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就在后面抱怨:“这个剪秋姑娘真是,有话不一次说完,非要分两次说。”
张大家的讪讪的:“扁豆姑娘息怒,其实,奴婢本也不答应,可剪秋姑娘塞给奴婢二两纹银,奴婢推不回去,只好来跟姑娘禀报一声了。”
要把银子塞给扁豆,扁豆坚辞,嘴角微微弯下,张大家的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张大家的回答完扁豆的话,继续引路,拐个弯,指着二门外的竹林说道:“姑娘瞧,剪秋姑娘就在那里等着了。”
傅卿云低眉看了眼手中的荷包,对扁豆说道:“扁豆,你在外面看着罢,剪秋姑娘约我在竹林里见面定是有重要的话说。”
扁豆担心地唤道:“姑娘,那竹林里可能有蛇!奴婢要跟着姑娘。”
张大家的不说话,只看着傅卿云。
傅卿云拒绝道:“行了,老侯爷常常从竹林里穿过去书房,哪里有蛇?我是姑娘,还是你是姑娘?”又说:“张大家的,你也回去罢,注意客房里有没有人叫茶水,别怠慢贵客。”
扁豆撅嘴,不情愿地止步于竹林外,张大家的回头看着傅卿云“迫不及待”地进入竹林,这才嘴角带笑地离开。
傅卿云自从接管外院茶水房,偶尔会亲自给老侯爷送茶,她从不进书房一步,只是送到书房外,让小厮送进去即可,免得打搅老侯爷,因此对这个竹林并不陌生,她一进入茂密的竹林处,便飞快地以竹叶掩藏身形,悄悄潜行,她想看看,小林氏到底想让谁跟她“竹林幽会”,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安国公。
正当她紧盯着竹林入口的时候,另外一边竹林发出动静,有人飞快地把一个人形物体扔在地上,接着消失不见,而地上醉成一滩烂泥的人哼哼唧唧,喃喃叫着“酒,给本公子酒,本公子要喝他个千杯不醉”。
傅卿云这个位置看不见人脸,她扒开竹叶,向前移动两步,等看清地上的人是谁时,大吃一惊。
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不是张回峰,又是哪个?
傅卿云冷冷一笑,隔了一世,心里依旧有刺痛的感觉,小林氏一次又一次地拉扯张回峰和她的关系,真是恶心够了!
傅卿云太过气愤,她上前狠狠踩了张回峰的脸一脚,又看了眼他断掉的小拇指,这才觉得解气了些。
张回峰迷蒙的意识似有所觉,手飞快地一伸就要拉住傅卿云的脚。傅卿云吓得魂飞魄散,“啊”地惊叫一声躲开,万万没料到张回峰醉成死猪还能动。
紧接着,张回峰嘴里“呵呵呵”怪异地笑几声,眼睛还没睁开,就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听到傅卿云的叫声,他似乎很兴奋,眼睛困难地睁开一条缝,满是油光的大嘴巴吐出恶心的话:“小美人儿,你来了……呃……”
他打了一个很响的酒嗝,脸颊潮红。
傅卿云闪身躲开,见张回峰意志不清醒,而且他还在叫着“热”,脱自个儿的衣服。她前世受过屈辱,当然明白张回峰肯定是吃过下了料的东西。给张回峰一点苦头吃的心思瞬间不翼而飞,哪里还敢停留,当即拎起裙摆就朝竹林外面跑。
张回峰下意识地去追,嘴里嚷嚷着:“别跑!”
傅卿云恶心地想吐,大叹倒霉,更没想到小林氏居然在老侯爷的严密监视下弄到这种脏药!正在她心慌意乱地快跑到竹林边缘的时候,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后面的张回峰紧随而至,在掌心里吐口唾沫,搓搓手,就要去抓傅卿云。
傅卿云脚上被藤蔓类的植物藤给缠住了,她挣扎无果,满心绝望,急得眼泪快要掉下来,难道她今儿个真这般倒霉,又要毁在张回峰的手里了么?老天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若是她今儿个再次遭受张回峰的侮辱,她真的没脸在世间存活下去了,也对不起安国公。
一念至此,她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攥在手里,打算跟张回峰拼个你死我活!
张回峰的手即将碰到傅卿云的衣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脚飞来,狠狠地踹向张回峰的胸口,张回峰“嗷”地一声向后仰倒,他痛苦地呻叫,一下子疼得站不起身来,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大姑娘!”
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颤音唤了傅卿云一声。
傅卿云正发蒙,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刚要回头看,脚上的藤蔓被扯掉,便落入一个带着酒香的怀抱。
“没事了,没事了,乖,把簪子给我,别伤到自个儿好么?”
