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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欺辱

对于猎户而言,谋生之道就是贩卖猎物。在丛林与城市的交接处,往往设有大大小小的收购站,方便猎户进行贩卖。

每天下午是人流的高峰期,城市里的一些人会来购买需要的兽皮和肉,珍惜的动物是他们关注的焦点,为了那些珍贵的皮毛,老板和商人愿意出高价,但是越是珍贵,就意味着越难抓获,这就要考验猎人们的本领了,因此,那些具有捕获珍惜动物能力的猎人,无一不是广为人知的。

每天下午,猎户们除了赶点,而且要尽量早的到达收购站,因为有利的位置也起重要作用。在靠近城门的一个角落,一对父子正在整理他们的猎物,有五只野兔,四只野鸡和十几只五花貂。男子将它们有序地排列,看上去倒有些规模,少年在一旁观看四周,见其他猎户的猎物,不由哀叹一声。

“怎么了,儿子?”察觉到少年的低落,男子笑着问道,少年嘟嚷着:“别人的猎物都是四五只两脚猪,十几只贺行鸟,只有一两只野兔和山鸡,还是提前烤好招待客人的,咱们好多天就这么点儿收获,实在有些丢人。”

男子摸了摸少年的头,道:“这几天运气是背了点,没打到什么像样的东西,可咱们不能说泄气话啊,这不是还有五色貂嘛,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少年点了点头,心中暗自鼓劲,说道我去竖牌坊,便举起一面旗帜,插在旁边。旗帜上大大写着个“浴”字。

男子满意地笑了笑,看看渐渐热闹的市场,双手作喇叭,大声吆喝道:“精品凤凰,极品貂绒开卖了!每件只需九九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少年也起了兴致,学着父亲的样子,道:“玉兔下凡,仅此五只,浴户出品,值得信赖。速速抢购啦!”

不得不说,父子的吆喝作用非凡,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不过大多数是打量神经病时的眼神。凤凰?貂绒?还玉兔?这也忒能吹了吧?还要不要脸了?一些经常来此的猎户对这父子的行为却是见多不怪。

“你瞧,那父子两个又在吆喝了。”

“让他们吆喝去吧,本来捉的就拿不出手,再不吆喝两声,压根就卖不出去了,到时候他们父子又得过起野人的生活了,哈哈哈。”

浴天浴血儿父子吆喝的本事确实起到了效果,不少人抱着好奇的心态来光顾他们的摊子,但一半以上都是失望地走开,尽管如此,他们的猎物还是很快就卖出一半,其中虽然有吆喝的功劳,但主要还是地位好,人们一出城门就能看见他们父子的身影,还有那写得七扭八歪的“浴”。

浴天浴血儿父子见生意甚好,相视一笑,正打算再拉一次客,这时他们旁边出现了不少摊位,卖的猎物要比“凤凰”“玉兔”珍贵得多,人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他们,父子摊位忽然变得冷冷清清。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声惊呼,浴天浴血儿父子也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华丽服饰的青年从远处走来,他肩上扛着一只巨大的红色蝎子,相当于一头牛那么大,但这个青年看上去却毫不费力,他感受到众人奇异的目光,不由挺胸昂首,甚是得意。

在青年身后,随行着几个穿着同样的人,全部是男的,年龄都不过二十出头。

众人自觉给他们让道,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场让人难以呼吸。有眼力的猎户一眼就将目光投到青年肩上的蝎子身上。

那是一只纯正的成年赤尾蝎子,生活在村林深处,平日以虎豹为食,嗜杀成性,而且不时出没在森林边沿,偷袭路人,极其危险。如果没有二三十个有能力的猎人一起出手,根本没可能抓得住,所以几乎没有猎手敢打什么抓赤尾蝎子的主意,但眼前这几个年轻人不仅捕获赤尾蝎招摇过市,而且后面几人还拎着一些平时少见的猎物,手笔不可谓不大。

“爹,你瞧那人,他背的是不是赤尾蝎?”浴血儿揪着浴天的胳膊。

“这可不得了,好大一只,应该是兵蝎子。”浴天也是一脸惊奇,同行相见看技短,浴天不好奇那些年轻人的身份,任何人都看得出那些人不是正儿八经的猎人,在这种地方,偶遇灵者打猎赚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很少会见组队打猎的。

灵者,是这片大陆的修行者,他们感知这个世界上无形的力量——灵力,并以此修炼,任何人都有灵力,但真正会用的十无八九,这也是灵者和普通人的根本区别。

为首的青年人在人群中止住脚步,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浴天浴血儿父子身上,吐了口口水,径直向他们走去,身后的几人也跟了上去。对方来势汹汹,但年幼的浴血儿哪能看出他们的来意,只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那个不可一世的青年人,毫不避讳与他对视。

浴天已然猜到他们的意图,连忙收拾摊位,对浴血儿道:“儿子,咱们回家吧。”浴血儿回过头来,疑惑道:“为啥?爹,这东西还没卖完呢。”浴天懒得一一收拾,想直接卷起铺盖就走,边收拾边说:“明天再卖吧,今天没客人了。”

浴血儿两只小胳膊急忙压住包袱,嘟起小嘴,辩道:“怎么没客人了?这不是满大街的人吗?爹,咱又不急,卖完再回吧。”浴天这时已是有些着急,还不等他说话,那个青年人已经来到他们跟前。

“喂!你们要收拾就快点,这个地方大爷我要了。”带着轻蔑与不屑,青年人将背上的庞然大物放下,震得地面微微摇晃。

“是是,小的这就收拾走人。”浴天毕恭毕敬地说,他拉住浴血儿的胳膊,小声道:“走吧,血儿,明天再来卖。”旁观者冷眼看着,老板们一个个也巴不得这对父子把地腾出来,他们正打算抢购这青年人手中的宝贝。谁知浴血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甩开浴天,道:“凭什么叫我们让?”他等着青年人道:“我们还没卖完呢!”

青年人神色一冷,和他一道的那伙人在窃笑着。“龙强师兄,你看你混成什么样了?连个小屁孩都敢冲你吼了。”

名为龙强的青年人没有理睬浴血儿,而是看向浴天,后者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住浴血儿,道:“对不起大人,小儿无知,大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说着,他强行将浴血儿拉到一旁,摁着他的头,训道:“还不快给大人道歉!”

浴血儿惊愕道:“我为什么要道歉?”

“快道歉!”说着,浴天一手已抬起来,打在浴血儿的屁股上,哪怕是隔着层衣服,依旧听出一声脆响。

浴血儿涨红着小脸,话语中带着一丝哭腔:“凭什么道歉?我就不!这是我们的摊位,是我们先抢到的!”说着,小嘴便鼓了起来,如包子一般。浴天骂了一声,正准备再打他时,青年人道:“好了好了!不用道歉了,浪费老子时间。”浴天听了连忙道谢:“大人有大量,谢谢您。”

浴血儿这时想说什么也开不了口,只是两眼直勾勾瞪着地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就是不肯涌出。

这时,那伙年轻人中走出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他随手扔给浴血儿十个印币,道:“这些印币足够你们父子吃个两三天了,我这哥们脾气就这样,谁也没办法。”浴天一脸赔笑,道:“是小的不好,不该占大人的位置,大人胸怀豁达,海纳百川。”

龙强摆了摆手:“快拿上钱滚吧,马屁精。”

“是是。”说着,浴天正要去捡那些印币,忽然一只小脚将钱全部踢飞。

“谁稀罕你们的钱?”浴血儿扯着嗓子吼道,说罢,便从人群间的间隙中穿过,向森林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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