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道德伦理,什么该做不该做,能做不能做,他只有一个念头,把未做的想做的事全部做完。
王薇薇笑道:“如果我们真的车祸人亡,对你来说岂不是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烦恼了。”
“不!不!不!”齐不扬连续说了三个不,“我会有遗憾的,我心有不甘,薇薇,你把车速降下来。”
齐不扬声音有些恳求。
王薇薇问道:“不扬,在你临死之前,你最想做什么?”
“我……”一个急转弯的警告标示在齐不扬眼幕一闪而过,“薇薇,前面就是急转弯,你这个速度拐不过去的,快减速!”
“回答我!”
眼看急转弯越来越近,王薇薇吼道:“快回答我!”
“我想要她们,你,冰兰……”
王薇薇将刹车踏板踩到底,四个轮子停止转动,汽车却在惯性下继续向前冲,在半秒钟的时间,王薇薇就将方向盘往右边打尽,可是汽车还是冲出道路。
在汽车腾空的一瞬间,齐不扬的心脏停止跳动,他看到王薇薇侧头看着自己,温柔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恐惧。
“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猛烈的震荡,齐不扬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五脏六腑似要撑破他的身体。
他还活着!
薇薇!
薇薇还笑着,不过表情看起来痛苦虚弱。
“薇薇!薇薇!”齐不扬一边喊着,一边解开自己勒的快断的安全带,伸出手去解开王薇薇的安全带。
“薇薇,我们还活着,我们很幸运,落在河水中。”
王薇薇却轻声无力道:“不扬,你痛苦时,我也痛苦,如果你无法做到,就让我沉睡在这河底。”
齐不扬吼道:“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
汽车还浮在水面上,因为车内有空气,缓慢的下沉,齐不扬试探着却打开车门,他极为的冷静镇定,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在这里!
等到车内进水差不多的时候,齐不扬蓄了充足的力气,一下子就打开车门,抱着王薇薇游了出去。
剧痛寒冷袭来,湍急的河水消耗齐不扬的体力,他抱着王薇薇实在难以游动。
王薇薇似乎感觉了,她将嘴唇凑到齐不扬唇上粘在一起,齐不扬一下子就泄气,两个人都沉入水底。
在水中王薇薇紧紧搂住齐不扬的脖子,奉献她这一辈子最最热情的一个吻,恐惧、死亡……所有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吻一次!爱一次!
齐不扬极力的挣扎,摆脱,在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的,他用力扯开王薇薇的手臂。
突然王薇薇松开自己的双臂,在齐不扬用力一扯的助力下来,两人就分了开来。
齐不扬一惊之下,反应迅速的伸出去拉,只拉到她的衣服,在水流的冲击下,衣服立即断裂,齐不扬手一捉拉到她的脚。
拉到她的手,直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心头才踏实一分。
抱着王薇薇冒出水面,深呼一口气,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在宽阔的河面上未往河岸上游。
将王薇薇拉上岸后,耗尽了所有力气的齐不扬直接倒在凹凸不平的溪石上。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一只眼看着猛如野兽的湍急河流,身体寒冷着,脑袋空空的,心头却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庆幸。
……
半个月后。
王薇薇为了自己的冒险行为在医院躺了半个小时,而齐不扬的情况比王薇薇要严重许多,造成他伤势比较严重的原因,是他在身体受到巨大的震荡撞击后,还做了剧烈的运动。
被送到医院后,齐不扬才知道自己肋骨断了,幸运的是断骨并没有戳伤内脏,可以想象当时在河里的情况是多么凶险。
齐不扬是个医生,他当然清楚受到剧烈撞击后,身体最连随意挪动都十分忌讳,但是他没有选择,他必须求生,也必须救人,就算明知道结果会造成自己的伤重而亡,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芳芳的离开在他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半个月了,尽管齐不扬恢复的很良好,可是最多只能在病房内走动。
而在住院不能移动身体的前几天,齐不扬跟个瘫痪的病人没什么两样,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的照顾。
天气不算热,但是方淑双还是很用心的每天帮他擦一下身体,避免他因为长时间卧床导致后背肌肉糜烂。
其实方淑双是多虑了,这里是美国,护士十分职业,一些细节她们都会做好,何况注意事项,曾有人统计美国最受尊敬的职业,护士排在第一位。
王薇薇和齐不扬住院的这半个月,一直都是方淑双在悉心照料,好像方淑双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他们的亲人。
虽然方淑双又要照料小妍,又要照料两人,十分的辛苦,每天没几个小时可睡,但是方淑双心里却没有半点埋怨,欣慰而高兴,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好好报答两人的大恩大德了。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方淑双从小妍赶到齐不扬所在的病房,给齐不扬送来午饭,齐不扬不用猜也知道又是炖汤和鲜蔬菠菜,这些齐不扬已经吃了半个月了,医生说吃什么合适,方淑双就照搬没有半点改变。
当然齐不扬没有任何怨言,人家一日三餐准时送来,撒尿擦身换衣无一遗漏,他还能说些什么。
一开始齐不扬还会说几句客气话,说医院有护士,让方淑双不必操心,这种话说多了,没起到什么效果,他也干脆不说了,就当接受方淑双的回报,免得她心里老觉得是欠自己的。
吃完了午饭,方淑双又给齐不扬削了个苹果,让他爽爽口,也知道齐不扬整天吃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早吃腻了。
齐不扬要接过苹果,方淑双把手缩了回去,轻轻道;“我喂你。”
齐不扬道:“我的手能动了。”
方淑双煞有其事道:“能动是能动了,不过医生说弧度不能太大。”
齐不扬就笑道:“我又不是手骨断了,躺了半天连拿个苹果都不能吗?”
