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冰兰和林发雄走进电梯拐口,齐不扬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刚才他目睹父女二人和好如初的过程,心中感到很欣慰高兴,冰兰总算得到他父亲的原谅,得到家人的认可,度过了这一关,对她来说总算有些安慰。
只是这只是刚刚开始,要林家人接受他和冰兰又是一大难题,齐不扬心中有立即娶林冰兰的冲动,可是他又不得不克制自己这股冲动,以免打破冰兰好不容易和家人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他知道自己不能逼林冰兰太紧,是该让她喘口气,好好缓上一缓。
克制、冷静、耐心……该做的他都做了,就看惊雪的了。
叶紫看到齐不扬,主动朝他走了过来,齐不扬笑着打了声招呼,“叶紫。”
叶紫却是一本正色道:“你刚才也看到了,你还忍心去伤害她吗?破坏她好不容易重新赢回的亲情。”
齐不扬表情一肃,“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话,如果你处在我的处境上,你就会知道我内心多痛苦,多难熬,说不好听,你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紫脸一冷,只听齐不扬却继续道:“就像你丈夫的离开,别人就算多怜悯你,多理解你,却也永远感受不到你内心的痛苦!”
一句话就让叶紫无法辩驳,过了片响才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冰兰再受到伤害,我很心疼她,你知道吗?我刚才看见她和她父亲重归于好那一刻有多替她高兴,我真的不喜欢这些感动的时刻又成为她噩梦的起点。”
齐不扬道:“我跟你一样,她是我的爱人,更是我女儿的母亲,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满足我的占有欲,更不是为了伤害她,而是想让我的女人和我的女儿有个幸福的归宿。”
叶紫立即应道:“可你……”
叶紫不知道怎么说,齐不扬接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再说一次任何事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我已经厌恶向别人解释这一些,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解释,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问起。”
齐不扬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叶紫一个人凝视他远去的背影,她不知道是他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林发雄终于原谅林冰兰,让林家上下都很是高兴,虽不是什么喜事,但却更像喜事。
尤其是林冰兰,脸上的愁容也换成笑容,终于回归并得到家人的认可,她感到很欣慰也很满足,至少恩依有个家了,有外公外婆疼了,还大姨小姨疼了,在这个家庭,恩依肯定能够健康成长。
这种家庭亲情的凝聚力冲淡了她对齐不扬那种纠结的情感,在林家遇到齐不扬的时候,甚至她都能够以小姨子的身份跟齐不扬正常交谈,并不会产生一些怪异、暧昧和心虚,这种转变让林冰兰对未来充满信心,觉得自己能够克制并最终面对齐不扬这个姐夫的身份。
而这一些只不过是齐不扬特意在远离避开,他尽量把林冰兰当做一个小姨子看待,目的就是想让她好好享受这种家庭的温暖,喘口气轻松一阵子。
心头的情感无法抹杀,但至少他能够在举止和言语上控制自己。
齐不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林家这个家庭上面,照应里里外外,亲自接送甄馥,同时悉心治疗林发雄的身体,有什么累活脏活也尽量往身上揽,把自己当做林家的一份子,干着家人该干的事情。
连甄馥都笑着夸奖说:“家里总算有个男人了,有个男人许多事情就是轻松容易许多。”
林发雄不算男人吗?林家家大业大,那些司机佣人保安不算男人不算男人嘛?不管如何,甄馥所说的男人是某种意义的男人,是家里顶梁柱又区别于柔弱女人的男人。
一切都在齐不扬的估计之中,唯一让他感觉意外的就是林惊云变得太快了,非但没有任性骚扰他捉弄他,而且无论是有外人在场还是单独相处都对他尊敬有礼,她变得端庄、温雅,落落大方,言行举止和林惊雪有些相似,不过少了惊雪的冷漠寡言,多了一些随和热情,连齐不扬心中都忍不住夸奖真是美丽让人倾慕的好女孩。
人都有两面性的,但是林惊云这两面反差实在太大了,大的都让他怀疑这是否是同一个人。
因为林惊云的端庄有礼,让齐不扬感觉与她反而有了距离,某些时候会怀念与她像兄妹那般亲密的几天,想念她任性顽皮的一面来,想念她什么话都敢对自己讲。
每每想到这一点,齐不扬心中就会忍不住自嘲:男人可真是犯贱。
这天早上,齐不扬早早起床走到屋外的庄园散步,远远的就看见甄馥在练五禽戏,比划的有模有样,其实这些动作只要做到位,起到拉伸身体筋骨的效果就好了,至于动作标不标准倒不重要。
随着林发雄病情的好转,甄馥这两天才闲下来,早上有时候锻炼,不用一个星期,林发雄也就可以出院了。
