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
婢女跑得很急,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妃,宫里来人了!太后宣您进宫!”
“太后?”温璃儿惊呼,“李嬷嬷回来了没有?”温璃儿想到了今天进宫的李嬷嬷。
“还没呢!”
见温璃儿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慕容逸感到很奇怪,问道:“不就是一次进宫嘛!怎么如此害怕!”
温璃儿向那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躬身退去。
“李嬷嬷今天一早就被太后叫去了!现在太后又叫我过去,一定没什么好事!”
慕容逸微笑着摇摇头,“去见太后能出什么事情!”
见慕容逸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而自己此时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两相比较,温璃儿生气了。“太后这次是单独叫我去的吧!李嬷嬷肯定在太后跟前嚼舌根子了,去的话准会挨训的!”
温璃儿委屈着说道,见她如此烦忧,慕容逸耸耸肩笑着比划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见他说跟自己去,温璃儿一扫刚才的愁容,马上变得高兴起来,“真的!”
慕容逸笑着点点头,温璃儿见他真的答应,兴奋地拉着慕容逸便往大门走去。
宫里的刘公公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慕容逸与温璃儿出来,刘公公躬身向他们行礼。
慕容逸向刘公公做手势问道:“公公可知太后是何事要宣王妃进宫的?”
刘公公道:“太后没与老奴说过,只说接齐王妃进宫!”
“那李嬷嬷是不是还在太后那?”温璃儿问道。
“是的!”
听到刘公公的回答,温璃儿的心还是被吊了起来。慕容逸拉着她的手,轻轻安抚着。二人正要上轿,刘公公却突然拦住。
“王爷莫不是也要一同进宫?”刘公公问道。
慕容逸点点头。
“对不起,王爷!太后特地交代老奴只请王妃一人!”
慕容逸皱眉,温璃儿拽着慕容逸的手似乎更紧了。感觉到她的害怕,慕容逸轻拍她的手,稍稍安慰着。
“刘公公,太后真有说不让我去吗?”
“王爷,太后的原话是这样的‘记住,只请齐王妃一人!’王爷,这也不是老奴特地要为难您!”刘公公满腹地委屈。
见他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慕容逸转身与温璃儿比划道:“你就先与刘公公进宫!”
“慕容逸,你真把我丢进宫里不管啦!”温璃儿小声着说道,脸上尽是不悦。
慕容逸轻抚着她的手,尽量安慰她。
“娘娘,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进宫吧!”刘公公在一边催促道。
见慕容逸似乎并不打算再“说”什么,温璃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气呼呼地上了轿子。
太后如此小心,恐怕此番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温璃儿害怕,慕容逸也更加担心。虽然刚刚努力安慰着温璃儿,但他怎么可能放心让温璃儿一人进宫去呢?与其在家里等着她回来,倒不如进到宫里去看看。
待温璃儿远去,慕容逸转身与管家吩咐“道”:“准备进宫!”
皇宫的路不远,但温璃儿坐在轿子里却感觉很漫长。长明殿就在前方,李嬷嬷此刻正在那里。她会与太后说些什么呢?温璃儿的心是七上八下的。虽说她并不是个胆小怕事之辈,但媳妇见婆婆总该有所顾忌,再加上她的婆婆也不是一般的人,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呀!动不动就可以给你来治个罪什么的。“娘娘,长明殿到了!”
听到刘公公的一声呼唤,温璃儿心中稍稍镇定,鼓起勇气抬头便迎上了“长明殿”三个大字。此刻这三个大字在温璃儿心中的份量可不一般。
温璃儿深吸一口气,迈步跨上长明殿的台阶。
“齐王妃到——”刘公公高声唤道。
“宣——”
温璃儿缓步走入长明殿,一抬头便看到太后高坐在上位,她的脸色铁青,怒目瞪着温璃儿。
看来果真出事了!不及多想,温璃儿欠身给太后行了礼。躬身之际,斜眼便瞧见李嬷嬷站在一旁。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
“来人——”
还没等温璃儿起身,太后立即怒道。上来两位嬷嬷一人抓住温璃儿一只手臂。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温璃儿措手不及,原以为再怎么样,太后也应该先说些什么才对。但现在竟然还没说话便叫人抓住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我是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对我?”温璃儿问道。
太后也不急,说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璃儿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李嬷嬷,你来告诉她!”
听到太后竟要自己说,李嬷嬷吓了一跳。抬头迎上温璃儿质问的眼神,李嬷嬷撇过脸,躲开温璃儿,低着头小声说道:“王妃娘娘从进门那日起便没有与王爷同房过……”
“够了!”
温璃儿明白了,原来太后是为了这件事情,立即大声喝止。她不想让李嬷嬷再继续说下去了,这没什么好说的,自己是没有与慕容逸圆房。
“太后娘娘,原来您今日叫璃儿来是为了这事!璃儿也没什么好说的,承认便是!”
