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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话说这贾宝玉本来是天资聪颖,慧根嫡传,再加上生来就得美玉相伴,人能养玉,玉更是能养人的,何况宝玉戴的亦非寻常之玉!所以如果是他真的想用心去做什么,是没有做不成,做不好的。这学习读书也是一样的,以前他是懒散,厌烦的,再加上年少顽劣,把个心思都用在别处了,自然是没什么长进了。可是现在就不同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前的那副柔肠中已经充满了阳刚。一个人一旦有了责任感,就会变得勇敢和坚强。读几部书,做几骗文章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几天的宝玉已经是突飞猛进了,别说是那些学生诧异,就是先生也是始料不及的。尤其是在解书时,宝玉的见解和襟胸更是让先生刮目相看。那些以前被宝玉嗤之以鼻的中庸之道,在宝玉重新的解读中,为自己开辟了一条新的人生之路。

现在的贾宝玉,心里就两件事,一件是去学堂上学,一件是回家看望林妹妹,就连请安也是不得不为之的事了。贾母虽舍不得,但是未来贾家的未来,她还是能放得开的,每日和几个孙女们在一起,日子也一样很快乐。贾政和王夫人见儿子知道长进,自然更暗暗是高兴,那些俗礼也就不在意了。

黛玉因戴上了父亲留给自己的珠子,虽然病着,却并无大碍。紫鹃和雪雁两个丫头也是尽心尽力地服侍,每日想尽办法调理姑娘的身子,黛玉也就渐渐有了好转。再加上宝玉的体贴和关爱,也让她感觉到自己并不孤单。看着宝玉每天放学以后都赶过来看自己,心里很是感激。

这日傍晚,宝玉又来看自己,一看就知道他是才回来,衣服都还没换就先过这里来了。宝玉每次来,都要仔细瞧瞧黛玉,是否又哭过,脸色是否有了好转。看着黛玉一天天好起来,他也稍稍放心些,吩咐紫鹃:“千万别依着姑娘的性子,无论怎样,每日的饭是要按时吃的,而且是越多越好的。”丫头们都答应着。

黛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由得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急忙偷偷地擦掉了,然后对哥哥说:“你看我这不是都好了么,还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如今也不是闲人了,每天读书已经很辛苦了,就不要天天往我这里跑了。别说你屋里的那些人会嫉恨我,就是别人看了,也不是那回事。我知道哥哥是不放心我,可是如被人讲究了去就不值了。哥哥只管安心读书,妹妹会照顾好自己的。”

宝玉忙说:“妹妹要是真的能知道照顾自己就好了!我来看妹妹是我的福气,不但不累,反而更轻松呢。”

黛玉笑着说:“我不和你说了,我也乏了,想歇会儿了,哥哥请回吧。”说完,脸朝里,不再理宝玉了。宝玉见状,只得回去了,他那里知道。里面黛玉的眼泪早流成了河了。

不说黛玉这里默默流泪,再说袭人。她平时见宝玉在家,老往林姑娘这边来,心里就不自在,想着宝玉上学了就不能总呆在黛玉的身边了。可是她却忘了,宝玉既然不能时刻陪在黛玉的身边,自然也不会陪在她的身边了,才几日的工夫她就已经茶饭无味儿了。

她是盼星星,盼月亮,好歹盼到宝玉放学的时间,老早就在大门口张望着。算计着去老太太房里要多久,在太太屋里要耽搁多长时间,这会子该到那里了。她是左一边瞅不见宝玉,右一边看不见二爷!

也不知道袭人在这里展转了多久,终于瞧见宝玉的影子了!她竟然高兴得哭了起来。未来不让宝玉看到,急忙偷偷地擦了。

寂寞了一天的怡红元,见宝玉回来了,立刻热闹起来。丫头们赶紧各司其职,小心地侍侯着。尤其是袭人,她好久没和宝玉亲热了,此时恨不得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宝玉从袭人的眼神和暧昧的动作中,早就洞悉了袭人的用意。他尽可能的自己来照顾自己,尽量避免亲密的接触,和他们两个独自在一起。他为了她好,就得让她彻底放弃自己,离开自己。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林妹妹一个,不在有任何人的位置。他以前对袭人比对别个好些,那不是因为爱,而是出于自责。自己儿时的一时顽皮,险些造成大错,也幸好那时自己太小,没造成任何的伤害,希望姐姐能看在他年幼的份上不跟自己计较,可是没想到,她到认真起来。自己万不能在让她继续误会下去了。

