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想说我还能坚持一会,你不要冒险,当时她的喉咙根本无法发出太大的声音传到林惊雪的耳里面。
林惊雪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想办法救珍妮上来。
如果现在有绳子就好了,齐不扬有带绳子,在他的背包里,也许连齐不扬也没有想到,会是林惊雪第一个找到珍妮。
没有绳子,那有什么可以代替绳子呢?
藤条!
林惊雪突然想到可以代替绳子的东西。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藤条很有韧性,她没有锋利的刀具根本无法切断藤条,扯根本扯不断的,折腾好一会儿根本在做无用功。
林惊雪不想在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了,她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救珍妮,她必须认清这个事情。
再次靠近悬崖边,大喊道:“珍妮,我没有能力就你,你不要乱动,保存体力,坚持住,我去找人,找到人马上就回来救你。”
珍妮朝林惊雪露出感激的微笑,这么暗的视线,却不知道林惊雪看见没有,她的腿因为刚才听到林惊雪的声音,挪动了一下,并在用力敲打峭壁时,牵扯到伤口,造成伤口再次破裂,血又涌了出来。
再次失血,让她原本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身体寒冷颤抖,感觉自己坚持下去了,没想到林惊雪的到来反而加速她的死亡时间。
珍妮感觉自己好困,缓缓的闭上眼睛。
林惊雪看到了珍妮嘴角的微笑,这让她感觉很安慰,可是下一刻她却看到珍妮缓缓垂下眼睛,心头一惊,大声喊道:“珍妮,不要睡着。”
可是珍妮的却没有睁开眼睛,林惊雪认为珍妮受了很重的伤,灯光在珍妮身上仔细寻找,果真在她一条大腿上看到近三十公分的伤口,从这伤口的流血速度,林惊雪肯定伤口肯定很深。
她必须下去!
她没有第二选择了,等她回来,珍妮肯定已经失血过多而死。
林惊雪很着急,以前给病人动手术,虽然知道紧急,但至少她手中有设备,她能给病人动手术,可此刻珍妮就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她却没有办法靠近。
就在林惊雪着急无措的时候,脚下却被狠狠的绊了一下,整个人倒在地上,吃痛的叫了一声。
突然想到什么,顾不上疼痛立即爬了起来。
刚才绊倒她的是一条藤条,一条由几根藤条交缠伸长在一起的藤条。
这就是绳子!
此时此刻,这条藤条真可以说来的正是时候。
她拉扯着这条藤条,在靠近悬崖边的一个树上绕了一个圈,将剩下的一头朝山崖扔了下去,然后在一小截一小截的往下边放。
没一会儿她的双手手心已经被割的血迹斑斑,满是伤痕。
林惊雪很累,感觉一辈子也干过这么累的活,可是她却不敢停下来休息一下,作为一个医生,她无比清楚在某些时刻,时间就是生命。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条藤条的尾端,差不多靠近珍妮所在的位置。
林惊雪完全没想到,在条件这么简陋,时间这么紧迫的情况下,她真的做到了这一点。
可是接下来迎接她的却是更大的挑战,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挑战,她要下去,林惊雪可不认为凭珍妮现在的情况,能够借助这条藤条爬上来。
是的!她要下去!
她这一辈子也没想到自己某一天会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来。
无比的疯狂!让自己的生命在做赌注。
藤条突然断了怎么办?这些已经不是林惊雪有空考虑的,她必须克服这个高度所产生的恐惧,她必须让自己发软的双腿动起来,她必须让自己跨出第一步,让自己置身于不是生就是死的境地。
林惊雪双手握住藤条,在握住的一瞬间,双手手心已经满是汗水,汗水让她的双手有点捉不住绳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头皮发麻,浑身都在颤抖。
林惊雪深呼一口气,调整因为恐惧所产生的生理反应。
面向峭壁,不往下看一眼,集中精力,一步一步的往下移动。
峭壁的风很大,在吹动下,林惊雪好几次感觉到自己要这样被吹走了。
渐渐的她感到体力有些不支,她也知道只要支持不下去,面对的就是死亡。
好几次她都咬牙坚持住,似经过一个无比漫长难熬的过程,她的双足终于颠到实地了,回头一望,珍妮就在身下。
松手落地的一瞬间,林惊雪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林惊雪喘着气靠近珍妮,“珍妮,珍妮……”
在林惊雪的摇晃中,珍妮轻轻睁开眼睛,在看见林惊雪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一笑,然后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露出微笑,“你真勇敢,我跟你说了不要冒险。”声音很微弱,但林惊雪能够听得清。
“可我已经在这里了。”林惊雪应了一句之后说道:“我给你带了水。”
珍妮的手动了动,林惊雪自然的就握住她的手,给予她精神上的鼓励和安慰。
珍妮能够感受到她的手心还全是汗,珍妮能够想象下来的过程对于林惊雪是如此艰难的一个挑战,珍妮笑着轻声说道:“林,从你第一次握住我的手,我就知道我们将会是一生的朋友,甚至你友好的举动已经触碰到我的灵魂。”
