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你觉得修炼是怎么一回事?”两人走在树林间的一条小道上,老乞丐一边喝酒,一边问跟在旁边的萧耀凡。
“您说过,感应天地间的灵气,以己身的真气加以引导,加以运用,此为下等;接纳灵气,融会贯通,转化自如,此为中等;参悟法则,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理法,运行于天地,此为上等。”萧耀凡重复着老乞丐曾经说过的话,虽然没见过老师出手,但是对于这种理论的东西他还是记得很认真的。
“记得不错,但是修炼可不只是书本上说的那么容易,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所告诉你的,只是御气一说,修炼的,也仅仅是气。”
“御气?”对这个陌生的词,萧耀凡有些似懂非懂,试探性的问道:“莫非,还有其他的修炼法门?”
“恩,御气之法,顾名思义。指的是天地灵气和自己的真气,除此之外,还有炼体之法,养神之法。御气之法,主修内在,达到高深之境,移山填海,不在话下;炼体之法,主修体魄,大成之时,力撼天地,轻而易举;养神之法,主修神魂,初期不显山漏水,一旦有所成就,翻云覆雨,一念之间。其中,炼体之法最苦,御气之法最难,养神之法则最为玄妙,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只是将其中一种法门研究透彻,便成为一方巨擎。这三大法门构成了修炼者的三大派系,在选定命星之后,就要决定自己以后的修炼方式。现在告诉我,你想怎么选择?”对于老乞丐的这个问题,萧耀凡着实思考了很久。
“炼体之法强健体魄,最见成效;御气之法重在积累;养神之法看来需要机缘,这……”萧耀凡低声喃喃着,良久:“老师,我可以都选吗?”
老乞丐:“……”
“您看,炼体主外,御气主内,养身主魂,三位一体,听上去就粉流弊!!!”萧耀凡边说着,眼中泛起了小星星,似是在憧憬自己美好的未来。
老乞丐沉默,随后:“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你这种想法跟我当年一模一样,说起来,我第一次得知这种选择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境界比你好一些,已经选定命星了。”
“那您当初是怎么选择的?”
“我先告诉你,都选择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事无成。”老乞丐告诫:“而且寻常人根本兼顾不过来体内混乱的力量。”
萧耀凡有些失望,大眼睛黯淡了下去,这事老乞丐突然把话锋一桩:“但是……你老师我可不是寻常人,我做到了。”
有戏,萧耀凡内心狂喜,忍不住的问:“那您是怎么做的?”
老乞丐没有回答他,而是停下了脚步,抬头向上面望去,说道:“我们到了,进去吧。”
萧耀凡刚刚一直在与老乞丐说话,全然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走出了树林,他顺着老乞丐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山门,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泉”字。
“这里是?”
“我不说过吗?来带你泡温泉。”
中州地域广阔,且地形复杂,火山也有分布,有火山,自然就会有温泉。泉庄,中州一大著名景点,听名字就知道是泡温泉的地方,但是这里的温泉可不普通,否则怎么会被列为中州知名度前几名的地点?泉庄建立在一座睡眠火山上,说是睡眠火山也不准确,这里本来是一处活火山,蕴藏的地灵之气十分丰富。泉庄的主人似乎是看到了此处的价值,就施展大神通,将这座火山硬生生的封印了,让其进入休眠状态,并在这上面建立了泉庄。泉庄的水直接来自于地下,受到地灵之气的温养,自身也带有一定程度的灵性,而火山的活动会为泉水提供源源不断的火能,这对于修炼者,特别是不擅长体魄的人有极大的好处,可以提高他们身体的素质,碰到好的泉眼,更是能吸收地灵之气,强健身体,拓展经脉。当然,价钱最重要,越好的泉眼价格越高,有的甚至需要天材地宝来做抵押。
泉庄有三大知名之处,第一就是它那吓死人的价格,第二点是因为泉庄那位神秘的老板。曾经有人企图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霸占最好的几处泉眼,结果他进入了泉庄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当时那位的实力是天玄境巅峰。由此可见,泉庄老板的实力极高,但却他从未露过面,因此泉庄的背景让人充满想象,又深深的忌惮。这第三点吗,就是一个传说,一个在中州流传已久的传说。说中州神秘之处不止三处,除了两大奇境与一大死地,还有位列“八大珍”的圣魂泉。尽管这一点没有人证实过,但泉庄与圣魂泉是否有关联也并未被否定。
老乞丐带萧耀凡来这里是早在他见到萧耀凡观星时就决定了的,当时他便有了收徒之心,消失的那段时间特意来了一趟中州,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预订了一处不错的泉眼。上次萧耀凡天门被封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曾一度想要取消预订,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会成功开通眼门,所以,这次就带他来了。
