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冰兰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盯视下,齐不扬那只手只是稍微停顿一下,伸出二指禅将那圆形的黄瓜片从林冰兰胸口夹了出来。
齐不扬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看来他真的突破自己了,更巧妙的时候,他的神情一副在情在理之中,丝毫没有半点心虚。
齐不扬的两根手指从林冰兰胸襟抽了出来,那片黄瓜稳稳的夹在他的两根手指上,而林冰兰那雪白的部位却静如止水,他敢肯定他刚才只触碰到黄瓜,没有碰到林冰兰的肌肤。
静如止水的部位突然似刮过一阵风,泛起一阵雪白的涟漪,却是林冰兰在深呼吸,随着呼吸胸口连绵起伏,
林冰兰气急败坏的劈了齐不扬一下,当然这一下嗔怪的程度比较高,力道不重,大骂道:“混蛋,你不会让我自己拿啊!”
齐不扬应道:“你笨手笨脚的,我怕你弄巧成拙塞到里面去。”说着转身继续切菜。
这样荒唐无耻的理由,林冰兰竟无言以对,主要啊,她平时都是用拳头讲道理,现在不能用拳头,只能用嘴巴讲道理,立即就显得笨拙了。
林冰兰“哼”的一声。
齐不扬提醒道:“你洗菜啊。”
林冰兰脸上露出不情不愿的表情,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洗菜。
厨房的空间并不大,洗菜的地方和切菜的地方挨着,而林冰兰和齐不扬也就站在一起,近的衣服已经有了接触,他宽松的裤子像横生出来的枝叶拂在她牛仔裤的边缘,他的上衣似在挑逗她的白色衬衣一般,不时蹭到,林冰兰的心是恬静的也是温柔的,她看着自己浸在水槽里洗菜的双手,手的形状因为不停荡漾的水花而变得模糊,而那白皙的颜色在水的映衬下却更清晰,她的手就这么没有意识的动着,脑子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林冰兰情不自禁的朝齐不扬轻轻靠去,两人之间衣服的蓬松被压平,变成薄薄的一层,林冰兰感受到他手臂的肌肉纹理,这是一只男人的手臂,虽然不算太强壮,但的确是一只男人的手臂,她从来没有这种和男人手臂紧贴着的经历,让人忐忑又异常美妙,全身的细胞活跃兴奋的,就似百米短跑起跑线上的选手,随时准备爆发,神经又因为某种原因,某种规则必须紧绷着束缚着。
手臂隔着衣服贴在一起,又因为动作而分开,再次因为动作贴在一起,再分开,若即若离。
五次了,林冰兰竟数着这种手臂分开又贴近的次数,只觉得这是一种很珍贵的经历,十分之有意义。
她心中暗忖:“他感受到了吗?还是完全不在意,不以为然,不当一回事。”
林冰兰的手臂再次碰了齐不扬的手臂一下,比起前几次的若即若离,这一次的接触很清晰,就好似在试探对手的反应。
没有反应?
林冰兰偷偷的朝他看去,只见他神情全神贯注,就好似除了手头上的事,其它的事情并不能够影响到他,这个表情林冰兰在医院时看过,但是就是因为看见他这个表情,才颠覆了一直以来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她才愿意去了解他内心真实的一面,而不是凭一件事就断定一个人。
林冰兰有些羞涩的朝齐不扬贴近一分,虽然从小到大她身边的男生并不少,但却从来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他的身体是一块磁铁,吸引着自己朝他靠近,她闻到一股味道,这种味道像雨后泥土散发出来的气味,不算好闻,更说不上香,可她的心却有点乱了起来,心如鼓点半咚咚咚的跳,而体内似被注入了什么激素,变得敏感、紧张、焦虑、忐忑,同时又有一丝很愉悦的感觉。
林冰兰渴望着,又有点害怕怯弱,为什么会这样?她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时都没有丝毫畏惧,为何这一刻却变得如此懦弱。
有什么好紧张害怕的,林冰兰壮着胆儿,很是强势霸气的朝齐不扬望去,毫不掩饰,一副姐就是要看你,不用任何理由的架势。
但看到那张脸,林冰兰素来凶悍的眼神却立即温柔下来,那双眼眸盈盈若水,心中骤然变齐不扬的这幅形象所感染,有种仰视着他的感觉,这是一种人站在低处仰望着一个骑着白色大马的人时所产生的那种感觉。
她颇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有点被他所征服的感觉,她的螓首缓缓的靠近齐不扬的脸容,似乎想看的更真切一些,脸容的肤色,还有那肌肤上细小的毛发。
齐不扬突然闻到清清的发香气,这香气几乎就在他鼻子底下,转头问道:“你菜洗好了……”
“啵”的一声,齐不扬的嘴唇突然刮过林冰兰的俏脸。
林冰兰“呀”的一声,立即后退一步,伸出手指摸了自己俏脸被吻的地方,脸立即红了起来,突然却狠狠的拍打起齐不扬的肩膀来,“你干什么啊!吃我豆腐啊,警察的豆腐你也敢吃!”