方淑双十分固执道:“医生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
齐不扬笑道:“我不是医生吗?”
方淑双道:“你现在是病人。”
齐不扬道:“好吧,等我出院了,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方淑双没有说话,低头为齐不扬切一小块苹果,轻轻的塞在他嘴边,齐不扬张嘴就把吞进嘴里,咬嚼起来。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每次喂东西的时候,两人都安静的没有语言交流。
过了一会,方淑双突然道:“不扬,等你出院后,可不要做傻事了?”
“傻事?”
方淑双道:“王博士都告诉我了。”
齐不扬疑惑道:“告诉你什么?”
方淑双一双清澈的眸子凝视齐不扬,看的齐不扬一脸莫名其妙,过了好一阵子,方淑双才轻轻开口道:“王博士说你在车上逼她接受你,王博士不肯答应你,你就将车开到河里去……”
整件事从方淑双口中讲出来,却是完全颠倒,变成他齐不扬固执任性,胡闹强为了。
在事情发生后,齐不扬并没有说出原因,只是敷衍说不小心将车开进河里了,哪里知道王薇薇却颠倒黑白。
齐不扬心中很是无奈,薇薇到底多想摸黑自己,却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方淑双一边暗暗观察齐不扬的表情,一边轻轻说道:“王博士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强求了,强扭的瓜不甜,别搞得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说实话,换做是我,遇到你这样极端的行为也会很反感,很厌恶。何况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还惦记着王博士,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女朋友。”
方淑双见齐不扬一声不吭,就轻轻道:“齐医生,你别嫌我话多啊,我是为你好,你也不要灰心丧气,王博士不喜欢举止轻浮,好色的男人,说不定这世界上就有女人喜欢举止轻浮,好色的男人。”
方淑双突然冒出这一句来,让齐不扬奇怪的看着方淑双。
方淑双被看的尴尬的呵呵一笑,“我是说说不定。”
“淑双啊,听你的口吻,你很欣赏这种男人。”
方淑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嘛,我以前是太古板了,不理解,男人好色一点很正常,不要太龌龊下流就好了。”
齐不扬问道:“你被薇薇洗脑了?”
方淑双道:“这些日子我的确跟王博士聊了许多,但是没有被洗脑,她只是让我更广泛的看这个世界,让我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有更深一步的了解,而不是活在我个人狭小的世界,狭小的思想里面,王博士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无知而畏之如虎。”说着方淑双自己笑了笑,觉得自己方才一番话需要齐不扬时间消化,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王博士。”
说曹操曹操到,王薇薇穿着宽松的病房走了进来,衣着像个大妈,却遮掩不住王薇薇天生美丽冷艳的风采。
一个女人穿着病服,披头散发的,你依然觉得她很美丽,那这个女人真的是彻彻底底的美丽。
方淑双没想到王薇薇会过来,齐不扬却不感觉惊奇,两天前的半夜王薇薇就来过,还做了残忍的事情,就像一位精力充沛的艳妇对着自己瘫痪无能的老公做着情.色撩拨。
齐不扬都还没找她算账,居然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还来玩弄他。
齐不扬虽然身体不太方便活动,但是嘴巴能说话,不停地说我不是把你甩了吗?我们不是分了吗?你来干什么?
王薇薇的话更加尖酸刻薄,句句跟针头一样扎在齐不扬心头,完全就不像会从她口中说出来,这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和王薇薇争辩,你争辩不过她,和她吵架斗嘴,你也别想赢,就当控制情绪这一项,她能甩大部分十万八千里,你怎么说她都不会生气,她随意一语就能将你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