傅卿云微微抬头,安国公焦急而担心的脸落入眼帘,她瞬间瘫软了身子,安国公掰她的手,她顺势松开手,簪子便落在安国公手里。
安国公轻轻拍她的脸,瞥见她眼中燃烧殆尽的仇恨之火,一阵心悸,轻声唤她,哄着道:“大姑娘,松开牙齿,嗯?你快把嘴唇咬破了。”
傅卿云神智渐渐清醒,刚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身子和意识被心底的另外一个自己控制,那个自己很疯狂,带着毁天灭地的仇恨,带着燃烧不尽的怨气,直到此时她的眼神才逐渐清明。
安国公松了口气,说道:“我们快离开这里罢,一会子竹林里要来人了。”
傅卿云神色间说不出的疲惫,双肩可怜兮兮地颤抖,安国公索性揽着她纤细的腰朝外走。傅卿云没有矫情,她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牙齿不自觉地咬得咯吱咯吱响。
即将出竹林时,前面隐约传来人声,安国公暗道不妙,一手伸到傅卿云膝窝下,道一声“大姑娘,得罪了”,便拦腰抱起傅卿云,飞快地躲进竹林入口处的假山洞里。
傅卿云揪紧安国公的领口不肯放,牙齿依旧咬得咯咯响,她有许多问题想问,想问安国公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在竹林里,想问外面的事怎么收尾,又害怕待会儿若是有人搜查,会不会搜查到他们的藏身之所。可是她连张开嘴唇都困难,她现在依旧震惊刚才自个儿大胆的想法——若是张回峰敢碰她,她就杀了张回峰,然后自杀,这辈子,就算是跟张回峰同归于尽,她也不要再忍受那般屈辱!
安国公喘气的声音有些大,呼出的气息超乎寻常的热,他忍不住捧住傅卿云的脸,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上那略显苍白的唇。
傅卿云又懵了……
数次青涩的探索,牙齿与嘴唇磕碰,安国公弄疼了傅卿云,自个儿的唇也被磕得疼疼的,但他眼中的火没有熄灭,身体里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四处乱窜,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外面张回峰脱衣服的举动暗暗皱眉,恰好嘴唇上的疼痛让他稍微保持理智。
傅卿云先是惊得魂飞一半,继而被安国公拙劣的技巧弄得哭笑不得,嘴巴的疼和热让她渐渐遗忘刚才的耻辱,牙齿不再不自觉地打颤了,她也想通过亲吻确定安国公的存在感,渐渐开始回应他,小巧的舌尖怯怯地触碰他的唇角。安国公的身子狠狠地震了下,然后湿润的舌无师自通地穿过牙齿和嘴唇的壁垒,进攻到对方的领地,开始疯狂地追逐那个惹人怜爱的小舌头。
傅卿云脑子里轰隆隆地打雷,变得空白一片,身子又渐渐变得瘫软了,呼吸困难地躲避让人难以消受的纠缠。
安国公觉得太舒服了,他十九年来从来没有这种忘怀一切让他甘之如饴的沉溺感觉,而且傅卿云的温顺隐隐让他有种想更加、更加地放肆的念头。不知是那药的作用,还是男人本能的觉醒,让他不受控制地滑下一只手,沿着温腻的肌肤伸进交领里,而且他的身体也在毫无章法地往傅卿云身上蹭,却因为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而找不到门路。
黝黑的手还未触到他曾幻想过的温香软玉之地,傅卿云终于感受到领口微凉的风灌入,脑子瞬间清醒,她想起现在的她云英未嫁,即便安国公很喜欢她,情不自禁,可万一哪天记起这茬来,岂不是她不尊重?
她开始大力挣扎,可安国公的束缚很紧,她意识到不对劲,安国公这个人的自制力向来很好,偏偏舌头控制在男人嘴里,她无法叫出声。感觉安国公呼出的气息异常烫热,她一惊,想起上午的事,张回峰是跟安国公一起来的,张回峰中招,安国公是不是也中招了?
她急了,捶打两下他厚实的胸膛和背部不管用,想起前世安国公的“软肋”,她的手摸到安国公的腰间,掐住他腰间软/肉用了七分手劲下力。
安国公吃痛,这才清醒,震惊地放开傅卿云,闭着眼,潮红的脸上满是汗水,脑袋有些无助地埋在傅卿云瘦削的肩膀上,喘着气,嘶哑地歉然道:“大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太莽撞了……身体有些不对劲,你让我喘一会子。”
傅卿云暗道,果然如此,眉峰深深颦起。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最没想到的便是小林氏手里仍旧有药,因此错估了小林氏,也是因为她太大意了,才中了招。
过了片刻,竹林里的人声渐渐消失,傅卿云根本没听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轻声问道:“国公爷,你……好些了么?”
安国公十分尴尬,那个地方特别疼,疼得他想对面前的“甜美点心”动粗!只有傅卿云身上的茉莉清香能让他稍稍缓解,他不敢说话,默默忍受一波又一波涌来的折磨。
傅卿云急了,想要看安国公的脸,但凭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安国公分毫,只好一边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一边急声又问:“你到底怎么了?快跟我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