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仲谦果然再次来到小院,身后带领着十多名庄丁。可是进到房间里才发现,赵乾母子两个委实没有太多家当可搬。
新家位于大宅的东南角,同样是一所独栋的小院,面积却比此前小院大了一倍有余。环境也优雅,石塘大湖凿开了引来清流绕墙而过,水边遍植垂柳,炎炎夏日水汽熏人,微风贴着湖水袭面而来,带来一丝清凉。
“慕兰,你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着人汇报给我。”
赵仲谦少有的温和态度对慕娘子说道。
慕娘子脸上茫然大于欣喜,只有看到儿子的身影,心里才觉得踏实下来。赵乾回来之后,变化之大让她感到陌生。短短时间内,她们母子的境遇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快得让这妇人感到措手不及。
但不管怎样,她有儿子陪在身边,昔日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她的依靠。过往的苦难和不如意,终于被儿子日趋健壮的臂膀远远甩开。慕娘子内敛于心,所有骄傲都藏在心底细细品味。
安顿好慕娘子之后,赵乾与赵仲谦来到湖边,他能够感觉到经过一夜时间,赵仲谦身上的气息已经有了显著的改变,想必一整个晚上都埋头修炼元灵转运诀,心情确是急迫的很。
“乾儿,你这功法当真玄奇。早先我修炼冒进,灵力郁结,不得寸进。如今这些郁结的灵力已经有了松动趋势,早先修炼的隐疾被抹平,前路变得通畅。我确有信心在半年时间内,一举突破灵士修为!”
赵仲谦讲起修炼状况,不免眉飞色舞。他与赵乾终究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如今又得儿子鼎力襄助,再看赵乾,视线中已经不乏温情。
赵乾仔细听着赵仲谦的描述,心中暗忖,元灵转运诀虽然不及神狱镇魔博大精深,但也是出自仙道五圣之手的秘诀。赵仲谦只得到心法,没有赵乾详细讲解,短短一夜的时间就能触摸到功法的核心,悟性确是不凡。
单纯在悟性方面,赵无伤是无法跟赵仲谦相比的,不过赵乾也只是看重他高人一等的根骨资质,能够快速提升功法修为。
如此看来,赵家虽然底蕴不深,子弟之中不乏出色之人,赵仲谦悟性高,赵无伤根骨出众。可惜受限于家族传承浅薄,赵仲谦的悟性确是很难完全发挥出来,前程不及赵无伤。
赵乾已经决定通过赵家来完成初期的积累和崛起的准备,他所挑选的两个人,相对而言赵仲谦确是要比赵无伤可信一些。那位天才兄有枭雄姿态,拿人的不手短,数次显露杀心,也确实不如赵仲谦让人放心。
对于自己选中的人,赵乾也不吝啬,便在湖边对赵仲谦仔细剖析功法的精髓。
赵仲谦神情专注,每每听到妙处喜形于色,颇有豁然开朗之感,也益发感觉到元灵转运诀的精华所在:“世间竟有如此穷极玄妙的奇功,我以前真是坐井观天!”
他又对赵乾郑重道:“乾儿,你虽然得了这奇缘,但要转化成真正自己能掌握的实力本领,还需要耐下心来潜修。戒骄戒躁,有如此深厚的传承积累,崛起是必然之势。等我成为真正的灵士,自然也能给你提供更多的资源。”
赵乾点点头,表示受教。
“每个月我会派人来给你五颗元灵珠,应该够你修炼之用。我现在也在冲关的紧要时候,手底下又有一批人需要维持,暂时能够给你提供的帮助没有太多。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赵仲谦终于讲起了干货,修炼的根本还是元灵珠。他不知道赵乾身体材质已经超过赵无伤,只自己估算,就算赵乾的魔功玄妙无比,有本身材质的限制,每月顶多消耗两颗元灵珠。他每月拿出五颗来,主要还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二爷你修炼冲关要紧,给我这么多,会不会影响了你自己的步伐?”赵乾问道。
赵仲谦笑道:“若单纯依靠那点官俸,既要分给家族一份,又要养着手里一批人,加上自己的修炼,自然是不够的。你的年纪到了,许多事情也应该了解一下了。”
“咱们赵家要维持这一家上下,单纯的官俸收入自然不够。你祖父官居孟乡尉,左近三乡之地形同咱们赵家私产,除了每年定额上交丰城的赋税,其余的物产都是咱们家的。这其中不乏一些用途颇广,有些价值的灵材,可以用来跟人互通有无,这才是元灵珠最大的来源。”
赵仲谦耐心跟赵乾解释道,看得出,他是打算用心栽培赵乾。毕竟两人乃是父子,此前又是他对赵乾亏欠,就算关系有些疏离,但血脉相连是分不开的。
赵乾听到这里,心下有些了然,九洲虽然不复昔日元气充沛的盛况,但整个天地世界本源仍在,还会源源不断生出元灵之气。这些元灵之气若直接汲取修炼,自然是太过稀薄,大半都被直接滋养孕生各种天地灵材。
“封地物产毕竟有限,阖府上下都在盯着,我也调度不了太多。不过我掌管着家中卫队,每年还会深入小苍山,采集灵材,猎杀灵兽。这一笔收入在我手里,所以手上能有一些积蓄。你放心修炼,哪怕不像无伤一样有整个家族支持,为父我也能满足你修炼所需。”
讲到这里,赵仲谦不禁傲然笑道:“这一笔财源被我掌握,你那几位叔伯也颇有不满。可惜小苍山猎场只有灵官才能带队入场,他们官位实力都不及我,自然没办法分权。所以乾儿,你莫怪世情凉薄,这世上权势地位都是自己拼来的。若本领不够,就算旁人把你强推上位,也难占稳这位置。”
赵乾点头受教,却将“小苍山猎场”记在心里,暗忖赵家盘子太浅,纵有一些产业也被旁人捏在手里,他未必有机会染指。想要获得元灵珠的进项,这猎场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着赵仲谦去看一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乾安心呆在赵家,修为稳步提升,偶尔关注一下寄养在赵无伤身上魔种的情况。有了赵仲谦的关注照拂,自然少了许多麻烦,日子虽然平淡但却充实。
当然这平淡是赵乾独享的,赵家其他人却没有这种福分。突然折损了这么多人,势必要引起震荡,那些损失的家族护卫且不说,单单赵家子弟就没了十多人,自是人心惶惶,想要探寻一个究竟。
赵家老太爷亲自出面,弹压底下人的蠢蠢欲动,严禁任何人谈论此事。一时间,整个赵家上下风声鹤唳,不少奴仆乃至于旁系的族人因为私下密会讨论,直接被家族卫队捉拿处决。有了血的教训震慑,再无人敢触碰这一禁忌。
当然也有一些手握实权的族人心怀不满,他们当中或有子嗣丧命,自然更迫切想要了解事情真相。可是幸存的两个人当中,赵无伤有老太爷亲自出面庇护,没人敢去责问。赵乾倒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赵仲谦一反先前对儿子不闻不问的态度,态度强硬予以保护,甚至不惜与兄弟反目。
整个赵家,除了老太爷之外,还无人是赵仲谦的对手。众人虽然怨愤,但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拳头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