袭人强忍着宝玉对自己的冷淡,委屈地说到:“二爷念书是不是太累了,怎么都懒得理我们了?要是我们那里做的不好,而爷尽管说出来,我们也好改正。只是二爷别这么冷冷的,我虽是下人,可心里也是搁不了的。”

见袭人如此说,宝玉就知道她仍然没有认真想自己对她说的话,或者她根本就没想明白过。他只得又一次语重心长地对袭人说:“姐姐这样说,仍然是在怪我了。以前我在姐妹中间习惯了,所以在姐姐面前也不知道尊重,请姐姐原谅。如今我读了许多书,也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姐姐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虽是贫寒人家,但只要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儿女饶膝,自是无忧无虑,平安快乐。可是,那些大户人家,自是妻妾成群的,为了挣风吃醋,使尽了手段,整日生活在明征暗斗中。男人就一个,岂能都周全的,所以就是在宽宏的人,为了自己也会变得狡诈起来。更可怜的他们的子女,姐姐难道想要自己的儿女生来就低人一等么?我的主意已定了,不管是太太,还是老太太,任谁说了也不管用的。这些年来,我看惯了两俯的争斗,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步他们的后尘。姐姐是聪明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袭人见宝玉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也不好在说什么。本想用自己的温存来感化宝玉,可是宝玉并不给她任何的机会。无奈只好退了出来。

袭人看着越发英姿勃勃的宝玉,心里更是不舍,要她放弃以前的念头,怎么可能?早把宝玉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宝玉越是疏远她,她就越是怨恨黛玉,如果不是宝玉心里只装着黛玉,他是不会这么冷落自己的。如果黛玉不在了,宝玉是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就是将来娶了宝姑娘,她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她在床上翻腾了一夜,也没想出对付林妹妹的法子。

第二天,宝玉上学以后自己没事,忽然想到了宝钗,就嘱咐秋纹等在家照应着,说自己去看望宝姑娘去。

宝钗正在屋里做针线,忽见袭人来了,即高兴有以外:“姐姐快请坐!整日服侍那个不省心的宝兄弟,让你受苦了。”

“宝姑娘您这是说得那里话,照顾宝玉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姑娘切不可挂在嘴上的。况且近日他又去上学去了,我到成了闲人。因想着好些日子没见宝姑娘了,很该过来瞧瞧的。姨太太可好,姑娘可好!”

“我们都好,难为你惦记着。宝玉果真是知道学习,可是好事,希望他这次不要半途而费,也该谋取个功名了。”宝钗忙说到。

“这次还真的和以前不一样,回来也不说累,没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书。”袭人说。

两个人说了一会子闲话,这时一个小丫鬟来回到:“给林姑娘的燕窝准备好了,问是不是现在就送过去?”

宝钗在小丫鬟手里瞧了瞧,就叫莺儿送过去。莺儿答应着,正要往出走,袭人站起来说:“如果宝姑娘信得过,我就顺便带过去吧,也免得莺儿还得跑一趟。”

莺儿忙高兴地说:“要是那样,我可就感谢姐姐了。”

宝钗也笑着说:“都是自家的亲戚,说什么信着信不着的话。你是个最稳当的人了,东西交给你是再放心不过的了。只是姐姐才刚来,再坐坐才好。”

袭人笑着说:“我也来了大半日了,也该回去了。以后再来瞧姑娘,没事也请姑娘到我们那里坐坐。”

宝钗答应着,命莺儿来送,袭人忙回绝了,然后自己带着那包燕窝往潇湘馆来。刚走了几步,自己就有了主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又改变了方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把那些趋蚊子,灭老鼠的药都找了出来,还怕那些不够,也不管是做什么一些药,通通都混到了那包燕窝里。然后她叫来一个小丫头吩咐到:“我刚瞧宝姑娘,碰巧那边要给林姑娘送燕窝,我就顺便带过来,现有些事不能亲自送过来,请林姑娘治罪。”小丫头答应去了。袭人暗自冷笑,东西是宝姑娘的,送是小丫头送的,自己就等着林姑娘的好消息吧。

晓月感谢这些天来各位亲们的支持和厚爱,更希望能多提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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