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断魂咒是云南南蛮的一种巫术,巫师只要看一眼受害者,他就会被诅咒。一开始受害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但只要巫师觉得需要受害者死去,巫师只要焚香、念诵咒语,受害者就会当场暴毙。被害者死亡后巫师会在他的头上贴一道符咒,只要符咒不腐,被施咒者千年不得超生,而且这个冤魂还要遵照巫师的指令,千百年服从着巫师的指示。
显然那个女鬼就是被施了断魂咒,并遵照指示谋害前来盗掘王子坟的人。白宇问:“崔红,那骷髅和女鬼为什么近在咫尺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崔红:“这就是断魂咒的歹毒之处,被施了断魂咒的鬼与世隔绝,哪怕和亲人面对面她也不能感觉到,所以,她虽然和骷髅在同一个地方,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夏新:“哎,这个女鬼也够惨的,不过我说白宇,你的一泡童子尿还真的管用啊!”说完夏新对着白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白宇历来都是这样没心没肺:“谢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说完居然还双手抱拳鞠了一个躬,引得崔红和夏新笑得前仰后合。
随后,崔红辨别好方向又招呼夏新、白宇继续前行。七月的陆良一片翠绿,不知名的野花随意开在山间,把山间点缀成为一个美丽的大花园。山涧中鲫鱼在自由地畅游,小蝌蚪拼命摆动尾巴寻找着妈妈。一只小松鼠举着肥硕的大尾巴,轻巧地跳来跳去,一只只彩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富足的氧气和啁啾的鸟鸣,让这里沉浸在安详和宁静之中。三人忘记了刚才身处险境时的窘迫,尽情徜徉在大自然中。人生就是这样,只有经历了生死考验才会懂得活着的真谛!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三人安营扎寨准备明天再走。崔红燃起篝火,夏新、白宇拿出干粮准备着晚餐。这时崔红变戏法似的从地里刨出几个球状的东西放在篝火中。白宇问:“崔红,你在火里烤的是什么?”崔红说:“野土豆。”只听野土豆在火里被烤得噼啪作响,一股股浓香飘了出来。不一会崔红从火里刨出烧得黑黢黢的野土豆,用匕首将土豆表面被烧黑的表皮削去,将一个个烤得金灿灿、香喷喷的土豆递到了白宇和夏新面前。接着崔红又为她们煮了一锅野菜汤,一顿可口的晚餐开始了。
吃完晚饭,三人坐在篝火旁闲聊,白宇问崔红:“崔红,你说爨王真的有诅咒吗?”崔红:“这说不好,传说中有,但谁也没有见过。据说爨王当年将大批宝藏陪葬在自己身边。他的巫师为爨王下了诅咒,如果谁接近了爨王墓就会被百虫蛊诅咒而死。”夏新:“那你们西南少数民族下葬是不是都是像王子坟里一样使用树棺?”崔红:“我们西南少数民族非常多,各种民族的葬法都有不同,比如说西双版纳的傣族就喜欢水葬;迪庆地区的藏族喜欢天葬;彝族喜欢火葬。当然我们这里的汉族也像中原一样用棺材下葬。”
白宇:“你说爨王会不会也是用树棺来下葬?”崔红:“不知道,我敢保证爨王墓室里一定机关重重,凶险异常。”白宇吐了吐舌头:“你们说,爨王墓真的有那么多财宝吗?要是我们发现了爨王墓,我就只拿一件值钱的东西,其他都献给国家,你们说好不好?”夏新白了一眼白宇对崔红说:“崔红,你说到了薛官村会不会就找到爨王墓了?”崔红说:“我看没那么简单,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爨王墓早就被盗掘了。目前只在薛管村找到了一块爨龙颜的墓碑,而在碑的附近却没有发现有墓室的迹象。”夏新说:“你说的爨龙颜碑就是那块举世闻名的大爨碑吗?”崔红说:“是的,那块墓碑非常雄伟高大,高3.88米,宽1.46米,碑文有900多个字。看碑的雄伟程度,估计墓室也蔚为壮观。如果不出意外地话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到达薛官村。如果我们真找到墓室的话,恐怕也只是一个假塚。而且里面肯定也是机关重重。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我们休息吧!”崔红安排自己守上半夜,叫白宇守下半夜,说完就拿起匕首走到了不远处的土丘上。
白宇头一沾地就把呼噜扯得震天响,夏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翻了几次身也渐渐进入了梦乡。崔红守完上半夜将匕首交给了白宇。