“别说话了,先喝水。”林惊雪说着扶珍妮轻轻坐了起来,喂她喝水,她的嘴唇已经干瘪的破了皮,瓶嘴触碰到嘴唇立即痛的脸上肌肉抽搐一下,可是珍妮却如饥似渴,这一刻,她除了许多止血,就是最需要水分的补充。
林惊雪却没让珍妮一下子喝个够,让了珍妮喝了一口之后,瓶子拿开,缓了一会之后再继续喂她喝水,作为一个医生她深谙这些关键细节。
珍妮喝了水之后,情况比刚才好了许多,一个人没水喝活不过一天,但是一个人不吃饭却可以坚持七天左右,由此可见,水比食物还要重要。
林惊雪严肃说道:“珍妮,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找到我们,现在我没有办法给你伤口消毒,但是我能够帮你先把伤口缝合起来,我必须这么做才能帮你止血,所以你要忍一下。”
珍妮微笑着点头,眼神充满信任。
“我先扶你躺好。”
林惊雪解开外衣披在珍妮的身上给她御寒保暖,同时解开自己的文胸,用牙齿撕咬着文胸一边的背扣,背扣连着几根纱线被咬下来,一件价格不菲的文胸就这么毁了。
林惊雪将弧线弯曲的一根扣子咬直,咬的越直对珍妮身体的伤害就越小。
咬直的这跟金属条有些偏平,有些粗,但是这已经是林惊雪目前能找到最好的缝合工具。
做完这些,林惊雪开始撕扯她的蕾丝文胸,蕾丝质地倒是很好撕扯,不是棉质那么困难。
很快她的蕾丝文胸就被她自己给撕扯的破破烂烂,林惊雪从中扯出一条条不规则的蕾丝线,很多都是带有分歧线。
林惊雪手上动作很灵巧快速,双手搓成一条条大小不一的线,大的像手机充电线,小的像毛衣线。
“马上就好了。”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当林惊雪把目光移动到珍妮脸上,却发现她微微笑,似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这会还露出这样的表情的确有些诡异。
“林,你真是心灵手巧。”珍妮轻轻赞了一句。
林惊雪看着珍妮的眼睛,问道:“准备好了吗?”
“今晚的月亮真美。”珍妮说着别过头去,望向天上的月亮。
林惊雪知道她做好准备了,按住她那条手上的腿,扁长的金属条扎入伤口的边缘,鲜血骤然涌出,珍妮痛的浑身颤抖抽搐起来。
林惊雪似绑鞋带一样一节一节的缝合,三十公分的伤口,让林惊雪的文胸成了似被野狗撕咬过的残骸。
终于珍妮控制不住,狂叫起来,整张脸都因为疼痛而无比扭曲。
林惊雪不受外界影响,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
终于大功告成,林惊雪松了一口气,这会功夫,她已经满头大汗,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她完全凭借自己的经验完成这一切。
林惊雪看向珍妮,只见珍妮头上的汗水还要比自己密集,正张脸都被汗水所掩盖。
珍妮笑出声来:“真他.妈的痛!痛的我都要昏过去了。”
林惊雪也笑道:“已经过去了。”说着脸趴了下来,对着伤口吐口水,非常不雅的举动,甚至为了不然自己浪费一点口水,林惊雪的嘴唇离伤口很近。
在没有消毒液和止血药的情况下,现在她的口水就是最好的止血药和消毒液,是治疗伤口珍贵的东西。
林惊雪一口一口的吐,生平头一回因为吐口水吐的嘴巴都干了,她很想停下来喝口水,却不想浪费下,想把这珍贵的留给珍妮。
林惊雪突然感觉到珍妮的手指缓缓的触碰到她的手,紧接着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然后似乎用尽最大的力气去握住。
林惊雪微笑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我们会得救的。”
珍妮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我想告诉你,我曾来没有过如此感激佩服过一个女人,林,你是头一个,如果现在有酒,我想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珍妮的话让林惊雪轻松一笑,“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们再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好吗?”
珍妮笑道:“你不怕又喝醉吗?”
林惊雪闻言,脸色骤然一边,很快却淡淡一笑,“来,再喝口水吧。”
喂珍妮喝了两口水之后,林惊雪又解珍妮绑住大腿近心端的文胸系带,系带解开,恢复血液循环,伤口流血的速度又加快了,林惊雪又趴下继续吐着口水,做自己所能做的任何事。
珍妮突然问道:“林,你知道你喝醉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惊雪没有回答,她心里能够猜到个大概,他们三个同床共枕疯狂一夜。
对于珍妮的询问,林惊雪居然没有感到尴尬,大概是因为受到此刻环境的影响。
林惊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淡说道:“你不要说话,你现在依然很虚弱,尽量保持体力。”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把手中珍妮的手中抽了出来。
是因为珍妮的话让林惊雪想到三个人疯狂的行为而心生嫌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