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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别喊,该怎么处理你应该知道!”太子闷吼,红着眼瞥了一眼古月,大踏步闯过乱糟糟的花园,朝里面其中一间房子走去。

这是一间破旧简约的房子,只有一张木塌,一张四方桌子,两张小凳,破旧的窗口时不时吹进凉风,木塔上面躺着一位气质高贵却面容的苍白的妇人,眼睛紧闭着,头发凌乱的撒在枕头四周。

这就是他的母后,贵为一国之后,居然躺在这种破旧不堪的地方,他这个太子当得可真够窝囊,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保护不了!

正在给皇后更换敷额冷毛巾的小云听到抽泣声,转过身来。

“太子?”小云惊讶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娘娘她快不行了,这烧一直没有退下去!”说着,轻声哭了起来。

太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走过去扑在皇后身边,“母后!”他沙哑着声音沉痛呼唤着,可皇后一点反应也没,扶着她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手,眼泪掉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他的心真的很痛,很恨!

“太医没有看过吗?”太子沉声低吼。

小云低着头,抽抽噎噎地,“回太子的话,太医来看过,可皇后吃了药丝毫不见好转,后面小云又去请了一次,御医房回话说太医现在在秦贵妃那里,抽不出空来!”

可恶,现在就全是秦贵妃的天下了吗,连太医也这样见风使驼!太子牙关咬紧,“父皇呢?”

“太子您是说皇上有没有过来吗?”小云诧异的抬头问,自从皇后进冷央宫,皇上就没有踏进来过,皇上狠起心的时候真的让人心寒!

“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太子不耐烦的吼,摸摸母后滚烫的额头,这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会被烧坏的。

“没,没来过!”小云结巴着说道。这个实情这个时候说出怕太子承受不了,但是撒谎似乎也不妥。

太子悲痛地紧眯凤眸,仰天吐出一口长气,将床上的皇后抱起。父皇真够绝情,他今天既然如此做,以后就莫怪他不念父子情!

“太子您这是?皇后尚未醒来不该搬动的!”小云惊愣地看着他绝狠的俊颜,连忙出声制止,她不希望再出什么事了,皇后入冷宫快三个月了,很快就可以出去了的。

“再呆在这个鬼地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太子冷冷地说完,倔强地抱着皇后径直往外走去。想带母后出冷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就算捅破了天也无所谓!

“可是皇上那边,要是追究起来呢?”小云急匆匆地一边跟出来,一边担忧的问。

“就让他追究好了!”太子头也不回地大吼!就算天踏下来他会顶着,母后从现在开始,他会好好守护着,不能让她再受丝毫的伤害!

夜色沉沉寂寂,秦贵妃那边此刻却是灯火通明,紧张的气氛笼罩在整个院落。皇上手紧紧握住秦贵妃的手,给她无声的鼓励。

“皇上,让我死吧,我顶不住了!”秦贵妃满头是汗,呼吸急促的看着皇上,脸上泪水汗水混成一片。

皇上爱恋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欣儿一定要坚强,痛的时候就想想肚子里可爱的孩儿,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没事啊!”

床边,产婆心情忐忑地站在那里,看着贵妃硬绑绑的肚子,以她的经验,贵妃这次小产难以避免。

太医院的太医全聚集在贵妃正房外面,陆续给贵妃诊脉,得出的诊断结果与产婆的预料不甚相差。一个个脸色沉重地,垂首呆到帐帘外面。

“诊断结果如何?”皇上隔着帐帘沉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现在体宫收缩越来越频繁,心脉也越加微弱,依微臣之见,娘娘小产已不可避免,再拖下去只怕大小不保!”其中一个太医如实回道。

“那么多颗脑袋难道就想不出一个两全的办法吗?”皇上腾地站了起来,拨开帐帘走到太医面前,怀胎八个月生产风险很大,这个常识大家都知道。

太医们惶恐地个个低下头去,“恕微臣无能!”齐声说道。

皇上急得额头的血管蹦蹦直跳,理智告诉他,既然不能再拖那就赶快做出处理,回头瞪着太医们,“赶快催产!”

命令一下,大家开始忙活起来,更换热水声,急促的走路声,拧水声,呼喊声连成一片,用了催产药,太医们回避到帐帘外。

清晨破晓时分,一个血呼呼的小婴孩经产婆的手从贵妃体内接出来,产婆面露惊喜,“娘娘,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皇子。”

秦贵妃听闻,来不及看向孩子,心气一松,晕了过去!

娘娘晕了,小皇子没有呼吸,产婆抱着全身青紫的小婴孩,抖擞着身子一边拍打着小孩的足底,一边大声呼救,“太医太医,快进来啊!”急地眼泪直冒。

皇上闻言一惊,首先跑了进去,床上,大的脸色苍白已经晕了过去,小的,面色青灰没有一丝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回皇上的话,太医们七手八脚,赶快给贵妃按人中,针灸足底,给小婴孩抽吸口鼻分泌物,扣背弹足底。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秦贵妃逐渐醒过神来,可小婴孩却没有缓过来,全身紫绀,生命征全无!

