诡异。
按长公主的个性应该会想尽各种办法拖延与邱兰衡独处的时间,即使多说几句话也好,没理由这么快就闪人,连邱兰衡都觉得长公主今天的行事很诡异,估计跟明晚的宴会有关系,看来明天得小心点。
果然,如邱兰衡预料的一样,兰梦一口答应了出席晚宴的邀请,反正闲着也闲着,倒不如等焉兰凝把余下的内力恢复再上路也不迟。
焉兰女王的四十大寿,对于焉兰国来说是个极其隆重的事情,可谓举国欢庆。大清早,焉兰国的臣子们便一一送上贺礼祝福她们的女王陛下,皇宫外,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到处可见红色彩带、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中午时分,各国使臣也陆续抵达焉兰国,入住在位于皇宫北侧的使臣阁内。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无论是焉兰国,还是各国使臣,大家的情绪都十分高涨,尤其是越逼近晚上。
说说那些使臣吧,依兰国出使的是恭亲王和平郡王,两人分别是当今依兰国王的三皇叔和五皇叔。如今依兰国形势还未确定,在依兰王后的巧计下,各方势力都相对受到了制约,除非国王驾崩,否则很难起暴动。至于这次出席焉兰女王的生日宴会,一来能提高自身在各国的知名度,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拉拢某国作为自己登上王位的后盾力量,二来嘛,早已知晓焉兰国美女如云,想开阔眼界一睹芳容,尤其是焉兰国长公主,若是能成功与她联姻,利益自是多得无可估量。
邱兰国派出的人无用多猜,当然是他们的储君殿下——邱兰翼。摇着扇子,潇洒地与焉兰国民打招呼,邱兰翼不复当日的颓废,已然恢复翩翩公子的形象,使得焉兰国众女子纷纷暗许芳心。
楼兰国的使臣是一位年轻女子,身姿婀娜,柳叶弯眉,白若凝脂,端庄得体,颇有大家闺秀风范,从她的服饰上看,应该是楼兰国公主。
待这三国使臣全部到齐后,也差不多近晚宴的时间了。兰梦和罱被焉兰女王安置在王位的右边,表示对她们绝无仅有的尊重,而各国使臣则分别就坐两旁,焉兰国的重臣们被安置在外围。
焉兰国有一个习惯,晚宴开始的时间为月亮初升之时,所以,当第一轮月光普洒大地时,焉兰女王的生日宴会便正式开始了。欢欢喜喜的奏乐声充斥着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侍者均提起十二分精神喜乐地朝焉兰女王下拜,并祝她永远长寿。接着,是焉兰国的众使臣们纷纷下拜,口中直喊女王万寿无疆,然后,便是来自各国异服的使臣们,行着自己国家的礼仪,为女王贺寿,包括兰梦一行人。场面极其宏大,让坐在王位上的焉兰女王高兴不已,连连喊了两声“诸位请起,诸位请起”。
之后,与其他宴会程序相同,上来一群美艳绝顶的女子为宴会助兴,纷纷跳起舞来,乐声悠扬绵长,时而欢喜,时而舒畅,气氛在歌舞声中升到了第一个高潮。
美酒佳肴使人沉醉,尤其是酒喝多了,人便昏昏然起来,做出的事情大多不受大脑控制,喧嚣声,嬉笑声此起彼伏,使得原本清新的空气有了些浑浊的味道,或许是人内心的浑浊。
兰梦和罱只陪焉兰女王喝了两杯酒,便脱离人群,单独来到御花园一角过两人世界去了,不过,似乎今天的晚宴并不简单,想清静恐怕很难,尤其是各国来的使臣。仿佛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有意无意地注视着罱,虽然罱的外表确实极为出色,在众人中可谓鹤立鸡群,但让所有使臣都注意他未免有些不太正常。
“罱,感觉他们的目光了吗?似乎大家都在观察你。”兰梦悄声地问道,神情却一如寻常。
“恩,今天的晚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罱点头,眼角瞄了下故作喝酒的使臣们。
“你猜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兰梦巧笑地看向罱。
“不好猜。”罱的心里也没底,搞不懂所有人盯着他干什么。
“那就等他们找门再说吧。”兰梦将头靠向罱的胸膛,眼睛却看着平静的湖面,倒影着月亮的湖面,显得格外宁静安详。
话才说完,按耐不住的人已经去打扰他们了,抬头一看,此人是罱和兰梦最不熟悉的人,楼兰国尊贵的公主殿下。
“参见罱主。”
公主殿下行的是楼兰国的国礼,如同拜见国王般的礼仪。
“你是……”罱诧异,眼前的女子罱根本没有印象,更不用说交谈了,难道楼兰殇将他的身份透露给她了?
