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爷,这无花姑娘是不卖身的。”红姨忙上前,这可是丞相之子,她怎么有那个胆子得罪的起他。
“呦,本少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青楼的姑娘不卖身的。”周围的家丁附和着大小起来,“都已经在这种地方了,你还装什么清高。”轻浮的声音,让四周的人听了,顿时怒火中烧,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把愤怒往自己肚子里咽,怒视着他。
站在台上的无花姑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这场闹剧不是因她而起,她只是个观众而已。红姨为难的看着这个骄狂的少爷,仍是低声下气的说,“萧少爷,你知道的,这无花姑娘是刘少爷的人,她……”
“混账,”听到老鸨提到的名字,坐着的人顿时站了起来,“他刘青烨算个屁,敢在本少爷面前提他,本少爷今天就要她陪,你又能奈我何,若是再敢废话一句,本少爷让人咂了你的红园。”
“萧少爷,这,这……”红姨左看看,右看看,这两边的人她都招惹不起,而这无花姑娘又跟哑巴了似地不说话,让她可怎么办好。脸上的肥肉因她的动作不停的抖动,让四周的人想笑又不敢笑,艰难的捂着嘴。
楼上的天字号雅间内,“主子,这萧海腾太过分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一个男子气愤的说。
“莫非,你想让他偷偷摸摸的仗势欺人。”玄衣男子好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人,喝了一口气,又把眼神转到楼下。
“主子,这萧海腾非得给他一点教训不可。”说着,便要提剑冲出去。
“尹雀何时变得如此急躁?”不疾不徐的声音拉住男子的脚步,“主子。”不好意思的叫道,都被这个萧海腾气的,仗着自己的爹是丞相,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可真是看不下去了。被他唤作主子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眼神落在楼下那一抹和他一样悠闲的身影身上,从他进门,他便开始关注他了,只是不知为何带着纱帽,遮了面容。
“公子。”林三拉了拉依然动作不变的人,现在可怎么办?他们不会还要坐在这儿吧,已经有人怕祸及自己而走了。
“既然有戏看,就坐着看戏。”清冷的声音让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谁?”萧海腾大吼一声,这个人竟然敢如此嘲笑他。众人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不敢露面的缩头乌龟。”一脸蔑视的走到两人面前,“趁本少爷没发火前赶快滚,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那么安静?”放下茶杯,一脸好奇的问旁边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的人。
“公子什么意思?”林三不解的看着他,这公子说话怎么老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让人琢磨不透。
“一般戏唱到此处,某人的那些狗腿不都应该虚张声势的出来叫两声的吗?”同样不解的问旁人,疑惑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只是个单纯的公子,却不想说出的话让人震惊。周围有了低低的窃笑声。
“你,你敢骂本少爷。”萧海腾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四周被称作狗腿的家丁也围了上来,一脸不善的瞪着这两个人。
“还未请教是哪家少爷?”离秋淡淡的说,一脸的懵懂无知。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少爷可是丞相之子。”讥笑的看着两人,细长的双眼微眯,竟让人分布清楚他此刻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哦,原来是丞相之子,失敬,失敬。”起身,走到那满脸不屑的人面前,谦恭有礼的说道,“丞相,很大的官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哼,你知道就好。”高傲的表情,让离秋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真以为自己老爹是只手遮天的人,他虽没见过,却也听说过他的所作所为,一个权臣,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就等着满门抄斩吧。离秋凑近那人,薄唇轻启,冷漠的突出一句话:“可是本公子就是不稀罕。”
“你……”手一挥,纱帽瞬间掉落地面。好一个俊俏的小公子,众人无不惊叹着,只是那双蓝眸。“妖怪。”已有人惊叫着跑出大厅。
“你们,我们公子不是妖怪,你们别跑啊。”林三急了,想要解释,却没人听他说话,公子不是妖怪,真的不是妖怪。
厌恶的看了眼一脸惊艳的人,“林三,不必解释,我们走。”
“咦,”路被人拦住,“本少爷要捉妖,把这个蓝眼妖怪给本少爷捉回去暖床。”放肆的指挥着一旁的人。
“暖床?”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你什么意思?”看着他眼里的嘲笑,萧海腾心里顿时没有了底。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好心的提醒他。
“你,你对我下毒。”萧海腾不信的走了一步,惊慌的喊道。周围的随从不知所措的扶着自家的少爷。
“如果你再不回去找你的丞相老爹给你想办法,找人瞧瞧,你怕是连做男人都成问题了,还想让本公子给你暖床。”嫌恶的理了理衣袖,似是被他弄脏般。
“你,狗奴才,还不扶本少爷回府。”一脚踹向旁边呆愣的人,虽用全力,却也软绵绵的毫无感觉,随从不禁舒了口气,匆匆扶着他离开。
看着狼狈离去的身影,嘲讽的一笑,真是蛇鼠一窝,老爹奸诈,哥哥无赖,妹妹蛮横。
“多谢公子。”无花淡淡的道谢,眼里却无丝毫谢意。离秋回头,看着她,心里有些赞赏,遇到这种事,还能面不改色,在人人都唾弃的地方,她却能泰然自若,着实让人感叹,“无花姑娘客气了,君某并未做什么,何须姑娘言谢。”无花淡淡一笑,这个公子的眼里没有寻常男人看他的那种让人厌恶的神色,天蓝色的眸子,纯净的让人瞬间沦陷,渐渐有了好感。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尹雀突然的出现,客气的说道。
“你家主人?”他认识吗?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怎么不记得有见过这号人物?
