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那一拳的力量,只是看着那被砸飞出去的刀疤脸,还有变形了的两块骨头。
一个拳头,能瞬间把人砸飞出去,然后那个人在也爬不起来。
刀疤脸承受过各种痛苦,每一次他都能咬着呀坚持着不哼一声,可现在,那痛苦差点让他昏迷过去,偏偏又清醒的感受着从骨头那里传过来的痛,不由得开始呻吟了起来。
痛苦的呻吟让人心底发凉。后面的黄头混混手心都已经湿透,身体僵硬。
还好,还好,还好自己刚才没有直接动手。他看着刀疤脸,庆幸着躺在那里呻吟的不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是自己惹不起的主。
围着阿九的混混们开始回过神来,一股极度想离开的感觉从心底传起,像阿九这种人,在他们的印象中不是青云会就是血口堂的人,他们害怕这两个帮派,也害怕阿九的人,于是他们想走,想最快的离开这里,可是刚要开走,阿九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般传来。
“我说过,我今天找不到那个女孩,你们所有的人下辈子都坐轮椅……”
想离开的人在也不敢动,黄头混混知道这不是对他说的,可是他也有些不敢这么离去。
阿九一步一步走到刀疤脸前面,他伸过手去轻轻将刀疤脸提了起来,痛的刀疤脸又是一阵呻吟。
“现在你知道该做什么了?”
刀疤脸恐惧的看着他的眼睛,点着头,这一点头,仿佛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么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一只手就那么提着刀疤脸,像是提一只鸡那么简单,那么轻松。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犹豫了一下,看着可怜刀疤脸,不由得跟了上去。
阿九另一只手提着包,包还没有被翻开,却染上了些尘土。
刀疤脸痛苦的用手指着路。
“那个……那个……我们没有……对那个小姑娘怎么样……”刀疤脸说得吞吐呕吐,声音带着颤抖。
“我知道……”
“恩?”几个人一愣,却不敢问他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不知道的话,你现在应该说不了话!”阿九那么说出来,像是简单的陈述,却让刀疤脸心一阵发凉。
“她打伤了你们的人?”阿九说着,却好像没有问的意味。
“恩……我们没想到她……有功夫,打伤了狗子,还跑掉了……”
阿九没有说话,他们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刀疤脸指了指那墙角,那里还有狗子的血迹。
“现在分开找吧……”阿九顿了顿:“如果你们想能跑掉的话我会很失望!”
“没没……我们一定找到……”几人恐惧着,一下子向何处散了开去,速度很快。
夜,竟然有了冷的感觉,风像是死了一般,安静的没有任何流动感。远方偶尔响起的车鸣,孤独的有些刺耳。
繁华的城市,这是候像是被神遗忘的大陆,纵然灯火辉煌,依旧透着一种孤独的苍凉。
苍凉不散,夜色依旧。
她卷缩着,显得瘦小的身体,更加脆弱,她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卷缩在角落的黑暗里,衣服有些破烂,带着泥污,她将脸缩在臂弯中,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睛。
她卷坐在那里,像是被世界遗弃,只有孤独伴着无限的寒冷,寒冷来自心里,带起强大的无助。
泪水流下来,湿着袖。那陪着自己的包已经不在,所有的苦楚化成思恋。
“妈妈……我想你们……你们还好吗?小紫快撑不住了……”
泪更加有些不受控制,可是她咬着嘴唇,不然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她听见了声音。脚步的声音。她不敢抬头看,她尽量往后缩了缩,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融如黑暗。小手悄悄握紧,脚跟后缩,肘略曲,种奇怪的攻击之势悄然建立起来。她还是没有抬头,娇小的身体显得那么无助,那么狼狈,那么弱小可怜。
可是脚步声停下。
“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包,那还乱扔……”
她猛地抬起头来,那一刹那,刚刚抑制住的泪水猛然如河决堤,狂涌而下,势不可挡。喉咙像是被什么挡住,哽咽不能言语。世界忽然间停顿下来,所有的寒冷和无助刹那间消失不见。
阿九微笑着走过去,挎着包,弯下腰,轻轻的将她抱起。
她勾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大声哭泣,那有些沙哑了的哭声在也不受限制,伴着炙热的泪。
“走,吃东西去,然后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
慕容紫尽情的哭着,大声哭着,将这几天所有的无助,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思恋,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卷缩在阿九的怀中,像是找到了她的世界。
温暖,安全,舒适没有恐惧的世界。
阿九拍着她消瘦的肩,轻轻的,没有任何言语。他慢慢的走出去,走在着暗淡的夜色之中。
缓慢的脚步下,休闲鞋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声响,像是温柔的手在轻捶,安宁而和谐。
哭声在不知不觉中消减,最后化为一声疲倦的抽泣。终于止住了泪水,慕容紫的小脸本是染着泥垢,此时更是被泪水冲出几条曲痕。可是在她有些微红的大眼睛衬托下,没有任何脏兮兮的感觉,相反的看上去极为可爱,人见犹怜。
她很累,累得她极度想闭上疲倦的眼睛,躲在他温暖安全的怀里,可是她依旧对抗着那种饥饿那种困倦疲乏,她害怕,害怕闭上眼睛就消失了现在的一切,然后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阿九微笑着。
然后她的脸开始有了些微红,她有些僵硬得挣扎了一下,阿九才轻轻把她放下。
慕容紫咬着薄薄的嘴唇,这才发现自己和阿九已经现在饭店的门口。
饭店门口被灯照得很亮,在刺眼的感觉中,她被他拉了进去,像是一个哥哥一样,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温柔中带着强大的保护意味。
这是一家开到很晚的饭店,老板带着微笑,看上去没有一丝疲倦,不大的房间内,很温暖的感觉,他们叫了一碗牛肉粉。
普通的一碗牛肉粉,很符合这饭店的规模,阿九有些无语这只有自己宿舍大小的饭店,打着饭店的牌子,却卖上了粉。可是他又很佩服老板能将粉卖到这么晚,这算不算是一种小人物的拼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