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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落魄江湖载酒行(一)

第二日清晨,萧竹然和华芷裳负伤来至清风亭,找一幽静处,含泪葬了华芷裳的师傅。萧竹然虽与华芷裳的师傅只有一面之缘,但看华芷裳心地颇善,料到其师傅也绝非坏人,况且与锦衣卫交恶。又听华芷裳缓缓道来,缘来神偷门只剩华芷裳师徒二人,如今华芷裳的师傅老神偷已死,只孤零零的剩下了华芷裳一人,神偷门素来以偷富济贫闻名,确实干的是忠义之事,也是萧竹然涉世不深,才未听到过神偷门的名号,这才有了与华芷裳的后面一系列纠缠。江湖上提起神偷门,无不竖起大拇指,想到这里,暗感惭愧。

而今神偷门只余华芷裳一人,孤苦无依,举目无亲,天地间空空荡荡,再也没有师傅的怜爱,不知未来还有多少的凶险,想到这里,华芷裳泪如泉涌。萧竹然自幼无母,十五岁时世间惟一的亲人,萧竹然的父亲被杀,体会过举目无亲的悲伤凄凉,如今华芷裳一个弱女子,不知还要受多少苦。当下便邀华芷裳一共闯荡江湖,华芷裳欣然答应。

华芷裳偷的萧竹然的钱财已经施舍给了穷苦之人,如此萧竹然却是身无分文,只得把身上之前的东西当掉,价值不菲,于是买了一处小宅,与华芷裳暂居于此。

几日来,萧竹然和华芷裳有时候吵吵嘴,华芷裳古灵精怪,总是开些玩笑,日子倒是颇为有趣,华芷裳也渐渐从师傅之死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这日清晨,华芷裳却是女扮男装,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顿时变成了一个丰润的小书生。萧竹然第一眼看上去亦是吃了一惊,问道:“华姑娘,为何换作男装?”华芷裳不答,手中递过一个包袱,萧竹然狐疑的打开,却是白花花的银子。华芷裳道:“这是还你的钱。”

那日华芷裳偷了萧竹然的银子济贫,华芷裳昨晚便偷了一户人家,今日还给萧竹然。

萧竹然皱了皱眉,道:“你昨晚又去偷了。”华芷裳道:“怎么?我偷的都是贪官污吏。”

萧竹然争辩不过,把包袱收了起来,心里思索可以用这笔银子帮助些穷人。华芷裳看他收下,心里也自欢喜。

华芷裳突然道:“然哥哥,我求你个事,好不?”眼看华芷裳一脸殷切,模样可爱,萧竹然听她叫自己哥哥,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当下皮笑肉不笑,道:“华姑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华芷裳道:“那****看你的剑法有点意思,教我几招,如何?”

萧竹然知华芷裳武功确实太菜,只不过轻功颇佳,况且师傅李钦良从未告诉过自己不可传给外人,而且萧竹然对华芷裳颇多好感,把‘长虹剑法’传于她也未尝不可。

华芷裳看萧竹然不语,以为萧竹然不愿传她武功,心里正暗自伤心。忽听萧竹然道:“好,我便将长虹剑法传于你好了。”

华芷裳啊了一声,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萧竹然点了点头,道:“还不跪下磕头喊师傅。”

本来华芷裳是喜出望外,但萧竹然接下来的话使他如坠冰窖,正自神伤,她可不想拜这个经常斗嘴的萧竹然为师,突然发现萧竹然好像在冷笑。这才意识到萧竹然是要捉弄自己。

华芷裳啐了一口,道:“你爱教不教,姑奶奶我还不学了呢。”说罢便转过了身,竟自抽噎了起来:“呜呜……你欺侮我……”

萧竹然看她哭了,便慌了神,忙道:“小姑奶奶别哭,哭多了可不好看了,我把长虹剑法交给你好了,也不用拜师了,好不。”

华芷裳破涕为笑,萧竹然这便交给他长虹剑法的口诀,念了两三遍马马虎虎的记住,萧竹然不禁笑道:“笨蛋。”华芷裳蹬了他一眼,萧竹然便不敢再言。

眼看中午已至,萧竹然吩咐华芷裳做饭,华芷裳因为在学长虹剑法,不敢不依,蹬了萧竹然一眼后便走入了厨房。

话说那日萧竹然把残阳决逆转,遂带领华芷裳杀出重围,没想到没有发生书中所记载的武功全失抑或经脉寸断,倒是武功更精进了一层。

萧竹然握着骄阳似火的长虹剑,隐隐投射着红光,引起心中的阵阵共鸣,这便执起长虹剑,耍了一遍长虹剑法。顿时大汗淋漓,却也畅快。

这一阵剑法练完,突然发现厨房正在冒烟,萧竹然暗呼坏了,赶忙向厨房冲去。这时一道身影冲了出来,弯着腰不断咳嗽,眼里都呛出了泪水,这狼狈不堪之人,不是华芷裳是谁?

只见此时的华芷裳衣衫污黑,脸上都被锅灰弄花了,萧竹然哈哈大笑起来。华芷裳怒眉而视,道:“笑什么,有本事你来啊!”

萧竹然道:“君子远庖厨。”

其实这几日与华芷裳居住,一直都是萧竹然在做饭,萧竹然对此事也不介意,没想到华芷裳却是不会做饭。

萧竹然淡淡的道:“好了,不用做了,我们出去吃。”

华芷裳又是白了他一眼,道:“你有钱?”

萧竹然拍了拍刚才华芷裳给自己的包袱。

萧竹然给病马小玉喂了粮草,小玉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的睡去了。华芷裳道:“这病马为何还留着,不如杀了吃马肉好了。”

萧竹然慌忙摇头,道“不可,不可。”

华芷裳格格一笑,当即回屋洗了个脸,换了身衣装,却还是男装。

两人来到八仙楼驻足,望了望高大的楼阁,心里自是激动。这八仙楼是应天最豪华的酒楼之一,名门贵族时常聚于此。萧竹然正欲走入,却见从另一面走来几人,前面两人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另一人是一俊俏的贵公子,两人说说笑笑,边聊边进了酒楼,自是没有看到萧竹然二人。

但萧竹然自看到年轻女子的那一刻起,却是呆立当场,虽然那女子没有看自己一眼。那沉鱼落雁般的女子,赫然便是那日相逢的道士朱文的妹妹,朱蕴晴。

萧竹然疾步走入酒楼,却是寻不到其一行人的踪迹了,华芷裳刚才看那萧竹然一直盯着女子看,气恼不已,跑到萧竹然近前,气鼓鼓道:“你看什么呢?”

萧竹然道:“一个故人。”说完萧竹然心里却是一沉,他与朱蕴晴只有一面之缘,怕是早已把自己忘了吧。华芷裳看萧竹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哼了一声,撅起嘴来,心里失落不已。

店小二看来了客人,忙招呼起来,萧竹然知贵宾在二楼三楼,即径直向二楼走去,华芷裳撅着嘴闷闷不乐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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