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要离开的前一晚上,我找到了父亲,因为我突然想到:娘亲既然是与我所知道的时间“死去”,并没有因为我的介入而改变,那么爹爹是不是也会在几年后离世呢?我对此非常的担心,我好不容易有个幸福美满的家,怎么能让别人给破坏呢?
“爹爹,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注重身体,不要过分的操劳,知道吗?”我对爹爹说。
“放心吧,黛儿,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也要注意啊,你的担子比爹爹重啊!你一定要小心你那外祖母,知道吗?”爹爹叮嘱道。
“爹爹,对我你有什么不放心地,我可是再世为人啊,我可不是好期负的。”我信势旦旦的保证。
“我会让王嬷嬷与雪晴、雪琪,再加上雪雁跟着你去的。”爹爹说。
“爹爹,不用了,只让王嬷嬷与雪雁跟着就好,至于雪睛姐姐她们,就让她们到景峰山吧,这样也可以照顾娘亲与哥哥啊。”我说。
“我不放心啊,黛儿,你娘亲与哥哥已有人照顾了,你就放心吧。”爹爹坚决的不让。
“爹爹,如果我带的人过多,不利于我行事啊,会让他们小心的。再说了只带王嬷嬷与雪雁可发让他们放松警惕的,一个有点老,一个有点小,不正好符合他们的心意吗?再说了王嬷嬷与雪雁也不是好惹的,她们非常的利害的,有机会爹爹见识见识,如何?”我对爹爹说。
“那就听你的,对了这是五千两银票,三千两你带着,不要委屈了自己。另外两千两和几百两的散碎银子,交给了王嬷嬷,让她看情况来做,我每年都会送银子到荣国府上做你的日常开销的,你不要有所顾虑,放心的住,小心吃的东西,知道吗?”爹爹说。
“爹爹,你不用每年都送银子到那儿,如果需要的话,我会给你信的,一句话,没有我的意思,你不要送什么东西去,知道吗。”我说。
“黛儿,你外祖母那里可是与别人家不一样的,我这样也是为你好。”爹爹说。
“爹爹放心,我自有主意。”我说。“与别人家里不一样,那我就看看能拿我怎样,想让我去住下,还想要我拿钱,哼,这次不整整你们,当我是好期负的。”我暗暗的思付道。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让雪雁传信到景峰山,知道吗?”爹爹说。
“好,我知道了。爹爹休息吧。黛儿也要去睡了。”我对爹爹说。
“黛儿。”
“爹爹,何事啊。”我转身问道。
“没事,黛儿去睡吧。”爹爹看了看我,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当我回头之后,爹爹的眼中流下了泪水,眼中有无限的关心与不舍。只是我没有看到,我也不知道罢了。
第二天,当我们一行人上了船向京城去的时候,我还没有从与爹爹分别的情绪中出来。虽然是再世为人,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舍,有些无奈,我还是没有改变林黛玉进贾府的命远。说真的,经过这几年的生活,我已不想过那种充满算计的日子了,可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既然非得去面对,那么我就来面对吧,逃避可不是我的作风。我一定会完成爹爹交给我的作业的,我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到了京城,没有想到贾家早已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等着了,自从我们弃舟登岸,上了贾家备的车马,进入城中,我从纱窗向外看去,真的是繁华之极,人烟阜盛,又大约走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没有想到,却不走正门,只让我走西角门,我心想我可是堂堂的巡盐御史的千金,怎么让我走西角门呢。不说我在这里不平,当我清醒过来之时,我已到了,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我下轿。我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我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林姑娘到了。”
当我刚刚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我一看就知是外祖母。方欲拜见时,早被他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我也假哭个不住。一时众人慢慢解劝住了,方拜见了外祖母。
当下他一一指与我:“这是你大舅母,一看之下并不是难相处之人啊,我思付着。这是你二舅母,当指向王夫人,我早己注意,只见她面露慈祥,一脸和蔼的样子,不过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精光,就知道不好对付,对这种人,我一定要当心,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我一一拜见过。外祖母又说:“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第一个是迎春了,肌肤微丰,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是探春,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是惜春,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与书中描定的差不多,我忙起身迎上去见礼,互相认过,大家归了坐。丫鬟们斟上茶来。不过说些我母亲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如何送死发丧。不免外祖母母又伤感起来,因说:“我这些儿女们,所疼者只有你母亲,今日一旦先离我而去,连面也不能见,今天见了你,我怎不伤心呢!”说着,搂了我在怀,又呜咽起来。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王夫人看了看我道:“大如娘看着身体很弱啊,常服何药啊,如何不急为治疗呢?”我从娘亲一事开始,又加上坐了这些日子的船,我又有些晕船,面目看上去当然不好了。不过我还是按照书中所写的说:“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饭时便会吃药了,到今天也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那一年我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我父母固是不从。他又说:既舍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贾母道:”正好,我这里正配丸药呢。叫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正当我们说着时,只听后院中有人笑道:“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我想这就是王熙凤了罢。
