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之上,北风呼啸。
楚风迎风而立,一头长发如万千银蛇狂舞,血衣翻卷间,有种难以言诉的妖异与美丽。楚风深后,丝丝缕缕的雾气赤红如火。北风席卷,这红雾却不仅没有被吹散,反而逆着风向楚风飘来。
红雾之中,点点赤红光星闪耀,让红雾仿佛发光一样美丽而渺茫。
红雾翻卷飘移,似慢实快,眨眼间便将楚风吞没在其中。
楚风转过身来,环顾四周,但除却这一片茫茫雾气外什么都没有看到。一片压抑的宁静,仿佛死寂的墓地,又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
楚风右手平伸虚握,银辰剑银灰色的剑柄随之出现在他的手中。
“唳!”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鸟鸣传来。旋即一道暗红色光影自赤红雾气中紧随而来。暗红光影快若闪电,鸟鸣声刚响起时还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下一刻,鸣声未落便已出现并狠狠地撞在了楚风身上。
楚风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大力与灼热从胸口传来,来不及反应银辰剑的剑柄便已脱手而出再次消失,楚风身不由己的连连倒退。
“啪!”
即将跌出飞车之外时,楚风一脚勾在飞车边缘处的横栏上,随即一跃跳上车顶。再次环顾四周,楚风视线之内除了一片青白红黑四色交织的光雾外别无他物。若非胸口传来的闷痛与灼烧的黑痕,楚风一定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楚风依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隐隐戒备。周围悄无声息,连风声都被这雾气阻隔在外,但安静有时候并不代表安全,恰恰相反,这种时候越安静越反常。
事有反常必有妖!
楚风反手一握,银辰剑剑柄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时,一道火柱直冲楚风而来,火柱暗红如血,烧的周围空气扭曲如水波荡漾。
银光闪过,长剑上撩,暗红火柱被从中剖开,一分为二。楚风持剑而立,火柱从他身边划过,映的他俊脸通红。
“锵!”
金铁交鸣中,楚风连退数步,而火柱尽头冲出的赤红光影却寸步不让。乘此机会,楚风向那赤红光影看去。
这一看之下却让楚风大吃一惊,眼前的赤红光影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声名极盛广为人知的四方星宿之一——南宿朱雀!
就在这时,光雾中一青一白一黑三道流光闪过,迥然不同的兽吼响起。楚风心中一跳,毫不犹豫的抽身急退。身前一道白虹掠过,锋锐之意扑面而来;紧接着一道青光闪过,雷鸣阵阵动人心魄。
楚风一退再退,霎那间便再次退至飞车边缘,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飞车。下一刻,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轰鸣声中,飞车不受控制的向地面撞去。
飞车中,一道道人影或从窗口或从车门处跃出,一百余人站在光雾之外,看着被光雾包裹着向地面一头栽去的飞车,面面相觑。
忽然,一名乘客骂骂咧咧地抽出佩剑,冲进光雾之中。不过呼吸之间,只听一声闷哼,光雾之中便再也没有动静,却再不见那名乘客走出来。
人群中,隐隐听到有人讥讽的嘲笑声:“白痴,这么大动静至少的是虚侯令级别的强者,看样子还不止一个。弄出这遮蔽人探查的雾气显然里面那位不想被人看到。没看到司机那八星域璃牌的修为都不敢乱动么?居然敢主动跑进去,真不知道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嘲笑你的无知。”
另一处,路白一把扯过魏一明,低声道:“老大,楚老大一直在车顶上没下来。”
“什么?”魏一明一惊,“光雾里面的人是他?他不是连辰黎都打不过的吗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吃春、药了么?”
顿了顿,魏一明又说:“知不知道对方是谁?咱们要不要帮忙?”
路白脸色凝重的看了眼四色光雾,说:“不能肯定里面的人有他。不过楚老大原本实力就极其强大,绝对不会低于地尊印级别的。之所以他现在会这么弱,我估计是和我一样在来到这个世界时给废掉了,可能更惨。至于他一下子变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的底蕴在那里。也许他的实力只是被暂时压制,现在压制解除了,实力自然也就恢复过来了。”
犹豫了一下,路白咬牙,“不管对方是谁,都不用去帮他。“
魏一明意外地看了路白一眼,说:“真不帮?”
眼前光雾中的形势虽然还不明朗,但可以肯定,里面不管是不是楚风,对方的实力不弱于一名虚侯令级别的强者。
而如果里面真的是楚风,魏一明帮不帮的区别就在于,如果楚风实力恢复,能与之对战的人实力绝对不是魏一明等人现在可以惹得起的,上去帮忙只是自寻死路帮倒忙而已;而如果楚风实力没有恢复,对方有只有一名虚侯令级别以上的力量时,他们可以保下楚风,但是一旦对方拥有俩名以上虚侯令级别的力量,魏一明等人必有折损,甚至全灭与此也不是不可能。
路白默默地看着光雾,摇了摇头,“不帮,风险太大。”
虚侯令以上级别的强者的标志就是领域,四色光雾应该就是四种不同行属的领域。目前还没出现过兼修三种行属力量的修者,更不用说四种,而楚风的力量行属是银灰色的金与空间,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俩人。而且就算只有俩人,这俩人也不好对付。
一般情况下,双行属修者与同等级单行属修者相比占据明显优势,而如果俩个双行属修者配合恰当,绝对可以以二敌四。而且这还是不知道他们的职业流派,两大职业六大流派,配合得当增加的威力可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
这些情况对于大陆上任何一个修炼者来说都是通识,魏一明略一想想自然也就明白路白口中的“风险太大”,他瞥了眼路白,说:“可他是你的偶像。”
路白忽然展颜一笑,“可你们是我的家人啊!”
顿了顿,他又说:“在车顶上的时候,楚老大让我想一想自己真正的信仰,他说真正的强者只会信仰自己。我想了很久,一直想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我知道——”
“我的信仰中,应该有自由,”少年神情严肃而庄重,仿若宣誓:“更应该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