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庙往来络绎,皆长衫书生,无白丁者,着实惊人。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萧竹然与华芷裳艰难的挤进人群,向墙外放榜处靠近,小丫头华芷裳无奈的发着牢骚。左右而看,必将有人欢喜有人忧。这莘莘近万人,能上榜者更是出类拔萃。
萧竹然眼见前面被人群封的严实,只得站立小憩片刻,华芷裳已是气喘吁吁,眼看萧竹然停了下来,喝道:“喂,快往前挤啊。”萧竹然一边用手弹弹衣袖,一边摇着头道:“不急,不急。”
华芷裳不置可否,道:“我们武林中人要这功名也是无趣,却没想到你竟热衷于此。”
萧竹然看她翘着琼鼻,一副长辈说教的模样,暗感好笑,却又煞是可爱,不禁用手捏了捏华芷裳的琼鼻,道:“小丫头,你不懂啊。”华芷裳脸上一红,骂道:“你才是小丫头,我是你姑奶奶。”气愤的打了萧竹然一下,萧竹然却是笑了起来。
便在此时,自人群中挤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粉黛靓丽,女子看到萧竹然却是一愣,转瞬间一笑,道:“原来是萧公子。”
这人正是朱蕴晴,老道朱文的妹妹,萧竹然对他算是有一面之缘,但却一见倾心。听得朱蕴晴记得自己的名字,心里亦是大喜,道:“朱姑娘好。”抬起头来才发现笑眼莹莹的朱蕴晴旁边站着一位毫不逊色与自己的英俊男子,心里没由来的一酸。
华芷裳把萧竹然的神色看在眼里,眼见萧竹然对朱蕴晴如此倾心,心里自也难受,阴阳怪气的说了声:“朱姑娘长得真好看啊。”眼睛直直盯着朱蕴晴看了起来。
话说华芷裳是女伴男装,这便出了祸端,朱蕴晴身边的男子眼见华芷裳眼神间的轻薄,恼怒骂道:“你这小子无礼!”
华芷裳脾气古怪,定也容不下喝骂,黛眉一瞪,骂道:“你找死不成?”
那男子气急正欲动手,萧竹然忙道:“朱姑娘,这位公子,我这兄台刚才失礼了,我代他像你们道歉,还请原谅则个。”
男子哼了声,拉着朱蕴晴便走,竟是招呼也未打,眉宇间的高傲自大让萧竹然很是不爽。
唐吟对此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挤出人群,道:“萧兄,可与这严仕奇有甚矛盾?”
萧竹然看到来人是唐吟,微微一笑,道:“小事。”心里却想:原来那人叫做严仕奇,刚才见他书生打扮,不知是不是也是参加会试之人。
唐吟被一群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萧竹然与华芷裳紧挨其后。不知谁喊道:“唐公子来了。”前面人群顿时哗的闪开来一条道,倒是也为萧竹然提供了便利。
眼看里金榜愈走愈近,萧竹然心道:我十几年苦读尽付而出,今朝成也好,败也好,总该为天下人做些事情。
华芷裳看他淡定自若,白了他一样,问道:“你为何如此从容?”萧竹然有心捉弄他,答道:“你猜?”气的小丫头顿时张牙舞爪,看到这副样子,萧竹然不禁莞尔。什么时候原来捉弄华芷裳是这么开心了?
又走了几步,唐吟身后一人道:“我看也不用看榜了,唐兄定是第一名。”
又一人道:“是啊,多此一举,会元定是唐公子无疑了。”
另一人道:“话说方孝儒方老师曾经评唐公子的文章,惊为文曲星下凡,这唐公子文称第一,谁又敢称第二?”
唐吟被众人难免拍的马屁,变的有些飘飘然,却又不得不表现的谦虚些,挥了挥手道:“文无第一,文无第一,各位谬赞了。”
众人叽叽喳喳的都是称赞唐吟的话,虽然有的十分夸张,却也不得不说这唐吟肯定是十分出众了。
萧竹然注意到了众人口中所提的方孝儒,听闻此人学识渊博,名誉八方,方孝儒亲自称赞过唐吟,那这唐吟定然绝非池中之物了。
突然有人嗤笑道:“什么狗屁唐大才子,在我们严公子面前都不够看。”这声音来自一个瘦小的书生,他的旁边还站着三四个脸带笑意的书生好有刚才和萧竹然说话的严仕奇与朱蕴晴。
随着此人语出,一些书生公子纷纷站立到了一边,场上俨然成为了两伙的对峙,唐吟对峙严仕奇。
唐吟身边的人顿时蔫了,没了言语。唐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严兄文采斐然,唐吟不如。”
严仕奇好似冷笑,道:“非也,就像唐兄说的,文无第一嘛。”
严仕奇旁边的瘦小书生往前一步,呵呵笑道:“我们倒要看看谁才是会元了。”众人踏步向前,因为急切要看,竟是混乱起来,萧竹然和华芷裳被人群挤开,华芷裳道:“他们一个个真会吹牛,我信你才是什么狗屁会元。”萧竹然道:“狗屁会元我可是不好当的。”
萧竹然暗运内力,拨开数人,与华芷裳长驱直入,把严仕奇身边的跟班都撞了开来,众人纷纷骂道:“兔崽子,挤什么挤。”严仕奇身边的瘦小书生挡在前面,骂道:“你也考不中前三甲,你挤什么?你这小子还不快让严公子先走。”
萧竹然道:“第四名也是好的。”伸手一拨,这瘦小书生便倒。这时肩上被一只手抓住,萧竹然赶忙转身,眼前正是严仕奇。严仕奇道:“找打!”萧竹然不答,闪身避过。华芷裳轻功绝佳,脚上一绊,这严仕奇未加料到,“哎呦”一声栽倒在地。
华芷裳格格笑着与萧竹然一同向前,待到金榜之下,看到唐吟一脸错愕,萧竹然道:“唐兄怎么了?”唐吟却似没有听见,低头怅然若失。萧竹然摇了摇头,目光便要向金榜而去,华芷裳道:“我要先看。”目光嗖的盯住了金榜的第一名。
严仕奇推开人群走上前来,看到唐吟垂头丧气,心想自己定是会元无疑了,当即哈哈大笑:“唐吟兄,这会元却是被我拿到了。”
唐吟嘴角一扬,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忽然,一人念道:“会元,萧竹然。第二名唐吟,第三名严仕奇……”这严仕奇脸色刷的变了,一副不可思议。瘦小书生道:“喂,你们念错了吧?”
严仕奇这才看到了金榜,大眼而瞪,道:“谁是萧竹然?”
萧竹然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严仕奇道:“原来是你。”
众人哗的喧哗起来,很多人簇拥而来,欲要结识这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