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Ё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真是与书中描写的一样,是个历害之人。我连忙见了,只听贾母笑着说:“你不认识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破落户,你只管叫她凤辣子就是了。”我忙说这就是琏二嫂子吧,我在家常听娘亲说起过的,是我们脂粉堆里的英雄呢。这王熙凤听了我的话忙携着我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又如此的会说话,怪不得老祖宗天天念道着,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又说:”妹妹有何事只管叫我,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吃什么,玩什么,只管告诉我,下人们不听话,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我们这里正说着话,王夫人突然问道:“月钱放过了不曾?”这王夫人是说给我听的吧,我偏装做听不懂,你能拿我如何。我就是不给你拿钱,看你怎么说。王熙嶷道:“月钱已放过了,太太放心。”“我让你找的料子找着吗?该给你妹妹做两件衣裳要紧。”王夫人又道。“我已预备下了,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送来。”王夫人一笑,点头不语。
贾母命两个老嬷嬷带了我去见两个母舅,我想去了也是白去,一个也见不着。只见大舅母忙说:“我带了外甥女过去罢。”贾母说“正好,你去罢,不必过来了。”邢夫人答应着带了我与王夫人作辞,大家送至穿堂前。出了垂花门,早有众小厮们拉过一辆翠幄青花车*,邢夫人携了我,坐在上面,众婆子们放下车帘,方命小厮们抬起,出了西角门,往东过荣府正门,至仪门前方下来。众小厮退出,方打起车帘,邢夫人搀着我的手,进入院中。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一时进入正室,早有许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邢夫人让我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书房去请贾赦。一时人来回话说:“老爷说了: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彼此倒伤心,暂且不忍相见。劝姑娘不要伤心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样。姊妹们虽拙,大家一处伴着,亦可以解些烦闷。或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得,不要外道才是。&39;”我忙站起来,一一听了。再坐一刻,便告辞。邢夫人苦留吃过晚饭去,我笑回道:“舅母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恐领了赐去不恭,异日再领,未为不可。望舅母容谅。”邢夫人听说,笑道:“这倒是了。对了以后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以后你要少说话,多听。”我听了,忙答应着,心想,这个大舅母不错,于是我告辞。邢夫人送至仪门前,又嘱咐了众人几句,眼看着车去了方回来。一时我到了荣国府,到了王夫人的正室,一个老嬷嬷引我进了东边的房门,原来这王夫人不在正室,之在东边的耳房中休息,只见,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や,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这王夫人还真是如她布置的屋子一样,是不是也是阴狠,呢。我等了一会,心想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茶未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我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我来了,便往东让。我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因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39;,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我听了很是不屑,不就是一快石头吗,值得我去招惹他,于是我笑着说:“舅母说的,可是衔玉所生的这位哥哥?在家时亦曾听见母亲常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唤宝玉,虽极憨顽,说在姊妹情中极好的。况我来了,自然只和姊妹同处,兄弟们自是别院另室的,岂得去沾惹之理?”王夫人笑道:“你不知道原故:他与别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姊妹们有日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纵然他没趣,不过出了二门,背地里拿着他两个小幺儿出气,咕唧一会子就完了。若这一日姊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心里一乐,便生出多少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睬他。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只休信他。”
我一一应了,没过一会,老太太那边传饭时,我们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