“罱主,我乃楼兰国长公主——楼兰沉溪,您一定很惊讶我为何能认出你。”楼兰沉溪恭敬地低着头,“我们每个国家的皇室中都一幅您的画像作为最高机密被保存着,且画像的下方有您的生平事迹。至于我为何能一眼认出您,是由于我父王与祖宗楼兰殇联系密切,从而得知您已经苏醒,故而父王借着这次机会让我出使焉兰国保护您的安危。”
“难道他们也觉察到什么了?”兰梦不放心地看向其他使臣,若是楼兰国使臣能够一眼认出罱是因为楼兰殇的缘故,那么,其它使臣呢。
“依我看,恐怕是这样。因为罱主的容貌与画像中实在太相似了,而且,每个国家都有一个相同的密文。”楼兰沉溪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说。”罱恢复帝王的神色,威严地看着楼兰沉溪。
“是,密文上写着‘罱重世,乾坤乱’。”
罱默默地念着楼兰沉溪说的六个字,很显然,这是一句预言,而且是千年前的预言。难道,千年前已经有人可以算出如今的乾坤?那人会是谁,辕极法师?不可能,据罱说知,辕极法师的法力还未到达这种境界,难道还有人比耀顺皇朝第一法师的法力更加强大?
兰梦也陷入了沉思,大体思想的内容与罱无异,也很惊讶这人的身份。若此人是敌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你猜那些使臣知道你就是罱的话会有何行动?”兰梦问道。
“目前他们还不确定不是吗?”罱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还真是想得开。”兰梦连连摇头,没想到曾经的帝王竟然还有这么吊儿郎当的时候。
“只要不危及你的性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罱执起兰梦的手,当着楼兰沉溪的面落下了一个深情的吻。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许。”兰梦突然激动起来,反手将罱的手握得死紧,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消失般。也难怪兰梦会如此激动,经历了痛苦的千年,终于能够在一起的两人,彼此都珍惜着拥有对方的每一刻时光,哪怕只需对看一眼就足够了,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过上平静的生活,总有阻碍。
“好,我答应你,我会活下来,尽力让自己活下来。”罱紧紧地将兰梦拥入怀中,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鼻中传来淡淡的兰花香,那是兰梦特有的味道,只属于她的味道。
“罱主。”呆在一边一直未开口的楼兰沉溪面色绯红地说道,“虽然他们还未确定罱主的身份,但以防万一,我楼兰国有责任,必须保护罱主的安危。”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罱猜测这么鸡婆的想法定是楼兰殇出的主意,这小子在石室里呆着太闲了。
“罱主,这……”楼兰沉溪十分为难,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办。
“楼兰国派些死士秘密保护罱就可以了,不必大费周章,引人注目。”兰梦替罱做了决定,顺便也消除了楼兰沉溪的为难。
“是。”楼兰沉溪显然大松一口气,暗暗挥了把汗退了下去。
待楼兰沉溪走远后,兰梦笑着调侃道,“你吓坏自己的儿孙了。”
“那不是我的儿孙,是楼兰殇的。”罱面色有些难看。
“是,是楼兰殇的,而你恰巧不过是楼兰殇的哥哥而已,她不算你的儿孙,啧啧……”兰梦嘲弄着罱尴尬的神情,暗笑这家伙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瞧那张脸甭得跟弦似的,估计兰梦再“拨”两下恐怕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