“是。”尹雀应道,却让离秋倍感无奈,他还真是惜字如金,就不能多说两个字,比如他们家主子是谁,“为何?”“我家主子只想与公子喝两杯水酒,相谈而已。”看着他不算恭敬的态度,离秋有点生气,明明是他们想请他去喝酒,却没有一点请人该有的态度,高傲的神态着实让人生气。淡淡一笑,“请带路。”他到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连随从都这么傲。
“主子,他来了。”尹雀说完就规矩的站在那人身后。
“你先退下吧。公子请坐。”对着身后的人呢吩咐道。
“主子。”尹雀有些犹豫,他对主子的保护从不离身,现在主子却让他退下。眼神略一瞟,顿时让他噤了声,乖乖的退下。
离秋坐在他的对面,自是把他们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淡淡的笑笑,他还真放心自己,就不怕自己是坏人。“公子,在下月南,方才见到公子不畏强权,与丞相公子对抗,在下心里佩服的紧,特邀公子你来喝杯水酒,唐突之处还望见谅。”月南举起酒杯,朝着离秋敬去。
“公子客气了,在下并未与丞相之子对抗,只是凑巧对上罢了。”淡笑着说道,他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自是不敢轻易承认,眼神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也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之人,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息,言行举止之间也有着莫名的尊贵,只是为何他会觉得他眼熟呢?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月南问道,他已自报了家门,而他却没有要说的意思,如果他不问,他怕是都不会说的。眼温和的看着这张脸,心里有些小小的震动,像,真的和她太像了,只是除了那双蓝眸。
“君离秋。”百无聊赖的托起酒杯,轻啜一口,蓝眸轻垂,知道他的审视,他也不点破,静静的任他看,他有种错觉,他眼神虽落在他身上,却不是在看他,像是在透过他的脸看着另一个人。陶醉的闻了闻酒香,月南,还不知是真名还是化名。
“君兄,无须客气,来,我们喝酒。”潇洒的举起酒杯,一口仰尽,离秋也毫不示弱的一口喝尽,酒并不辣,还有着淡淡的清香,在唇齿间久久萦绕。
“君兄有没有想过入朝为官。”月南温和的问道。双眼紧紧的看着他。
眉不自觉皱紧,又是入朝为官,这已经是第三个人这么对自己说了,莫非自己真的有什么治世之才而不自知,却被外人知晓了。
“君兄不愿意。”看到他皱眉,心里划过一丝忧虑,“国主开设恩科,寻觅栋梁之才,莫非君兄不愿意为朝廷效力。”
“君某不喜被束缚,那地方规矩太多,不适合在下。”冷淡的说道,他应该清楚他的身份了,月南,怕是南宫月吧,怪不得他会觉得他眼熟,原来是和历侯爷有些相像。只是这堂堂的一国之主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到这个地方来,不会是来寻花问柳的吧,心里一阵窃笑,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君兄,此言差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且只要奉公守法,规矩并不能成为一种束缚。”月南礼貌的微笑着,这样的人才不进朝堂,实在是可惜了,怕是会成为自己的遗憾,“再者,如果君兄有幸能高中,便可以和萧丞相对抗。”
这国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抬眸,平淡无波的蓝色射进那双满是笑意的眼,这样笑里藏刀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被架空权利的傀儡,却对历侯爷百般纵容,是真有什么把柄才对。想到这儿,又不禁暗自骂了自己一通,什么时候变得好奇心这么重了,“月凶,且不说君某并未想与丞相对抗,即使想,以布衣身份,大不了一死,若是一官的身份,怕是牵连的不只是一个人了吧。”
月南一愣,如此反应敏捷,能言善辩,倒真是让自己舍不得放手,细想,似是有些道理,让他憋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得拿起酒杯,掩饰尴尬之色,“君兄所言甚是,月某也不好勉强。”
“月兄,时候不早了,君某要告辞了。”又这么晚回家,希望他们不用担心他,再派人去找,或是干脆等着。
“君兄家住何处,他日可再相邀把酒言欢?”月南说着,语气里尽是不舍。
“太尉府。”淡淡的回答着,并未深究他的意图。
“刘太尉?君兄是太尉的……”闻言,月南有些兴奋,声音里也有了一丝轻快。
“客人。”不解的看着他,他在高兴些什么?
“原来如此,他日定当去太尉府相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温和的笑着,怕是要从刘桓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