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头,是个长的很丑的少年,突然看到什么凄声喊道:“师兄!”喊着朝站在的尸体奔跑过去。
少年刚要动,一阵幽香从他身边疾拂而过,他又缓缓的将扁棍抱在怀中。
钟纪兰人如百钧弩射追了上去,双腿飞掠长虹撂停在男子脖子之上,男子脖子朝一边瘫垂下去,整条颈椎骨断成了碎片。
全死了,钟纪兰精疲力尽,人有些站立不稳。
齐不扬一脸骇然,他不是没见过人被杀死,可是却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古老粗暴的杀人手段。
“傻哥哥。”
钟纪兰笑着看向齐不扬,一缕发丝因为汗水牢牢的贴在她的靥上,在夏日的映照下显得更艳美的令人神眩目驰,她的身边是尸体,这显得很诡冶,齐不扬同时闻到血腥和清香的味道。
齐不扬呆呆发愣,直到钟纪兰飞奔着扑入他的怀中去。
齐不扬自然将她搂住,高兴而又茫然着,耳边肌肤感受到钟纪兰热热的气息,“傻哥哥,你真傻!”
齐不扬说:“纪兰,你杀人了。”
“他们要杀我,所以我必须杀了他们。”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齐不扬无法辩驳,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能沉默,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他的世界观。
钟纪兰对着少年喊道:“帅哥,你去哪里?我载你一程。”
“我叫十三。”少年冷冷应了一句。
钟纪兰直接走到少年身边,“帅哥,当我保镖吧。”
少年冷冷不应。
钟纪兰嘴唇突然朝他凑近,红唇像网将少年的身体网住,在他耳边戏弄一般的低声私语道:“当我的保镖,我睡觉洗澡的时候也要在我身边保护着我哦。”
少年看见她绝色的微笑,脸红了,却冷冷转身,走了。
“哼!”钟纪兰娇哼一声。
少年的脚步变慢,背影冷冷而又慢慢的离开,心中似乎想在这安静的地方听到不一样的声音,那低低细细的呼息,那动人的声调。
流星必有光芒闪烁之时,黯亦无悔。
张十三,十三流星之末,性格阴冷内敛,如冬雪般阴沉。
一直以来别人都叫他十三,只有两个人对他有不同称呼,门主会像温柔的小母亲一般叫他小竹,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称呼帅哥。
钟纪兰打开法拉利跑车的车门刚要坐进去,突然却道:“我还是坐哥哥的车好了。”
齐不扬问:“这车你的吗?”
钟纪兰笑道:“从一个小帅哥手里抢来的。”
齐不扬问:“那人呢?”
他关心着一些钟纪兰并不关心的事。
“被我打晕了,扔到草丛里了。”
杀人,抢车,钟纪兰是女恶魔吗?可看着她笑嘻嘻的脸,齐不扬又感觉她只是个顽劣调皮的小姑娘,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完全错乱了。
齐不扬看着钟纪兰,很认真地问道:“我该报警吗?”
钟纪兰笑嘻嘻道:“哥哥你要报警,我也没办法,跑就是了,他们也捉不到我,而且哥哥如果不想和我分开,就必须和我一起跑路。”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齐不扬正色道:“你在意的事情,我并不一定在意。”
钟纪兰应了一句:“你在意的事情,我也并不定在意。”
“上车吧,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车上,开车的齐不扬,表情一直很严肃,一声不吭。
“哥哥。”钟纪兰轻轻的喊了一声。
齐不扬没应。
“如果我不杀了他们,就会害了你和我。”钟纪兰不想跟人解释这些可笑而又简单的事,可是她向齐不扬解释。
齐不扬还是不说话。
“我没有选择。”钟纪兰又说了一句。
齐不扬终于开口了,“让我安静一会好吗?”
“停车!”钟纪兰很生气。
齐不扬淡道:“回去再说。“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你是圣人,你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就不该来找我!马上停车!”
齐不扬没应声,钟纪兰冷若冰霜,冷声问道:“你停不停车!”
齐不扬不悦道:“别闹!”
