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和淳于嘉走到大殿门口,傅卿云正想叫个宫女或者太监进去问问,淳于嘉突然指着前面一个人惊讶道:“那不是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叫芳华的大宫女么?”
傅卿云眉心一跳,想起当日在东宫被太子妃逼着纳芳华入门的情景,她把食指竖在嘴边,淳于嘉立刻噤声,见傅卿云神神秘秘的,玩心大起,也跟着鬼鬼祟祟地朝宫里望去。
傅卿云瞥了她一眼,顾不上好笑,点了个小宫女去正殿看看,小宫女很快就回来了,怕惊扰了喝醉的贵人,压低声音说道:“国公夫人,正殿的大人们都散席出宫了,安国公和公冶家的小公子、您家的二爷被太子请到偏殿休息。”
傅卿云若有所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只面无表情地问道:“可知道安国公在哪里休息?”
小宫女指了一个房间,傅卿云脸色一沉,淳于嘉些微奇怪地问道:“大嫂,怎么了?我们去找大哥罢。”
“嗯,好。”
傅卿云让淳于嘉站在房间外面,自个儿开门进去,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道,几乎不用想,傅卿云都能知道芳华想做什么了,她讥讽地勾起唇角,太子妃为破坏他们夫妻俩的感情真是绞尽脑汁,芳华瞧着一副清高的样子,原来也会做霸王硬上弓的事啊!
她捂着鼻子,一路撩开纱帐走到里面。
芳华站在炕边,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铜镜,她脸颊潮红,眸子却冷冰冰的,对着镜子一件一件地解开腰带脱去衣衫,最后脱得只剩下一件红色绣海棠的肚兜和亵裤,她怔了下,颤抖着手正要去解安国公的银色铠甲,身后突然传来一把清越的声音:“芳华姑娘,国公爷就不劳烦你伺候了。”
芳华吃惊地回头,乍然见到傅卿云,以为自个儿是在做梦,她呼出的气息也带着满满的麝香味道,惊道:“安国公夫人?!”
傅卿云淡淡点头,看见芳华的正脸后也忍不住惊了下,这芳华脸上画了妆,如果不细看,竟然有三分像她的脸?只是这副吃惊的表情将妆容的相似度大打了折扣。
傅卿云心中惊疑不定,芳华的准备还是挺充分的,原来是想冒充她侍寝!思及此,傅卿云忍不住一阵恶心,厌恶地皱了下眉头,轻蔑地上下打量双手环胸的芳华,见她慌慌张张地要去地上的衣服,她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踩在了芳华的衣服上。
芳华蹲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屈辱和乞求。
傅卿云似笑非笑地说道:“芳华姑娘国色天香,肤若凝脂,想来是不怕冷的。”
言罢,她掏出一张帕子,隔着帕子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芳华眸中转过厉色,想起身来抢,傅卿云踹了她一脚,飞快地开窗,把她的衣服扔出门外。
淳于嘉惊讶地说道:“啊,大嫂,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有衣服扔出来?咦?这好像是……”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语气有些慌乱。
傅卿云朝外喊道:“没事,你在外面等着,我和你大哥很快就出来了。”
然后她关上窗子,转过身子。
芳华正狼狈地缩在炕脚,哆哆嗦嗦地发狠说道:“国公夫人,你要知道,我是太子妃赏赐给安国公的,你阻止得了今儿个,阻止不了明儿个。等我将今夜之事告知太子妃,你等着太子妃问罪罢!”
傅卿云将桌子上放凉的茶水倒在手帕上,拧干多余的水分,鄙夷地说道:“太子妃的赏赐又怎样?不过是个送人的玩物罢了,太子妃真的会为个玩物问我的罪?芳华姑娘,你真是太看得起自个儿了。”
芳华浑身一震,全身剧烈颤抖。
傅卿云没再管她,为安国公擦了一把脸,冰冷的帕子立刻惊醒了安国公,安国公反射性地反手扣住傅卿云的手腕,摸到傅卿云肌肤的那一刻,他像是有意识似的立马放松了,任由傅卿云为他擦脸。
傅卿云换了一次帕子又为他擦了一遍脸,安国公抚着额头问道:“卿云,这是哪里?”
他本想搂过傅卿云亲热一番,但刚从军营里回京让他的警觉性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这才没有妄动。
傅卿云气笑了:“你还在宫里呢!赶紧起来罢,再不起来,宫门口的侍卫下锁,看到你没出宫,要过来抓你了。”
安国公这次拉住了她的手,玩笑道:“谁敢来抓我?看我打他出去!”
傅卿云挣开了他的大手,斜眼睨了下芳华,安国公随之扭头,又立刻别过眼,一瞬间便明白了傅卿云的暗示,眉峰厌恶地皱起,想拔剑,这才想起身上的武器在进宫时就被侍卫们收走了。他下炕,拉了傅卿云就离开了屋子。
芳华慌了,乞求的语气冷冰冰的,说道:“国公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安国公双拳捏紧,额上青筋暴起,傅卿云安抚地捏了一下他的拳头,站住身子回头说道:“芳华姑娘,你瞧瞧炕上可有落红?没有罢?像你这样不清不白的‘姑娘’我见的多了,不过是太子妃给太子手下的人暖床的罢了,不知你跟过几个人,我可不敢领你回府,否则将来诞下孩儿,是谁的种还说不清呢。”
芳华大怒,恶狠狠地瞪着傅卿云,傅卿云的话侮辱了她的清白,简直是在逼她去死。
安国公虽然全身整齐,但还是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松口气,轻瞪了眼傅卿云,干嘛说这种话吓他?