齐不扬见她对自己又打又拍,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笑道:“我差点就以为你是故意的。”
林冰兰本来不生气,被他吻了一口只是有些难为情,骤然听到这句话,火气就涌上来了,脚下一抬狠狠的就朝齐不扬脚背踩去,林冰兰穿的可是警察穿的硬底皮鞋,这一脚痛的齐不扬从脚趾直串到脑门,唔……嘴边圆的都合不拢了。
林冰兰愣了一下,偷偷的咬了下唇,有些心虚内疚,知道这一脚把他踩狠了,却不愿意立即放下面子,嘴上不以为然道:“怎么?装死啊。”
齐不扬看着这会的林冰兰,只觉得她才是原来的林冰兰,刚才做饭的娴雅只是一时的,脚下在地下蹭了蹭,忍过这一会阵痛,开口道:“我的错,是我的错。”
林冰兰却突然出手拧住他的耳朵,“那以后还敢不敢吃我豆腐。”这一拧却只是象征性的,真往死里拧,齐不扬这会耳朵已经青紫了,就她一掌劈裂椅子就可以看出她的手劲有多大,真使力,耳朵拧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齐不扬道:“你是不是野蛮女友看多了。”
“看个屁野蛮女友,你敢吃我豆腐,我就要收拾你。”
齐不扬道:“得了,别闹,我吃谁的豆腐也不会吃你豆腐。”
林冰兰闻言一愣,心头顿时酸酸的,嘴上却绷着脸道:“怎么?我长的丑吗?”
齐不扬笑道:“怕没命了。”
林冰兰闻言噗嗤一笑,手也就从他耳朵松开,“算你还知道我的厉害。”
西蒙德在书中说过,女人天生有太多太多的权利,就算你再有理由,在这些权利面前都一文不值,例如女人可以无理取闹,男人却不行,女人可以动粗,男人更不可以了,打女人的男人根本不算男人,那如何在女人面前占据上风,那就要聪明一点,会一些小技巧,避开正面交锋,转移战场,进攻女人的弱点。
那女人的弱点是什么呢?无非那几点,虚荣爱美,喜欢被人赞美夸奖,这从满世界的商品都是为女人而创造,包包啊,衣服啊,首饰啊,化妆品啊……所有的商人都知道女人的钱最好赚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再有两性关系,女人在两性关系上是处于被动,弱势,羞耻心……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每一个女人都有她的弱点,要知道她的弱点是建立在了解她的前提下。
所有的材料齐不扬都替林冰兰放在一个个干净的盘子里,齐不扬问道:“你来炒,还是我来炒。”
林冰兰傲然道:“当然是我来炒,让开。”
齐不扬道:“锅底先擦干净了,不要有水,不然一会遇到热油会溅出来了。”
“先倒油,再点火。”
林冰兰道:“你滚远点,我知道怎么说。”她今天复习了好几次操作过程,被齐不扬这么一说,脑子又乱了。
齐不扬退到厨房外,却没完全离开,“我这样离的够远了吧。”他还真担心,说不定林冰兰把厨房弄着火了。
林冰兰道:“可以,不过你要闭嘴!”
