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面对老乞丐的这个问题,萧耀凡显得很茫然:“我,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个孤儿,一直在北城要饭,连朋友也就小黑炭这一个。”
“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父母是谁么?”老乞丐追问。
“以前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有父母陪同,我很羡慕,也想过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日子久了便习惯了,也不去想了。”对于这件事,萧耀凡很坦然。
老乞丐觉得在这个问题上问不出什么结果,索性选择了沉默,萧耀凡见老师没有说话,也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良久,他还是打破了这份沉默,“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
“先修养一下吧,不管怎么说也要能动才行,只是……”老乞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起身走出了山洞,萧耀凡这时才发现自己两人身处一个空间很广阔的山洞,他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应该坚强地站起来,但身体很不给面子,无奈的睡了过去。
夜,萧耀凡睁开了双眼,这已经是他今晚第四次睁开眼睛了,他睡不着。
“怎么不睡?”老乞丐的声音自一旁响起:“还在想天门被封的事吗?”
“老师,我觉得您有事情在瞒着我,从我醒来到现在,您只字未提关于我修炼的事,而且白天您出去之前的话又只说了一半。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如实的告诉我。”说到这,萧耀凡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不是无法再修炼了?”
老乞丐听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下,但没有选择隐瞒,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是想等你身体恢复了,精神状态好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被你察觉到了。不错,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想要修炼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了。”
“我的身体状况,现在……很糟糕么?”
“何止是糟糕,你的身体现在简直可以用残破来形容。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替你全面检查了一遍身体,你多年来在外面行乞,且不说温饱,就连身体所需要的最基本的营养都没有满足,所以你现在八岁才会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营养供给不足,体内毒素排出受阻,全都堆积在了你的经脉与内脏之中,这样一副躯体若非你还很年轻生灵之气还算旺盛,恐怕早已百病缠身了。”从老乞丐的话中,萧耀凡头一次得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好,但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糟糕。
“难道不能够通过一些药物来补足吗?从现在开始注意饮食与生活习惯,我的身体应该还有调养会来的可能吧?”萧耀凡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老乞丐摇了摇头,接着说:“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尽管你这是先天不足,但是通过后天的修养也是可以弥补一些的。可这些终究只是较为好解决的一点,真正的难题出在了你的这里。”说罢,他用手指点了点萧耀凡的天灵盖。
“天门?”萧耀凡问。
“恩,不只是天门被封印这么简单。你的灵魂长时间的被困在身体里,无法与天地沟通恐怕早已失去先天的灵性,就算现在不问题解决了你修炼起来也会比别人慢上许多,因为你的魂已经迟钝了。经过了上一次的冒然冲击,你的灵魂更是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
萧耀凡此时已经有些呆滞了,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三天,整整三天。由于天门不通,所以我无法与你的灵魂取得联系帮你稳定,经过这三天来的混乱,你的灵魂已经变得极其虚弱,恐怕无法再次引灵入体了……”
“但是您说过,我是先天占星师的,先天占星师不是天选之人吗?不是注定要修行的吗?”萧耀凡说道这句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他不久前才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决定要成为强者打破命运的束缚,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老师告知修炼无望,一想到又要回到以前那种被人掌控的日子,他就觉得害怕。这种从大喜到大悲的心境变化就是成人都很难接受,更何况他一个小孩子。
老乞丐叹了口气:“哎,或许是我错了,或许这只是巧合,或许……这就是你的命吧。”
“命……吗?”萧耀凡嘴里喃喃着这个字,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巨大的窒息感,以及……无力。
清晨,萧耀凡醒的很早,虽然依旧无法动弹,但他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或许是想开了吧,老乞丐这样想。
“老师,咱们几时回去?”萧耀凡的语气很平静。
“最迟这两天吧,你的身体站起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至于魂嘛……”说到这,他指了指萧耀凡投下的怪石头,“这是块寒阳玉,可以平息你混乱的灵魂,不过只是一时的。这个你拿好。”他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了一条项链,“你以后要把它戴在身上,时刻都不能离身,有它在基本可以佑你一世安好,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萧耀凡接过老乞丐递来的项链,放在手中仔细观察起来。三块看起来与自己头下枕的石头样式很像只是颜色更深的玉石,由一条红色的麻绳状的线串联起来。“老师,这是……”
“寒阳玉之心,你也可以称其为镇魂石。”
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凡物,但萧耀凡没有矫情,既然是老师给的,他就收下了。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老师,小黑炭的药什么时候可以……”
老乞丐像变戏法似的凭空取出了一株淡绿色的药草,说道:“放心吧,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是一处药园,是我早年游历之时发现的,除了你我还有……,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了。”萧耀凡听出了他话中的停顿,他知道老乞丐一定是个非凡的人,非凡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但他没有问,既然自己命里与修炼无缘,那自己就不要再过多参与了吧。
此刻,远在星辉帝国首都天星城的一所宅子里,秀秀正与父亲争吵着。这所宅子很大,不是一般的大,有人曾经做过对比,它不亚于皇宫。“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找耀凡小哥哥!”秀秀大声的喊着。自从商队出事的消息传到家中后,星光商会穆家不惜动用一些特殊手段才在短短两天内把秀秀接了回来。穆远乔很生气,他的宝贝女儿从未与自己争执过,没想到这次秀秀回来会因为一个叫什么萧耀凡的小子对自己这么不敬。倘若这个小子是什么名门子弟也就罢了,听秀秀这么一说竟还是个要饭的,整天跟这个老乞丐招摇撞骗,他不生气才怪,当场就下令把秀秀关了起来。不过在一旁的穆夫人却宠溺的摸了摸秀秀的头,答应她若是这个萧耀凡真有能力保护她就让她去找他,秀秀听了大喜,很乖巧的回房间了。“夫人,你为何要答应秀秀?”穆远乔对此很不解。“骗骗小孩子罢了,老爷难道真的认为那个小要饭的可以做到这一点吗?他有那种命吗?”穆夫人不屑的笑着说。“恩,不错!”穆远乔也抚须而笑:“他确实没有那种命。”
两天后,萧耀凡从石床上起身,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扶着墙壁,慢步走到了山洞外,眼前的景色让他眼前一亮。好美!这几天他居住的山洞位于一个山谷之中,谷中群芳开放,凤蝶飞舞,药香阵阵,温度也很舒适。他没有想到,在妖兽族境内居然会有这样一处人间天堂。虽然不知道这里距离镇北关多远,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昏迷之后老乞丐一定是日夜兼程背着自己赶来的,他很感动,再一次想到了自己已经无法再修炼一事。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艳阳高悬,很温暖,却照不到他的心里。
“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