“好!你不停车也可以。”钟纪兰说着突然一拳打破车窗,人就要从车窗钻出去。
齐不扬大吃一惊,一边轻踩刹车,一边伸手捉住胡闹任性的钟纪兰,手没捉住,捉住她的上衣,上衣没捉住,揪住她的裤子,裤子倒是揪住了,却被钟纪兰的裤子从腰际扯到屁股上,圆润挺翘的白肌露了出来,里面却是没穿内裤,她的内裤还是齐不扬家的浴室里。
钟纪兰大半个身子却已经在车窗外了,这会齐不扬已经把车速降下并停下车来,说了一句:“赶紧回车里来,你屁股都露出来了。”
“我不在乎。”钟纪兰应了一声。
“乖,赶紧回车里来,好不好。”齐不扬哄了一句。
钟纪兰讨价还价道:“你必须承认你是个迂腐,而且墨守成规的人。”
“我是个普通人,刚才我亲眼目睹杀人的过程,现在能够如此镇定冷静的跟你说话,你还要我怎么样。”
这的确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齐不扬还好一些,他毕竟是个见惯血腥的外科医生,而且当年在战区呆过,只是那毕竟是战区,现在所在之处却是都市。
钟纪兰嘻嘻笑道:“说起来,哥哥你还算是不凡之人。”
齐不扬正色道:“还不赶紧回车里来!”说话的空隙伸手把他的裤子拉到腰际上。
钟纪兰老实回到车内,却嘟着嘴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齐不扬应道:“我在思考问题。”说着看着钟纪兰,“这世界哪里都有规则,也许这是你们的规则,离我很远,我也插手不了,如你所说一般,警察也没办法做些什么,这是另外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钟纪兰问:“哥哥第一次上手术台是什么样的心情?”
齐不扬笑道;“我依然记得,有些紧张,可又糊糊涂涂的就过去了。”
钟纪兰道:“杀人也一样。”
简单的一句话,却表达了足够多的意思。
齐不扬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神情。
钟纪兰道:“以前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杀人,别人会想要来杀害我的家人。”
齐不扬开口道:“我不是你,我没有承受过你所承受的那些痛苦,我没有发言权,但是我还是说一句,杀人是罪孽,救人才是功德!答应我,如果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好吗?”
“不行!”钟纪兰神情很决然,并没有因为说这话的是齐不扬而委曲求全。
齐不扬没有再开口说话,心中暗忖:“纪兰,你不是我,你也没有承受过我所承受的那些痛苦。”
“哥哥,把今天发生的事给忘了。”
钟纪兰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话。
钟纪兰望着车窗外,没有了玻璃的车窗,风吹了进来,吹着她的衣襟随风鼓动。
齐不扬朝她瞥了一眼,钟纪兰回头来看他,妩媚的一笑,笑的像朵妖娆的红花,这样的钟纪兰反而让齐不扬感觉陌生。
钟纪兰的嘴角翘的更弯了,笑意更浓,风情也更浓的,浓的是个美艳照人的成熟女人。
“你要撞车了。”
什么!齐不扬回神,看见迎面一辆车撞了过来,连忙拨动方向盘,两车擦肩而过,齐不扬却吓出一身冷汗。
钟纪兰咯咯笑道:“你刚才是怕你死了,还是怕我死了?”
钟纪兰跟齐不扬说话,每句话都要把哥哥挂在嘴角,她已经两句话没说出哥哥这个词语了。
齐不扬不想回答她这些奇怪而又让人感觉气愤的问题,她竟拿生命来开玩笑,不知道生命的珍贵吗?
钟纪兰缓缓收回落在他胳膊上的手,齐不扬这才恍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这会才收了回去,难道……
钟纪兰又安静的看着车窗外,风迎面吹打她的脸容,一头秀发迎风飞荡,她伸出手指撂缕着几根顽皮贴在她脸容的黑丝。
“齐医生,专心开车。”
齐不扬感觉她很久很久没有叫自己齐医生了。
车开到半路,还没有到自家小区,钟纪兰就很自觉道:“齐医生,那边停车。”
称呼、口吻似乎回到陌生的初识。
齐不扬停车,钟纪兰打开车门下车,齐不扬朝她喊了一句,“纪兰。”
“什么事?”钟纪兰回头一笑。
“别轻举妄动,等我调查清楚再说。”
钟纪兰笑着沉默看他,一会……点了下头。
齐不扬开车离开,人找回来了,齐不扬心里却没有踏实感。
车已驶远,钟纪兰依然站在原地。
许久,这个灰衣黑裤的女人才消失在熙熙融融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