齐不扬笑道:“好,我把嘴巴缝住。”
林冰兰瞥了他一样,嗔道:“油嘴滑舌。”
油嘴滑舌就油嘴滑舌,齐不扬也不提自己辩解。
林冰兰嘴里低声念念叨叨,似在背诵一样,一边动手操作。
齐不扬看她很是认真在意的表情,心中暗忖;“这样也好,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菜放入锅内,哗哗的冒着烟,林冰兰一边翻铲着一边放下材料,齐不扬看她一副手麻脚乱,顾前顾不上后,顾左顾不上右的样子,心里暗暗替她着急,不过却信守承诺没有再出声影响她。
磨刀不费砍柴工,虽然熟练度上还很是生涩,但准备充满,一个菜总算炒出来了。
林冰兰急道:“快拿盘子来盛,快炒焦了。”
齐不扬几个阔步靠近,把火给关了,又把盘子端了过去。
林冰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就是镇海神针,什么事情到了他这里丝毫都不必慌乱。
林冰兰一边将锅里的菜铲到盘子里,一边看着菜色露出很不满意的表情。
齐不扬鼓励宽慰道:“炒的很不错了,炒多了就自然了。”
林冰兰露出宽慰的笑容,用肩臂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会双手却油乎乎的。
齐不扬看着她冰肌玉骨的脸容上那沁密的汗水涎而不滴,有着女人的娇嫩于妩媚,又有女孩的健康与活力,心头顿时有一番柔柔的,甜甜的喜欢。
林冰兰见齐不扬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很直接很奔放,感觉自己的面颊立即烫了起来,扭了下身子转过身去,抿了抿唇,一番可爱的让人心疼。
“还站着干什么啊,干净上桌吧。”
齐不扬道:“要不下面的菜我来炒吧。”
林冰兰不高兴了,“说什么话啊,我最讨厌你小看我了,别废话了,难吃的话大不了我自己吃。”
三个菜,不算丰富,也不算单调,但这三个菜却已经要了林冰兰半条命,对于一个从来没下过厨的女人来说,可以说挑战了自己的极限。
林冰兰坐了下来,以往光洁的脸容这会却油光满面,油的让人喜欢,也油的让人心疼。
林冰兰很兴奋期待的拍了下手掌,“来,开始了。”说着对着齐不扬道:“你尝一尝。”这一顿却是特意为齐不扬做的。
齐不扬夹了菜吃了起来,林冰兰盯着他看,齐不扬却脸无表情,跟平时吃饭一样,就跟这菜看不出咸整。
“好吃吗?”
齐不扬抬头道:“可以啊。”
“真的?”林冰兰一脸狐疑,眉目却透着一丝兴奋。
自己夹了菜仔细品尝起来,纳闷道:“怎么没什么味道?”说着起身。
齐不扬见状,“嗳”的一声,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林冰兰没应声,跑到厨房,拿起那本教做菜的书,研究起来。
瞧她那个看的似在做研究的样子,齐不扬是苦笑不得,朗声喊了一句:“别研究了,没放盐。”
林冰兰美眸瞪大,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是没放盐了。
这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平时去饭馆吃饭,菜的味道不对劲,立即就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炒菜反而糊涂,搞不清楚其中简单的原因了。
林冰兰返还坐下,有些生气道:“你就在一旁看着,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齐不扬淡道:“那个时候我嘴巴缝住了。”
这个玩笑却不能让林冰兰消气,“让你闭嘴的时候就不闭嘴,该你说话的时候却偏不说话。”说着冷哼一声,不情愿坐了下来。
齐不扬还真说不出她这个模样是可爱还是任性,笑道;“这次忘记了,下次就会特别记住了,而且没放盐,味道吃起来还不错。”
林冰兰闷闷道:“我想追求完美。”
齐不扬笑道:“第一次下厨就想追求完美,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
林冰兰没好气道:“是啊,怎么样啊?你管得着吗?”
齐不扬摊手,无话可说。
“吃饭吧。”
这三个菜好不好吃,林冰兰心中有数,与他炒的菜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会的感受可以用一些词语来表达,例如献丑,例如自曝其短。
做这顿饭要了她半条命,当你付出很大的努力来做一件事,没能收获成果,还起到负面效果,总是不好受的。
林冰兰越想越纠结难受,越想越心塞,甚至有一种委屈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
齐不扬不至于吃到津津有味,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就好像他下厨炒的跟林冰兰下厨炒的没有什么两样。
齐不扬见林冰兰没有什么动筷子,夹了菜放在她碗里,“快吃吧,菜要凉了。”
林冰兰突然却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一言不发猛扒起翻来,三下两下就吃完,站了起来,声音既清亮又冷酷,“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