夜凉如水,不时有不知名的怪鸟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远处的山峦像一个个怪兽张大嘴巴想要吞噬一切。怪鸟的叫声、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这一切都让白宇胆颤惊心。这时白宇觉得内急,他本不想去,但想到自己要憋好几个小时,只好硬着头皮打着电筒转过小山丘去撒尿。
风吹得白宇脊背发凉,不远处摇曳的树木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怪,要将自己撕得粉碎。白宇尿完最后一滴尿,抬起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只见那双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忽明忽暗,充满着怨毒,逼视得白宇无处藏身。白宇站住脚,蹲下身子,那双眼睛也放低了角度盯着他,白宇轻轻往前走两步,而这双眼睛也往后退两步。就这样,这双眼睛不远不近的逼视着白宇,逼得他内心狂跳起来。在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怨毒的眼睛?难道自己遇到鬼了?白宇只觉得汗毛刷地树了起来,心里像长了草一样,荒芜的令人窒息。
白宇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他转过身撒腿就往回跑。可能是他逃跑的动静太大了,惊醒了熟睡的崔红:“怎么了?有情况?”“鬼,鬼,崔红,我刚才看见鬼了。它用一双怨毒的眼睛在看着我,我抬起头它也抬起头,我走两步它也走两步。吓死我了!”白宇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崔红从白宇手指的方向看去,远方除了风吹过山谷被吹得左右摇晃小草和岿然不动的岩石,前方什么也没有。崔红打亮电筒,一边用电筒照着白宇指的方向一边说:“一个大男,别那么没出息,刚才你看见的兴许是什么动物的眼睛,动物的眼睛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就会反光,感觉就像是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白宇被崔红一说也觉得有理,他又朝发现“眼睛”那边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只好悻悻地走上小山丘继续执起勤来。
不一会崔红和夏新继续进入了梦乡。不知不觉已到三点左右,这时忽然变天了,只见乌云遮住了月亮,山谷中被黑暗无法抗拒地吞噬掉。累了一天的白宇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迷迷糊糊中白宇听见一句如地狱般出的声音:“阴兵过境,诸位回避,胆敢冲撞,立即暴毙。”听完之后,只见不远处飘飘忽忽来了一队人马。
只见这队人马打着写着大大爨字的旗号,拍着整齐的队伍行进着。队列中的武士们穿着用藤条做成的盔甲,手里拿着的大刀闪着冰冷的光芒。接着白宇发现这队人马非常诡异,他们走路时的双脚并未落地,似乎浮在半空中,所以大队人马走过来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再看每一个士兵的眼神都显得无比空洞,目无表情地飘过白宇的眼前。这时月亮越过乌云投下一缕惨白的光线,光线笔直地映照在士兵白绿色的脸上,让白宇想起前段时间去丰都鬼城里看到的各种各样的鬼怪,可那里所有的鬼是假的,这里看到的一切却是真真实实的。
白宇吓得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因为他怕无意中发出声音惊动了这群过境的阴兵。难道是自己是在做梦?白宇想也许是自己在守夜时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这样一个梦。想到这里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从胳膊处真真实实地传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看见的真的是爨王在阴间的部队从自己面前走过。白宇惊恐地万分,自己该怎么办?是蹲着别动还是去叫崔红?正想得出神,白宇只觉得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白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七窍生烟,他惊恐地挣扎着,手脚乱踢乱动起来。“别动,是我,崔红。千万别出声,不然我们都会完蛋!”崔红压低声音对着白宇说。白宇听出捂住自己嘴的人是崔红松了一口气,悬着是心终于放了下来。
