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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门牙之二

李文天入山,根本不是为了找什么召唤兽,完全是为了寻山探幽来的,所以没有召唤出霞蔼,只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山道上走着。

雨滴落在嶙峋山石上,打在青葱的乔木中,发出一片沙沙的声响,不时地还从看不清的灌木矮丛里跳出一些不知名的虫豸,一切都是那么静谧,那么悠远,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禅意。李文天最喜欢的便是这种气氛,不觉间,露出了他那带着莫名其妙的温柔的微笑。

突然,他识海中的门牙突然震颤了起来,牵扯着李文天一阵头痛。李文天抱着脑袋问霞蔼道:“光牙,这是怎么回事?”

霞蔼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动搞的十分狼狈,用微微发颤的声音答道:“不知道,但是凭我已经融入这颗门牙的直觉来看,这附近,似乎有什么东西跟这颗牙有着紧密的联系,是以,引起了这颗牙的共振。以牙颤抖的方向来看,那东西就在不远的北边。孩子,我想我们应该过去一探究竟,毕竟这颗牙里面,可能包含了你身世的秘密。”

李文天自小就是个没主意的人,什么事都是可有可无,听霞蔼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五分道理,便对霞蔼说道:“好,那我乘你去吧,还能快点。”

此话一出,门牙上的符号立刻鲜艳了起来,倏地飞出一道黄色光霞,化为了一条十丈长短的光龙。李文天翻身而上,光龙便以奇绝的速度窜上了高空。

越往北边飞,李文天就头痛得更厉害,千忍万忍之下,终于来到了一个深涩的峡谷之畔。

“孩子,看到没有。”霞蔼朝着山谷的下方努了努嘴,“那里有一个山洞,我想这牙所感应到的东西,就在那里面。”

李文天此刻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摆了摆身子,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霞蔼一个俯冲窜进了山洞,在进入山洞的一刹那,牙突然停止了颤动,李文天也恢复了过来。

由于霞蔼这个十万瓦电灯泡的存在,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照明问题。他摇摇脑袋,往四周看去,只见这山洞的四围都用刀斧凿刻着一些不知道为何物的奇怪图案,虽然好象由于年代久远而剥落了不少,但却仍然存在着一股令人心神莫名激荡的奇怪气氛。

“你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洞顶突然传来了一个无比低沉的声音,李文天仓皇地抬头看去,虽然此刻身边有霞蔼照明,可是洞顶依然是违反常理地一片黑暗,黑得仿佛将周围的光芒全部吸收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片黑暗,霞蔼一双没有瞳人的龙目中霎时间充满了无比惊慌失措的神色,一个光雾缭绕的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光牙,你怎么了?”就在李文天发问的时候,这一片诡异的黑暗中突然哗的一下睁开了一只无比硕大的眼睛,瞳孔一收一放,眼白中充斥着暴戾的血丝。

“你是谁。你身上怎么会有这颗牙?”这只大眼中,低沉如滚雷狮吼的巨声仍然在继续发问着。

李文天浑然不觉得害怕,懵懂地答道:“从我出生开始,这颗牙就有了,你问我,我问谁啊?”

大眼闻眼眯逢了起来,半晌之后,突然自言自语道:“莫不是他,莫不是他来了……”它的瞳孔骤然收缩,突然间,眼眶里挤出了一滴眼泪,这滴眼泪不偏不倚地朝着李文天飘了过去。

文天躲闪不及,一下被眼泪包住,谁知道这个眼泪中竟然有一颗颜色灰白的东西,在包裹住他的一瞬间,这个东西“噌”地一声窜进了文天的身体之中。

随着异物的窜入,文天的识海中混沌的背景突然一片翻滚,在原先的门牙旁边,又出现了一颗色作灰白,还带着丝丝血迹的牙齿。

没错,那是一颗牙,一颗门牙,文天从娘胎中带出的门牙之外的另一颗门牙!

文天感到万分奇怪,不过他还记得先前霞蔼告戒自己的话,这个山洞里八成是有什么能够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事物存在,这一会他见到竟然是另外一颗配套的门牙,越发肯定了霞蔼的猜测,这颗牙,它一定便如先前自己拥有的一颗一样,里面记录着一些残缺的记忆。

于是,文天毫不犹豫地碰了上去。

天地仿佛在这万分之一秒里面突然收缩,又陡然膨胀,等文天睁眼仔细看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混沌的星辰,不,不是星辰,星辰会发光,但是眼前的一切却不会,这是一个充斥着死寂与沉没的世界。

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队巨大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有多高,好象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存在。他们的手中,全都拿着一柄样式一模一样的青铜斧钺,向着这个混沌的世界狠狠地劈下,每劈一斧,混沌中便多出了一丝光亮。

在这些微弱的斧光里,文天似乎看见一条蜿蜒数万丈的巨大生物正跨在一个女巨人的双腿之间不断地耸动着身体,而这个女巨人的肚子已经高高地隆起,赫然是一个怀孕的孕妇。在他们的旁边,还站立着一个巨人,他比之前所有的巨人都要高大,一头宛如银河般的长发无风飘动着,托着下巴看着这条生物与女人交配,仿佛陷入了沉思。

文天正惊疑不定的时候,这个巨人忽地回头,冲着他一笑。

文天没有看清楚这个巨人的脸,但是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笑容,那是包含着世间一切大爱与大恨的笑容,似乎这一笑,便融化了一个世界。

在这一刹那,他猛地如同上次一样开窍了,朝着洞顶的黑暗虎吼一声:“饕餮召来!”

洞顶的黑暗在他的声音里忽然不住地翻滚起来,最后扭结成一个黑色的旋风,刮得山洞的墙壁寸寸龟裂,化为灰灰而去。风声过后,等文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毛色纯黑的猎犬,这只狗,它的毛色居然黑得发亮。

你见过黑暗的光芒么?

这条狗便是黑暗的光芒,它的两只奇亮无比的眸子里,似乎燃烧着无穷无尽的欲望。它来到文天的面前,突然间,狗嘴里吐出了一句无比深沉的人话。

“饕餮愿意为您效劳,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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