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城北门前。
“老,老师,咱们……真的要出去了吗?”萧耀凡看着眼前的这座高大的城门,颤声向老乞丐问道。声音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试想,一个孩子自记事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出城看看,如今他就站在城门之前自然会很激动,所以,迟迟没有迈出这一步。
老乞丐拍了拍萧耀凡的小脑袋,说了声:“走啦!”然后不以为然的向城门外走去。萧耀凡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五步,四步,三步……一步,”他在心中默数,终于,“我,我真的走出来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步,但走出城门的那一刻,萧耀凡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自己的心境变得广阔了,北城就像是一个牢笼,囚禁了萧耀凡的身,更拘束了他的心,现在他走出了这座牢笼,心境自然得到了提升。
萧耀凡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北城外面的世界,但他没想到会像眼前这般荒凉,四野无人,只有一条宽阔的官道通向远处,而老乞丐正在官道上行走。
“老师,您等等我!”萧耀凡快步追了上去。不过,在前行之前他有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的北城,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离开时不舍是难免的。
“既然已经向前走就别回头,既然决定离开了就别眷恋,不然只会拖累自己的脚步。”老乞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既然已经向前走就别回头,既然决定离开了就别眷恋……”萧耀凡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他记住了这句话,而且他没有再回头。
“老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从后面追上来的萧耀凡好奇地问老乞丐。
“中州。”老者回答的很简短。
“中州?”萧耀凡在脑中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曾经“有幸”看到的地图以及听闻过的故事里有关中州的片段。中州,顾名思义,位于这片大地的中心区域,因为太过居中不好分割管辖,所以无论是人类的两大帝国还是巫族、灵族等异族都没有将那里划入自己的统治范围,而是将那里定为国界,无论哪方势力都不许强行占领。中州的地域不是特别广阔,但是它的地形极其的复杂,有高峰险崖,有急湍瀑流,也有火山冰原。没有人知道中州这种奇特的地域是怎么形成的,但大家都认同一件事——中州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三不管地带,在那里法律无用,因为没有哪个国家的法律在那里实行;在那里等级森严,因为只有拳头足够大实力足够强才能在中州立足,所以中州的规矩有强者制定。在中州有许多神秘的地方,所谓的“六大奇境”便有两处存在于中州,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位置。在中州存在着许多凶险,传说中的“四大死地”也有一处位于中州。总而言之,中州是一片充满奇迹的地方,那里机遇与危险并存,若运气好可以一步登天,若运气差就要魂归九幽……中州不需要传说,它本身已经造就了太多了传说。
萧耀凡听到自己的目的地居然是传说中的中州,顿觉眼前一亮,大眼睛里充满了向往,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且不说中州距离自己这里远隔数万里,就连现在前行的方向都有大问题吧!中州在中部,从北城出发应该向南走,可老师现在貌似是带着自己向北走的,这……
“老师,咱们去中州是不是该往回走呀?”萧耀凡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这个小家伙的问题还真多,我只是说咱们的目的地是中州,又没说现在要去中州。”老乞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萧耀凡很诧异,自从出了城门,他感觉老师的话变少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家伙突然深沉了起来。但是萧耀凡没有因此而沉默,他是一个有问题就一定要问的人。“老师,那咱们现在去哪里呀?老师您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呀?老师……”
“够了!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没看到老人家我现在很烦吗?”老乞丐有些生气了,不过当他看到萧耀凡大眼睛里的真诚时这气却怎么也生不起来了。
“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说道:“咱们先去北边的一个地方,给你那个小兄弟采集治病调养的药,运气好的话还能给你找到一些洗精伐髓,固本培元的天材地宝。”
萧耀凡很感动,不是因为后一句话,而是因为他听到老师说要去给小黑炭采药。
老乞丐见自己竟然已经开口了,就索性将萧耀凡拉倒官道边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其实给那个小家伙找药倒是很简单,他需要的是一些温养类的药物,而你小子就麻烦了。”老者皱着眉看向萧耀凡,“你也别怪我刚才心情不好,我是很着急,为你着急。”
“我?”小鬼头不解。
“不错,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条无形的起跑线?这条起跑线影响了甚至说决定了许多人的一生。”
“那是什么起跑线?”萧耀凡很好奇。
老乞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的阶级是如何分布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皇权至上,皇亲国戚一族权力大,然后是各个官员喽!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有什么权利可言?”萧耀凡小脸上写满了世态炎凉。
“哈哈哈,错,大错特错!你这些只是寻常人的看法。这个世界上的最高阶级永远都是强者!这个强者针对各个领域,你所谓的皇权只不过是世俗的强者,当他们面对修为高强的人时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富家子弟争着抢着送自家的孩子去名门修炼?世上存在着许多修炼世家,一些历史悠久的世家连皇族都畏惧他们,不光如此,山川之中还藏着很多隐世宗门,他们才是最可怕的存在,藐视皇权,唯我独尊。你以后就是一名修炼者了,这种俗世的念头就散了吧。不过,在这里就要说说我刚才提到的起跑线了。”说到这老乞丐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星空,接着说:“自古以来,这片星空下孕育了无数强者,但强者不是从出生就强大的,他们之间存在有许多差距。有的人出身在名门大家,自出生来就有足够的资源供他们修炼,名师,上乘功法,天材地宝等等;有的人身怀超凡的天赋血脉,这是祖先留给他们最好的资源,这类人修炼起来进境迅速,前期难遇阻碍,一路破关,这些是先天占优势的人便是站在了起跑线前面。而还有一部分人,他们的机缘逆天,会以此来弥补先天上的不足,这种人也算是起点较高。”
“那我呢?”萧耀凡迫不及待的问。
老者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要身家没身家,要血脉没血脉,也没有显示出太强的机缘。而且,我说我着急是因为你现在已经五六岁了,相比于那些自小就修炼的人来说落后太多了。不仅如此,你没有基础,一丝都没有,经脉狭窄,先天之灵消散的也差不多了,修炼起来很难追上那些有优势的人。”萧耀凡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但老者又说道:“不过你有坚韧的性格,这是后天反超最大的依仗。小子,”他叫了叫萧耀凡:“你一定要记住,努力是你以后时刻都要做的,何时都不能有丝毫懈怠,因为你想超脱拘束就一定要成为强者!”
听了这席话,萧耀凡突然感到前方仿佛有千万座高山在等着自己,他想退缩,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不料老乞丐一把抓住了他,厉声喝道:“不能退,你是先天占星师,这不是福利而是一条鞭子,时刻鞭策着你,你若是倒退一步就会受到难以想象的痛苦,我没有说笑,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只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