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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黛玉上了车后再也没有回头,她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过去的点点滴滴,恩恩怨怨都已经是过眼烟云;曾经一起生活的姐妹,曾经的生活过的地方,想要再见,也只能在梦里了。她只希望这些姐妹们都能生活得快乐,幸福。

可是一想到宝玉和宝钗,她的心里就说不出的痛!为了不让宝玉为难,为了不让宝钗痛苦,她选择了离开,可是她自己就真的能放得下么?透过薄薄的帘幕,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到黛玉的脸上,两行晶莹的泪珠正悄然滑落!

她不敢想象盛装的宝钗是如何的娇媚,也不敢想象当宝玉掀起盖头时的绝望。她不知道自己的离开对宝玉来说时对还是错,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么多年以来,宝玉一直都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凡事都为自己考虑,甚至不惜顶撞父母长辈。能得宝玉这个知己,今生已经足矣,又何必过多苛求呢?

黛玉看看身边的雪雁,她又想起了紫鹃,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姐姐,为自己吃的太多的苦,流了太多的眼泪,可是自己却又一次狠心地抛下了她。她能想象得到紫鹃的反映,可是她也该又自己的一切了,不能再跟着自己背井离乡了。

如今的雪雁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这些年来跟着黛玉,怎么能不了解姑娘的心思!此时只能心疼地看着姑娘,却不知道从哪里劝起。别说黛玉心里还有着太多的牵挂,就是自己在离开的那一瞬间,也是说不出的难过。毕竟她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里有着她们太多的回忆。

雪雁眼看着黛玉伤心落泪,忙心疼地递过帕子,一边替姑娘擦拭,一边小心地劝到:“如今我们总算是可以再回到家乡了,姑娘正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到伤心起来?既然姑娘已经不稀罕这里的一切了,我们又何必留恋呢?”

黛玉听了雪雁的话,忙收起了悲伤说到:“是啊,这一晃已经有十几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家乡变成了什么样子!”

两个人还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之中,可车子已经到了城门口,往来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虽有官兵在盘查,可是林管家依然不放心,小心地守护在黛玉的车旁。春纤更是深知自己的职责,时刻守候在黛玉左右。

夹在往来的菜农和小商贩中间,黛玉的车子好不容易出了城。马车一踏上官道,就撒开四蹄小跑起来。把个繁华富贵的京城抛在了身后,也把不尽的烦恼抛在了身后。望着窗外的青山绿水,田亩房舍,黛玉的心渐渐明朗起来,一路欣赏着自然的风光。

再说宝玉,匆匆离开了将军府,策马向南城门而来,他知道林妹妹一定是回苏州去了。可是妹妹啊,你可知道:我费心了多少心思,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今天,你怎么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呢?你就忍心走得这么了无牵挂,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么?

宝玉心里眼里都是黛玉的影子,可是妹妹,你现在在哪里呢?这么些年,我们盼的就是今天,可是自己精心布置的新房,如今却成了空巢!可是妹妹,无论是海角天涯,我都要找到你,就算是千难万难,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宝玉知道贾府的人正在追来,为了甩开他们,他加快了速度。为了妹妹,也为了自己,他是不会回头的。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追下去。

不知不觉中,黛玉的车子已经走了大半个上午。林管家怕黛玉太劳累了,于是停下车让春纤前来问候。黛玉则笑着说到:“我们在车里坐着,有什么累的。你们在外面照看着,倒是比较辛苦。而且这马儿也跑了大半日了,也该找个地方让他们歇歇了。”

春纤忙把黛玉的话和管家说了,管家看看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镇,就对春纤说到:“我们再赶几步路,到前面的镇子上去休息一下,也让姑娘吃点东西。”春纤赶紧和黛玉说了,黛玉说到:“一切听从管家叔叔的安排。”

这里虽然离京城不远,可毕竟是个小镇,林管家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找到一家稍微像样点儿的小店。店伙计见来了客人,忙出来招呼。林管家问到:“你们这里可又雅致点儿的单间?”小伙计忙说到:“有,有,几位里边请。”林管家又吩咐伙计把马喂上,然后才叫人扶着黛玉进了小店。

这家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小伙计带着他们进了靠东面的一个单间。说是单间,其实就是用屏风把这里和外面隔开了而已,更谈不上什么雅致了。雪雁一看就皱起了眉头,林管家也觉得太简陋了。黛玉忙对大家说到:“我们现在是出门在外,凡事都不比在家里,能这样就已经不错了。我们一路上见到无数的茅屋矮舍,人们不都一样住着,我们现在只是在这里吃顿饭而已,何必那么讲究?说不定将来还会遇到比这里更不如的呢!”

