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拿到酒杯的是皇后,皇后将酒饮下,念道:“萍苔嫩色涵波绿,桃李新花照底红。重菱布藻如妆镜,丽日晴天相照映。”
众人一片叫好之后,酒杯又从上流下来,接着拿到酒杯的是温璃儿。温璃儿见酒杯停落在自己面前甚是欢喜,正要俯身下去取那酒杯,却不想慕容逸却抢先了一步。
慕容逸正要将酒喝下,却听慕容宣道:“皇兄大可不必担心,嫂嫂可是‘巾帼不让须眉’!”
听到从慕容宣嘴里跳出这个“巾帼不让须眉”,温璃儿朝他看了一眼。但她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看向慕容宣的时候慕容逸也奇怪得看向了他。
慕容宣一时被这两股凌厉的眼神照到,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温璃儿回过头来,将酒杯抢了过来,心想慕容逸原来这么瞧不起自己。
但这其实也难怪慕容逸,温璃儿平时在他面前都是大大咧咧的,怎会让他想到温璃儿还有几分文采。
温璃儿故意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瞪着慕容逸道:“巳日帝城春,倾都祓禊晨。停车须傍水,奏乐要惊尘。弱柳障行骑,浮桥拥看人。犹言日尚未早,重向九龙津。”
“好!”
慕容宣拍手称道,仿佛自己回到了那日灯会。皇后冷眼看着慕容宣,一脸的疑惑。
温璃儿吟诵完,故意又看了慕容逸一眼,只见慕容逸的嘴角微微上浮,似乎也高兴。
“想不到我们齐王妃也是文采斐然哪!”太后赞道。
“多谢太后夸奖!”温璃儿恭谨回道。
用过午膳之后皇后就带着温璃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嫂嫂请坐!”
“皇后娘娘,您可以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嫂嫂’了!”
“为什么?”
“我听着不习惯,明明你都比我大,但还要叫我‘嫂嫂’不是很奇怪吗?”
皇后扑哧一笑。
“您可以叫我璃儿!”
“那好吧,璃儿!”……“其实我叫着也挺别扭的,明明是个妹妹,却要叫人家嫂嫂,呵呵!”
二人就坐之后,宫娥端来茶水点心放在桌子上。
“璃儿与齐王新婚可好?”皇后问道。
温璃儿一听到慕容逸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点也不好!”温璃儿嘟着个嘴狠狠道。
“哦?为何?”
“他总是欺负我,还帮别人不帮我!”温璃儿向皇后大吐苦水,“刚刚在马车上他也欺负我!”
“哦?璃儿说得可与我所认识的齐王大为不一样啊!”
“你认识的?”
温璃儿的反问令皇后稍稍愣了一下,“实不相瞒,我与齐王乃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自小便与他在一起,可能知道得比璃儿你多!”
“那你认识得齐王是什么样子的?”
“我认识的齐王哪!我记得他小时候很出色,无论是骑射还是诗词歌赋他都是最好的。而且他还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温璃儿听着皇后的讲述,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皇后似乎并不是讲给自己听,倒像是在回忆,而她的眼睛也开始发亮。
“我记得在我六岁那年有一次很不小心地跌了一跤,当时逸看到后……”
逸?
温璃儿隐隐约约觉得不妙!
“帮我揉了揉膝盖,但我还是很痛!于是她背起了我,直把我背到了我父亲那里!那条路很长,他背着我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至今想起来我那时竟还没跟他说声谢谢,只顾在他背上哭泣!呵呵!”
温璃儿听得很是入迷,她喜欢听故事,尤其现在皇后还深情地跟她续续道来。
“逸十岁之前是个很开朗的人,他喜欢笑,也喜欢与人说话。有次他竟和自己的老师争论了半天,直到将老师驳倒,他才停手。”
“等等!”温璃儿突然叫道,“他不是天生的不会说话吗?”
皇后愣住,“天生?”……“你不知道吗?齐王是十岁之后才不会说话的!”
现在轮到温璃儿愣住了,慕容逸原来不是天生的哑巴!不过,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呢?被皇后这么一反问好像自己犯什么错似的。温璃儿告诉自己是慕容逸自己从没跟她提起过,对!就是慕容逸的错!
“自从不会说话后,齐王有段时间意志很消沉,他变得很沉默,再也不爱理别人。他将自己关在寝宫里哪里也不去……”
“那后来呢?”
“后来啊……就这样沉默的过了五年。但突然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齐王又与我们笑了,虽然很奇怪!但我们都替他高兴!”
皇后回过头,神情凝重地与温璃儿道:“璃儿,能嫁给齐王是你的幸运!你要好好把握住这份幸福才好!”
皇后突然如此郑重说道,令温璃儿突然不知所错起来。
而在另一边,皇帝寝宫内,慕容宣正与慕容逸在喝茶。
慕容逸放下茶杯,比划道:“皇上与璃儿好像认识很久似的!”
慕容宣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时常听温大人说起自己的女儿,所以朕也就知道几分了!”
慕容逸想起先前温璃儿确实与他说过在街上遇到过慕容宣,但此时慕容宣却绝口不提那日之事,不禁令慕容逸对他的话起了几分疑心。
“二皇兄最近可听得关于蛮族的传闻?”慕容宣突然说道。
蛮族其实叫做西戎国,称之为“蛮”是燕国看不起他们的蔑称。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过问政事!”
“朕也只是随口说说,今日十弟离去正是为了此事。说是蛮人正蠢蠢欲动,似乎要对我燕国开战。十弟的封地在沧州,正是两国交界之处。”
“皇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
“二皇兄所言极是,朕也是这样想的!”
二人似聊非聊得度过了半个下午的时间,直到温璃儿来找慕容逸,二人才结束这似乎有些尴尬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