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山甫一接触安昕的身体便是一愣,以他的实力如何探知不出,此刻安昕体内的经脉竟不知为何在急速的萎缩。
他们这些少年还都只不过是炼体境而已,对体内的经脉尚未有丝毫开发,正是经脉最脆弱的时候,如果任凭这般萎缩下去,别说能不能突破炼体境,继续进军武道,现在能否保得住命都是个未知数!
知道安昕身上必有蹊跷,武明山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尽全力将自己体内的力量缓缓灌输到安昕体内,缓解他经脉萎缩的程度,一边抱起他,向着他的家里拔足狂奔而去。
只要还有任何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日后或许会成为武家村有力臂膀的好苗子!
安昕的家在武家村一处偏僻的角落,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柴房更加合适,屋子四壁是用杂乱的木头随意堆砌,屋顶更是只铺了一层茅草,在安昕自己的努力下,平日里倒也不虞刮风下雨,只是冷暖如何,却不能保障。
武明山远远的看到那屋子,心中不由暗暗一叹,只是这是安昕自己家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无力去管。
然而当他刚好来到屋子前的时候,那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也正好打了开来,一对中年男女带着一个生着绿豆眼,肥头大耳的少年,脸上露着一丝厌恶之色,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到武明山前来,他们脸上微微一愣,不过在看到武明山背上正昏迷着的安昕时,他们眼中却不可察觉的露出一些喜色。
“哎呀,这不是山教头么,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啦,真是巧的很,林儿,快,见过教头,回头再过一年,你可也就要跟着教头身后去修炼了,到时候可要给娘好好争气一些,可别像某些废物一样,身子那么弱,干脆就别修炼了,去做些农活也好。”
女人看到武明山后,便杵在门口,嘴里兀自喋喋不休,还将他身边那小胖子往前送了送。
那小胖子倒是有些礼数,还算恭敬的对武明山行了一礼,武明山只能呵呵干笑一声,算是应付。
他哪里听不出这女人口中之意,明明看到安昕已经昏了过去,还要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用心如何,旁人还看不出来么?更何况,如果说安昕的天赋和实力都只能说是废物的话,这武家村还有谁能比废物强?
然而这男女毕竟是安昕的舅父舅母,他们一家人的事情,身为外人的武明山始终没办法插足太多,他心头虽怒,却也只能强自忍着。
那小胖子行过礼之后,女人并没有半分要让开的意思,一家人就杵在原地,嘴角勾着一丝诡异的弧度,神色中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安昕,好似安昕的痛苦让他们很是欣赏,很是开心一般。
武明山心中怒意横生,却不好发作,只能脸上挂着一丝寒霜道:“麻烦你们让开一点,我带着安昕进去找他爷爷。”
“唉哟,这是我们家安昕啊?啧啧啧,我一时半会都没看出来呢,要不是山教头你说,我还只当你背后背着的是只猴儿呢,可真是,哈哈哈。”
一家人听得此言,尽皆笑出声来,那刺耳的笑声让武明山眼中都不由露出一丝寒芒。
“既然是要去找他爷爷,那就去吧,山教头,那我们就先走了?这种废人,不值得山教头你这样操心呀。”
女人声音尖利,口中丝毫不掩那浓浓的鄙夷,说完之后,一马当先,一步三摇的才缓缓走了出去,径直往村子中那一间极大又宽敞明亮的屋子中走了过去,那里才是他们的家,才是这个村子中装点的最阔气的一家。
武明山对此只能微微一叹,背着安昕推开门便进了柴房。
看武明山已经进了柴房之后,那女人眼中却闪着一股疯狂的寒芒。
“那个小废物怎么还不死!按道理来说,三天之前他就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一直拖到现在!老家伙,是不是你买的那毒药出了问题?”
安昕的舅父,一个名叫武行止的干瘦中年,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的样貌,此刻却是用手指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眼中露出一丝沉思:“毒药肯定没有问题,那种剧毒,普通人接触到,必死无疑,只不过这小子可能真的有些天赋和实力,能扛的住三天时间,不过这也是他的极限了,不出今夜,他必死无疑!”
“天赋?实力?就那小子也配?要说天赋,他拍马都比不上林儿!一个小废物而已,还想和咱们斗?要不是你偶然间发现那老不死的手里还有些不一般的货色,可能咱们还真被他们骗了过去,要是把老不死的那些东西交给林儿来用,这武家村第一天才的名号,必然就是咱们林儿的!”
安昕的舅母石莲花一听,眼珠子一瞪,满脸的横肉在她眯起眼睛的凶光中也变的更加粗鄙,唯独在看着身边那个肥头大耳的小男孩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慈爱。
“话是这么说没错,反正那小子肯定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毒素发作,就算有灵丹妙药也决计救不回来,现在怕就怕武明山会看出点什么东西,到时候惹到咱们身上,那可是一身骚啊。”
“武明山?他算个卵?老娘就算给他几个胆子,你看他敢不敢来咱家闹!那老不死的也没几天可活了,正好他们两个一死,东西自然就是咱家的,他一个外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大不了,你再去找找有才,让他过来帮个忙,做个见证,到时候我就不信他还有什么理!”
石莲花冷哼一声,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让人看起来便好生心烦。
“这样也行,叫有才过来做个见证,到时候就不怕村子里面会有谁说闲话,只要能拿到那老不死的东西,让林儿崛起,咱家也必定跟着林儿一飞冲天!”
武行止眼中眯出一丝寒芒,闪着一种阴险狡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