林管家见黛玉说得有理,也就将就着点了几个菜,雪雁忙亲自拿帕子把茶盏都擦了一遍。黛玉并未喝茶,只是随便地吃了点东西。春纤和雪雁也都匆匆地吃过了,林管家也不敢让黛玉在这里多留,忙付了帐,大家重又上车前行。

可是没走多远,就被迎面走来的几个泼皮拦住了。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说到:“我们爷见车里的姑娘没吃好,特地派我们来请姑娘到府里去坐坐,我们爷正准备着好酒好菜等着呢!”说着就要上前来拉车门。

春纤哪里等他动手,早飞起一脚,把个那个无赖踢到了一边去了。这伙人一见同伴吃了亏,都一窝蜂似的冲了上来。春纤的功夫虽从未露过,可是对付几个泼皮无赖是在轻松不过了。只见她身形微动,秀腕翻转,单脚点地,只轻轻一转,那些家伙不是被煽掉的牙齿,就是被踢得哇哇怪叫,眼见得不到便宜,忙四散跑开了。

林管家则气氛地说到:“这群不张眼睛的东西,连我们姑娘的注意都敢打,真是可恶之极!”春纤也说到:“就这两下子,也敢在姑娘面前逞能,不打断他们的腿,真是便宜可他们。”黛玉忙在车里劝到:“只是几个泼皮而已,刚才已经教训他们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何必在这里耽误功夫。”林管家忙答应着,车子继续前进。

黛玉嘴里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明白,这只是几个小爪牙而已,真正的主儿还在后头呢!原来这表面上看起来是国泰民安,可是民间却到处都有不平之事。自己不去惹事,可事情却要来惹自己,看来今日少不得要管管这闲事了。

果然不出黛玉所料,车子还没出镇子,后面就有人追来。冲在前面的是一名彪形大汉,满脸的横肉,挥动着一把大刀,向林管家砍来。

林管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岂把这个放在眼里,抽出宝剑,两个人打在了一起。春纤也和一个矮子交上了手。黛玉带的人本来就不多,除了他们两个其余的都不会武功,只得在旁边守护着马车和行李。

这时一人催马向黛玉驶来,只见来人虽长得其貌不扬,可是穿着却十分华丽讲究,一看就知道是这伙人的头儿。此时的黛玉宝剑已经出了鞘,仔细辨别着来人的方向,然后把雪雁推到旁边,自己心里的怒气都集中在剑尖上。只听来人说到:“美人儿,别怕,我来了。”说着就要用手来拉车门,说是迟那是快,只见黛玉秀腕一抖,宝剑已经刺了出去。

来人哎呀一声,兵器随即掉到了地上。黛玉冷哼一声说到:“还不快带着你的人赶离开,否则本姑娘叫你有来无回!”黛玉话一出口,自己也吃了一惊。那人岂肯善罢甘休,又向黛玉袭来。黛玉早已怒不可遏,推开车门喝道:“你真真是自己找死!”说完跳下车来,举剑向此人砍去。那人也不是白给的,再加上黛玉也是平生第一次和人打斗,所以两人也打了几个回合。可是对方人多势众,见儿头受了伤,都一齐杀了上来,黛玉一看形势不妙,也顾不得许多了,运足了力气,挥剑向来人砍去。

但见一团绿影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曼妙的转身,然后这些人就都应声倒在了地上,为首的早丢了一只手,再也不敢恋战,恨恨地落荒而逃。主子一跑,手下的也就无心再战,林管家和春纤也不追赶,赶紧过来对黛玉说到:“都是我们不好,让姑娘受惊了。”黛玉说到:“这与你们无关,只是我得改变一下形象了,不然以后还会遇到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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