白宇顺从地放弃了挣扎,崔红继续压低声音说:“现在过得只是小鬼,他们的功力尚浅发现不了我们,待会要过的就是老将了,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就凶多吉少了。待会老将来了,你要屏住呼吸,千万别喘气听懂了吗?”白宇茫然地点点头问:“你说的这个老将就是爨王吗?”。崔红:“不是,估计是爨王手下一记猛将。”说话间只见藤甲兵的队伍走过之后,紧跟着来了一队骑马的士兵。“老将马上就要来了,记住千万别喘气。”白宇听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憋气起来。白宇对憋气非常有自信,因为自己是校游泳队的冠军,憋它个一两分钟没有问题。
白宇正气静神凝地憋着气,忽然觉得有一股浊气在下降。今天吃的野土豆就是发气之物,所以白宇忽然觉得要不是自己强忍着,恐怕早就放出屁来。这时他憋气已达到了极限。在放屁和憋气两项夹攻之下白宇终于败下阵来。只听扑哧一声那个憋了多时的屁终于夺门而出。
崔红听到屁声心中暗自叫糟,看来他们是在劫难逃了。只见队伍中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将,这个武将魁梧的身材将盔甲撑得满满的,他拿在手中的那柄大刀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疆场上,他这柄大刀不知砍杀过多少人头,战场上,他的威名不知让多少人闻风丧胆。老将似乎听到白宇发出的动静停住了脚步。只见他勒马站住,木讷地转动着带着头盔的头,用空洞的眼睛四处张望。当他的头转到白宇们所在的地方时,他发现了白宇他们的存在。只听他发出一声鬼魅一般的嘶叫:“违我令者斩!”
老将话音刚落,伍拾来名阴兵向白玉和崔红围拢过来。如果按当时的编制这些阴兵约有一个屯。这样算下来,白宇他们得以一敌二十,白宇想想就头皮发麻。这时只见崔红早已拔出匕首,做出防守的状态,白宇也只好硬着头皮背靠着崔红与阴兵对歭。只见阴兵将他们两人围成一个圈,有几个心急的已挥动大刀来到崔红跟前。别看崔红只是一个女子,她毫不畏惧地挥动匕首,招招制敌、刀刀狠毒。不一会儿阴兵就被崔红刺死十来个。
白宇看到一个女孩都如此英勇,也捡起一把被砍死的阴兵的大刀挥舞了起来。白宇也不是盖的,三下五除二也砍死了不少阴兵。这样的战果可鼓舞了崔红和白宇,他们杀红了眼,越战越猛。老将看到自己的士兵被杀的溃不成军,恼羞成怒,骑着战马就向崔红飞奔过来。
只见老将骑着战马风一样冲到崔红身边,他举起大刀就向崔红砍去,崔红机灵地一滚躲到了一边。老将并未给崔红一个喘息的机会接着又向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崔红砍去。崔红又是一滚躲过了一劫。老将岂能甘心,他将大刀挥舞的呼呼作响,又向崔红砍去。崔红的情况十分危急,白宇见状狠命捅死面前的一个阴兵赶来救崔红,因为白宇根本不是老将的对手,如果硬战的话十个白宇也不是老将的对手。白宇灵机一动,对着老将的战马就是一刀。战马被这突然袭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马背上的老将的刀也失去了准头,一刀砍在旁边的一块巨石上,火星四溅。崔红乘机一咕噜爬起来,用匕首做飞镖,用力一挥,只听嗖的一声插进了老将的左肩。老将险些摔下马来。
这时,其他阴兵看见自己的首领受伤纷纷狂躁起来,他们又发动起了对崔红和白宇更加猛烈的攻击。从未打过架的白宇,在今天的战斗中虽然表现英勇,但始终经验和体力有限,白宇只觉得手中的刀越来越沉,左手的虎口已经震出血来。崔红的情况也不妙,刚才摔倒时,被老将的战马踩了一脚,现在隐隐作痛。毕竟以两个人的力量抵御五十多个的阴兵,始终寡不敌众。两人都知道如果再继续恋战下去,他们两个凶多吉少。
阴兵集结起剩余的二十几个战士继续向白宇和崔红围拢过来。崔红的一记匕首使老将恼羞成怒,他咆哮着,把大刀挥舞得呼呼作响。老将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他将大刀举过头顶,朝着白宇劈过来。白宇正在和一个阴兵战得正欢,没有注意到,崔红眼疾手快,一把推到了白宇,可是自己却没躲过老将的大刀,自己右手被砍了一刀。老将看见崔红受伤心中一喜,乘胜追击,抡起大刀又朝着崔红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