齐不扬笑着朝甄馥走了过去,突然又发现一个人,其实在这么辽阔的地方很容易看到一个人,只不过林惊云是坐在树下的草地上看书,所以才不那么容易引起注意。
这会看书的林惊云,身上多了一些安静和娟秀的气质,齐不扬突然又想起那个任性顽皮的林惊云了,笑了笑的朝她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林惊云已经发现他了,放下书本,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在柔和晨光里,林惊云的微笑十分美丽动人,几根乌黑发丝在微风的撩动下轻轻荡漾,形象十分飘逸灵秀。
齐不扬心头一动,因为年轻美丽而油然而生的心动。
林惊云笑着先跟他打招呼,“姐夫,早啊。”
齐不扬笑着应了一句:“惊云,你也早啊。”
林惊云笑道:“我这几天都这么早。”
“哦,是吗?那是我平时贪睡了。”齐不扬自嘲一句。
林惊云应道:“姐夫,这些天就数你最劳累了。”
齐不扬呵呵一笑,“应该的,谁叫我是男人呢?有些事还是得我来做。”说着就要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屁股刚刚弯下,还没着地,突然心中感觉和她坐这么近不是很合适,又直腰继续站着。
他刚才的动作是出于前些日子和林惊云待在一起养成的随便,而林惊云这几天巨大的转变,又让他内心对自己这个举动产生一定的突兀感。
林惊云岂会察觉不到,笑着说道:“姐夫,你跟我见外什么,不会还怕我吃了你吧。”
林惊云这个玩笑很好的化解了齐不扬突然的不自然,齐不扬哈哈一笑,“应该说是我吃了你才对。”说着自然的在林惊云身边坐了下来。
林惊云轻轻道:“我一个弱质女流,既没有大姐的摄人气场,也没有二姐的一身拳脚功夫,你要吃了我,我也没办法反抗。”
此刻林冰兰露出女子若水般的娇怜可爱,虽然说出与先前一般的带着攻击性和引诱性的言语,却也不会让齐不扬有丝毫反感,反而让齐不扬内心有些愧疚辜负她的垂青,于是诚恳应道:“惊云啊,自从在医院跟你剖心一谈之后,我对你的印象完全改观,你跟你的两个姐姐一样心底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更重要的是,你身为女人,你的体贴,你的阔达,你的包容,都让我感到惊讶。”
林惊云笑道:“姐夫,你别这么夸奖我了。”
齐不扬笑着接话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半点阿谀奉承的意思。”刚说完就听林惊云话风拐的十分之快,突然道:“别说太多,你到底吃不吃?”
齐不扬闻言愣了一下,目光认真打量着笑意盈盈的林惊云,很快苦笑道:“又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身处煎熬之中,却还来讥笑我。”
林惊云收回落在齐不扬身上的目光,轻轻笑道:“好了,不开这种玩意了。”
齐不扬丝毫感觉到一丝黯然从她身上流露出来,他不敢肯定,却还是说道:“惊云啊,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如果我如果我早几年认识你的话,我想我肯定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的。”齐不扬这番话也算是对林惊云的肯定,不是她不美丽动人,不是她不够打动人,而是他不能。
林惊云闻言又回头看他,她也做了一个假设,“姐夫,如果不是遇到你,也许我现在还是一个人活在黑暗中,又或者我已经化为一堆黄土,我喜欢你并不是为了感恩,而是真的喜欢你,在我最黑暗恐慌的时候,你走进我的心灵,我想这辈子不会再有人能给我这样的经历了。”
齐不扬道:“惊云,你知道这世界有多少人吗?”
林惊云应道:“几十亿吧。”
齐不扬道:“几十亿中一半是男人,大概也有三十多亿吧,你知道三十多亿又是一个什么概念吗?”
林惊云不出声看着齐不扬,等他继续说下去,只听齐不扬笑道:“一个人大概能活两万多天吧,就算你一天遇到一万个男人,你这辈子遇到的这世界的男人还不足十分之一。”
林惊云笑道:“姐夫,你想表达什么呢?”
齐不扬道:“我想跟你说,这世界不止我一个男人,你没遇到那个男人是因为缘分不到。”
林惊云摇了摇头,“在我看来,缘分这两个字是人类为了解释因缘巧合强加上去的一个词汇,所谓的缘分只是人类行为上的择优而选,在相对的一个数字内择优而选。”
齐不扬笑道:“你这么理性解释也没有错,那我是不是可以对你说你遇到的男人还不够多。”
林惊云笑道:“难道你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叫做先入为主吗?姐夫,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齐不扬感慨道:“爱慕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一个男人走在街上,在一天之内可以爱慕好几个形象美丽动人的女人,而相恋相爱,人生也许只有一次。”
林惊云笑着凝视齐不扬,久久不语。
至少这一刻,齐不扬内心能够接受和林惊云平和的谈论这个话题,只听林惊云突然开口道:“你这么说的话,那爱慕不足以形容我对你!姐夫你不能够理解我,理解我年月分秒时刻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