萧耀凡此时全身浸泡在温泉里,说不出来的舒服。他在想刚刚老乞丐对他说的话:“小子,我是怎么成功的你先不用考虑,等你成功选定命星时我会告诉你的。你的身体太差了,杂质过多,经脉狭窄,体魄又不强健,所以你就先在这里泡着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说完就把自己扒个精光扔进了温泉,自己转身不知道去了哪里,临走时还留下一句:“多感受自己眼睛处的经络。”萧耀凡觉得这可能是指自己的门开在双眼处,那里经络不太通明,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进了水里。
老乞丐其实没有走远,他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注意着萧耀凡,只是因为雾气太大,萧耀凡没有发现他。他看到萧耀凡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是希望这个小子多多注重眼睛的修炼。从萧耀凡另开新门之后,他就没有真的教导过他修炼,因为毕竟是双眼,太过脆弱,他想借这个契机让萧耀凡强化一下眼睛的经络,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嗷,咳咳咳”萧耀凡入水太猛,呛了一口水,从水里出来并痛苦的咳嗽着。“啪!”老乞丐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了自己的额头。
“太用力了,我应该慢慢来。”萧耀凡是这么认为的,他静静地在水中感受,还快就有了感觉,他发现仿佛有一股股热流在不断地进入自己的身体,尽管自己看不到他们。“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在水下睁开眼睛,这股热流对身体有利,不知道能不能从我双眼处的门进去。”既然想到这了,他就这么做了。再次深吸一口气,下潜,不过这一次很慢,他给自己一个适应的过程。渐渐地,水没过了头顶,他整个人完全在水面下。这种窒息感很强烈,他无数次的想要破水而出,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变强的机会,难得的机会。慢慢的,尝试着睁开眼睛,好涩,阵阵胀痛感传入他的大脑,他还是忍住了,坚持着直到双眼完全睁开。在水下睁着眼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萧耀凡握紧了双拳。他想出去,但不能出去,他还没有找到那种感觉,现在出去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他决定再坚持一会,为了尽快变强。
有些时候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萧耀凡在水下呆了近三分钟的时间,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但小拳头还是紧紧地攥着。很快,他感觉不到痛苦了,而且他的眼前浮现了一些画面,很朦胧,很玄妙的画面,萧耀凡的渐渐失去了意识,紧握的拳头也在这时松开了。
“这小子怎么还不上来?不会上不来气,是昏在水里了吧?”老乞丐见萧耀凡没有反应,想要上前营救,不过他刚起身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老家伙,等等,他似乎是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这声音很生硬,说话的人似乎好久都没有开过口了。“你这混蛋舍得理我了?上次来找你还跟我玩失踪,这次怎么自己出来了?”老乞丐反问道。那道声音没有再响起,老乞丐也没再说话,因为这二人都在注意着水中的萧耀凡。
萧耀凡觉得自己在游泳,不是在水中,而是在空中。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眼前还充斥着很模糊的画面,他努力地看,想要看清,但不管怎么集中注意力,都像是隔着一层纱。他觉得周围太黑了,但没有什么办法。突然,他想到了星光,小黑炭治腿那晚的星光,自己开启眼门那晚的星光,他需要那种光,柔和又耀眼的星光,而且,现在他在空中。于是他开始呼唤,这种做法是下意识的,但每次他认真呼唤的时候都会有效果,就像他救秀秀是突如其来的速度,就像他救自己时那莫名的力量。尽管不知从何而来,但他会帮自己,这就够了。
“不行吗?”外面那道声音又响起了。
“我得把他救上来,我可就这么一个徒弟,玩脱了我可要后悔死。”老乞丐沉不住气了,但是这一次,刚刚站起来的他又停止了动作,因为星光,艳阳高照,但天空中出现了星星。
萧耀凡觉得周围出现了光,或者说他周围的空中出现了星星,不过这些星星并未存在多久,他们化作流光,飞入了自己的双眼。他看清了眼前的画面,那是一条条光线,一如那晚小黑炭腿上浮现的光线。他发现这些光线构成了一具身体,这身体双眼处的线最为明亮,他不知道,这是经脉,他的全身经脉。
星光隐去,留下了发呆的老乞丐站在原地。“以前……有过这种事吗?”那声音问。“或许有过,但那时很久以前,几千年以前。”
“咳咳咳,要死要死!”萧耀凡从水里跳了出来,大声叫嚷着。
“吵吵什么?吓老人家我一跳。”老乞丐恢复了镇定,训斥他。不过有好奇的问道:“你在水下怎么了?”
“我看到了一幅图,很多的线条,好像是一根人的轮廓,但线条很暗淡,除了眼部。”萧耀凡摸不到头脑,如实回答。
“靠!不会吧?”老乞丐再一次凌乱了,自己这找的是什么妖怪?刚刚他说的那里是什么线条?老乞丐知道,那是周身经脉,他曾经也经历过这种遭遇。但他看到的只是几根,而且那是在自己筑基一个月之后,这意味着初窥达成,筑基一个月达到初窥境,难得的天才。可是自己这个徒弟,筑基之后第一次尝试修炼,一举完成初窥,范围是……全身。最让人吐血的是,他还是泡在温泉里,泡着泡着就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