傅卿云轻笑了一声,就听芳华破釜沉舟一般地说道:“我是处子之身,国公夫人可让人检查,国公爷看了我的身子,我就是安国公的人!”
傅卿云扭头皱眉,叹了一声说道:“唉,芳华姑娘,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竟然这么熟门熟路,连对策都想好了,想来你那层膜说不准是什么猪、牛的肠子做的,这种事可糊弄不了我。你好自为之罢,赶紧找身衣服回东宫,否则,明儿个皇后发现你在宫里,而不是在东宫,你猜皇后娘娘会怎么想你?”
芳华哆嗦了下,皇后会以为她故意留在宫里勾引皇帝!
傅卿云说完,拉上安国公的手直接出门。淳于嘉紧张地盯着他们,看到两人都没事才松口气,又朝屋里望了眼,但房间里全是帐幔,她看不到芳华的人只好收回视线。
傅卿云对小宫女说道:“那衣服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拿去烧了罢,可别闻,闻了可不得了。”
小宫女以为有毒,吓得赶紧找了个火盆子烧了。
傅卿云三人刚走,三皇子找了过来,问那小宫女:“你在烧什么?”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安国公夫人吩咐奴婢烧的,说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三皇子对麝香的味道不陌生,心中一动,问了几句就去了安国公之前休息的房间,芳华撕烂了一条帐幔包在身上,听到声响赶紧藏在柜子里,三皇子没找到人,又喝了不少酒,有些不耐烦,正要放弃,突然一个女子从柜子里掉了出来。
她爬到他脚下,满面潮红,爬动间,裹在身上的帷幔掉落在地,露出白腻的香肩,见他没动,就自动自觉地扭着身子缠上三皇子的身体,着急地撕扯三皇子的衣服。
三皇子乍然看见芳华,只见芳华梳了个跟那天他在冷翠宫看到的妇人一模一样的发髻,而且脸也跟梦里情人的脸重合了,他恍恍惚惚的,双手像是有自个儿的意识搂上女子纤细的腰,两人的嘴巴像是吸盘一样吸在一起。
芳华觉得很渴,她贪婪地汲取着,磨蹭着,直到被压入被子里,身子被尖利之物穿破,她依旧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坐上马车的傅卿云正想问安国公一些话,吸入不少麝香的安国公却着急地拉住她的手缓解了一次,羞得傅卿云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回到府里下马车的时候总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回到房间,韩嬷嬷正想把淳于蘅抱来给安国公瞧瞧,却发现厢房的门反锁上了,接着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傅卿云低低的惊呼和求饶:“你慢点……啊,等一下,好疼……”
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韩嬷嬷老脸一红,赶走丫鬟们,回到淳于蘅的房间,看到安睡的小人儿,嘴角也笑了。
正房里折腾到凌晨,叫了四五遍的水,直到天色微亮,傅卿云才累极睡去。
傅卿云自然是起晚了的,摸到身边的床铺是凉的,问道:“国公爷呢?”
已嫁为人妇的剪秋笑说道:“国公爷天刚亮就起身上朝去了。”
傅卿云思及临睡前那倦态的一眼,窗子上似乎发白了,说明安国公刚做完敦伦之事就去上朝了,她暗自啐了一口,积攒了两年的男人就像是条恶狼,把她的骨头都差点拆了,深入的力道恨不得把她整个人贯穿,想想那个狠劲,她不由得打个寒战,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的精力,昨儿个夜里奋战一夜,今儿个又那么早去上朝,怕是连眼都没合一下。
熊嬷嬷看了傅卿云一眼,为傅卿云搭配好衣服,眼中含着笑意,接着说道:“国公爷走时让奴婢们不要打搅夫人睡觉,务必让夫人睡到自然醒。”
一语说完,其他丫鬟们捂住嘴巴低低笑了起来。
傅卿云板着脸咳嗽一声,低笑声立刻消散了,恰好淳于蘅吵着要娘,缓解了房间里暧昧的尴尬。
傅卿云直接起来吃了午饭,拉着淳于蘅散步消食。淳于蘅在人少的时候不耐烦被抱,喜欢自个儿到处疯跑,人多的时候,他才许韩嬷嬷抱他,这样就不会看到的全是人腿了,傅卿云猜到他的心思后,笑骂他人小鬼大。
小孩子精力旺盛代表身体强壮,却累苦了大人,傅卿云怕他磕着碰着,除了韩嬷嬷外,又找了八个身强体壮的丫鬟照顾他。
傅卿云刚追了两条路,累得找了个石凳坐着休息,眼睛盯着淳于蘅小炮弹似的冲向月洞门,她叫着:“蘅儿,别乱跑。你们快跟上小少爷!”
淳于蘅边冲边叫:“是爹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