温璃儿语气强硬,似乎要与太后顶上的样子。见她如此嚣张,太后的怒火烧得更盛。
“温璃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后眉毛一挑,怒道。
温璃儿被两位嬷嬷给抓着,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既然太后都将话挑明了,温璃儿也不再掩饰什么。
“太后娘娘,既然您都清楚了,璃儿也不怕告诉您!从一开始,璃儿就不愿意嫁给齐王……”
“你、你、你这是什么话!”
太后气得快要语无伦次了,这个温璃儿竟然敢如此顶撞她。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王妃竟然也该如此顶撞当今太后!
“王妃娘娘!”李嬷嬷小声唤道,见温璃儿顶撞太后,她的心也被抽紧了。
温璃儿瞥了一眼李嬷嬷,也不去管她的劝谏,依然硬声说道:“太后娘娘当初是您下得懿旨让璃儿嫁给齐王,试问您有问过璃儿的意思吗?璃儿愿意嫁给他吗?”
“温璃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心里很清楚!今日之言,却有顶撞之处。但太后,璃儿并非有意要顶撞您!这些话在璃儿心中已经憋了很久了,原本我并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但既然今天您都调查得那么清楚了,璃儿也不便再隐瞒什么!”
温璃儿此刻也不怕太后了,她现在的怒火比起太后来一点也不算少。这些话温璃儿老早就想要问了,奈何自己已经嫁给齐王,太后好歹也算是她的婆婆,质问婆婆有违伦常。
“我从一开始便不愿嫁给齐王为妻!”温璃儿盯着太后,一点都没有要退步的意思,“太后,今天既然您已经清楚了,那就请解除我与齐王的关系,还我自由之身!”
“温璃儿,你是在嫌弃齐王不会说话吗?”
太后大怒道,在她看来温璃儿之所以不愿嫁给齐王就是因为嫌弃齐王是个哑巴,这是她一直都担心的事情。
“逸儿除了不会说话哪点比别人差了!你能嫁给他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你应该要好好珍惜才是!”
“太后娘娘!”温璃儿重重道,“我不愿与齐王在一起,并非因为他不会说话!而且……”语气稍降,“而且,我从未真正嫌弃他不会说话!”
温璃儿此话不假,从她心底来说她从未真正因慕容逸不会说话而嫌弃他。当初真正意识到他不会说话,确实让她感到意外。但那也仅仅只是一时的意外。对她来说,真正令她这样排斥慕容逸的原因,恰恰是那道圣旨的降下。或者,她因为这道圣旨而如此不顾一切地排斥着他。
“那么,你说!”太后怒道,“齐王哪一点配不上你了?”
温璃儿抬起头,迎着太后的怒目,淡淡道:“太后娘娘,齐王很好,什么都好!只是我温璃儿不够好,配不上他!他应该有一个温良贤淑的妻子,您也应该替他找一个这样的妻子!”
在温璃儿看来,像慕容逸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就应该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与他比翼齐飞。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整日与他这般争吵。说实在的,在慕容逸面前,她甚至有点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他。这样如温玉一般的男子,她真的高攀不起。
温璃儿句句发自肺腑,但在太后听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温璃儿!你越来越放肆了!”
面对太后的怒火,温璃儿现在也只能强硬到底了。
“太后,璃儿并非放肆!璃儿句句实话,如果您从一开始便给他这样的一个妻子,现在又何曾会有这般事情!”
“你!”
太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李嬷嬷动作快赶紧将她扶住。
“温璃儿,说来说去你就觉得逸儿是个哑巴委屈了你,是吗?”
“太后娘娘,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从未因此嫌弃过他!”温璃儿再次纠正道。但太后似乎一口咬定,温璃儿此番如此便是因了这个原因。
温璃儿顿了顿,继续道:“太后!璃儿在接到圣旨之前,从未想过婚姻之事,那道圣旨对璃儿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试问让璃儿如何能欢天喜地地去接受?”
温璃儿的话大大激怒了太后,太后的脸色铁青铁青,瞳孔因为怒气而放大,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的意思是哀家强迫了你,让你嫁给齐王?这还委屈了你?是不是?”太后一字一字带着强烈的怒气吐道。
温璃儿不语,然而她越是不说话太后就越生气。在她看来,温璃儿就是默认,心底就是如此想的。
“来人,给我把齐王妃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
“太后娘娘息怒啊!”李嬷嬷噗通跪下,抱着太后苦苦哀求道,“太后娘娘,王妃娘娘还小,她还不懂事!请您这次就饶过她吧!”
“她都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是如何的‘懂事’!你让开!”
温璃儿瞪着太后,怒道:“原来所谓‘宫中礼仪’便是这样的,您可以随便打我,是吗?”
“温璃儿你休要嚣张!这‘七出之条’你可占了两条!若论平常百姓家也足以把你赶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