听太医的陈述,皇上瞪着眼,努力忍住眼泪不让它掉出来。

“皇上,我的孩儿呢?”秦贵妃虚弱的问道,期待的目光四下看去。

皇上吸了口长气,温柔的看着她安慰道,“欣儿你刚生完,要好好休息知道吗,我们的孩儿在外面,他,很好!”

“真的吗?”秦贵妃苍白的唇瓣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呵,她终究是给皇上生了个皇子,母凭子贵,以后就不怕斗不过皇后那个贱人了!

皇上望着她点了点头,一直以来都在盼望着和欣儿有个共同的孩子,现在孩子刚出世便夭折,想到这个心里不禁纠痛不已。

“嬷嬷,抱孩儿来给我看看!”秦贵妃朝产婆轻喊道,她现在心里就只记挂着孩子,长得可象皇上么。

产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皇上,脸上显出为难,那孩子已经被包裹好放外面了。

聪明的秦可欣一看产婆的神色,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从阵痛到孩子出生,一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就觉得纳闷,难道?

“我要看看我的皇儿!”说着,急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单薄的身子眼看风吹就要倒般,皇上看着一阵心酸,一把从后面抱住她,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欣儿,别找了,孩儿已经没了!”

产婆低头轻擦泪水,皇家的皇子公主都是经她手产出,这种场面虽然看多,但这次还是忍不住伤感。

秦贵妃闻言,眼睛瞪直转身看向皇上,“皇上,你骗我,孩儿不会舍得离开我的!”她揭撕底里的喊,极力否定心中的猜疑。

“是真的,欣儿,回床好好休息,乖啊!”

“不!”皇上肯定的语气扯断了秦可欣心头最后一丝挣扎,痛楚的声音划过天际回旋进每一个人的心。

嬷嬷痛心地低声安慰,“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小皇子去了极乐世界,若看到您这般伤心,他会难过的!”

“我的孩儿不会离开,你们都骗我!”

“欣儿!”

秦贵妃喊完最后一句倒进皇上的怀里,身子一阵抽搐,皇上看着她不断抽搐的身子,急地额头冷汗直冒,“太医赶快进来!”

外头的太医没有皇上发话,一个个侯着,这时听到皇上忽然严厉的一声大吼,吓得一行人赶快闯了进去。

“皇上,娘娘必须安静要休息,不能再激动了!微臣现在马上开药!”第一个诊脉的太医神情凝重道。这是产后抽筋,在现代叫做产后子痫,若不及时镇静很有可能导致脑出血。

“开好药你们都下去吧,让娘娘好好休息!”皇上眉心紧蹙,朝太医们吩咐道,回头看了眼产婆,冷冷道,“你也下去吧。”这孩子存活不下来不是太医的错,也不是产婆的错,而是皇后的错,若不是以前她下毒陷害,欣儿就不会两次遭遇早产,好不容易保到八个月,结果还是孩儿还是没了,可恨的古佳凤!皇上把这次孩儿夭折的事情全部怪罪到皇后一个人身上,恨不得摔她几巴掌才甘心。

皇上脸上的恨意很是深切,太医和产婆个个心惊胆颤地连忙谢恩,退了出去,生怕一慢,皇上改变不罚他们的初衷。

随着太医们离去,室内变得安静下来,丫鬟端着药碗小心的走了进来,“皇上,药来了!”

皇上瞥了丫鬟一眼,冷着脸接过药碗小心给秦贵妃灌药,药灌进秦贵妃的嘴里,一边进去一边又呛出来,进去肚子的药大概也只有三分之一。

“皇上,外面有个丫鬟有急事求见!”小桂子在帐外轻声道。

皇上放下药碗,起身走了出来,坐在外堂的正椅上看着低着头的丫鬟,“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今辰被派去冷央宫送粮的丫鬟,她跪在地上,脸一直深埋着,低声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今早去冷央宫,发现大门敞开着,进去一看皇后不见了,看门的太监已经上吊自尽,小云也不见了!”

“什么?”皇上瞪直眼,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犀利的目光盯着跪地的丫鬟,“你说皇后不见了?”

丫鬟低着头恩了一声。

“起来吧!”皇上冷冷道。丫鬟谢恩这就站了起来。

小桂子眉头蹙了起来,不是听说皇后得了伤寒吗,这会会去哪了呢?正在他思酌的时候,皇上威严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小桂子,皇儿夭折这件事情交由你好好处理,礼葬的事情一定不可有丝毫马虎,可明白了?”

“是,皇上您放心,奴才一定尽力办好!”

皇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进帐看了一眼晕睡着的秦贵妃,叮咛了几句陪在可欣身边的丫鬟,转身大踏步朝外走去。

门外站在门口两边的侍卫随即朝皇上跟了上去,一行人急匆匆地朝冷央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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