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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妲己设宴报仇,纣王君臣械斗

妲己赐宴

商朝制度,每年正月,为盛朝日,诸侯百官、文武大臣都要携夫人一同进宫朝拜。大臣拜君王;夫人拜见王后;各尽君臣之礼。

这一天,武成王携元配进宫,早有人报知妲己:“武成王夫人拜见。”

妲己闻报,心中不悦。想起御书轩赏牡丹之时,黄飞虎放北海神雕,抓破颜面,至今留有一道伤痕,心中怨恨不已,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于是传令:“宣黄夫人进见。”

黄夫人闻宣,进鹿台琼室,施礼朝拜。妲己见了,满脸堆笑,忙令赐坐。妲己说:“夫人比我年长,还如此美貌丰润,令人羡艳,我认夫做大姊吧!”

黄夫人闻言大惊,说:“王后是万乘之尊,天下国母,臣妾乃一庸妇,怎敢高攀贵枝?”

妲己说:“姊姊何必过谦。我今日虽为王后,出身不过有苏氏侯门,姊姊与我一锻,今为武成王夫人,并无卑下之说,莫非姊姊嫌弃我不成?”

黄夫人听妲己如此讲话,忙说:“我怎敢嫌弃王后。只恐上下名分,不好越轨,臣妾怎好做大?”

妲己说:“这好办。对外人还是上下称呼。对内,咱们只以姊妹相称就是了。就这样吧,我带大姊到鹿台顶楼去拜个仪式,顺便也看看光景,一年才进宫一次,也不虚此一行。”于是,妲己携黄夫人沿着九曲回廊,盘旋而上,四处珍珠宝贝,满目辉煌,令人迎接不暇。来到楼上,放眼望去,青山绿水,尽收眼底,朝歌市贾行人,历历在目,大有居高驭下之感。

妲己说:“上天为证,我与夫人结为姊妹。”于是,两人对拜施礼,妲己口尊:“大姊,妹妹这厢有礼了。”黄夫人口称:“妹妹,姊姊回礼了。”两人就在鹿台上称姐道妹,十分融乐。’

妲已心里另有打算,忙命宫娥:“快摆上酒宴来,我今日高兴,要与大姊姊在台上把酒叙话。”

黄夫人见状,忙说:“不必叨扰了。”

妲己说:“我与姊姊从今以后,情同手足,正该开怀畅饮才是,谈何叨扰?”

正说活之间,宫娥摆好酒宴,妲己请黄夫人上坐。黄夫人再三谦让,拗不过妲己,只好上座了。妲己坐在下首,满斟一杯香酒,双手递与黄夫人,说:“姊姊在上,且饮此杯。”

黄夫人说:“我平素不善饮酒,免了吧。”

妲己说:“这一杯酒,姊姊是一定要喝的,不然妹妹心中何安?”

黄夫人拘于姐妹情面,接酒饮下,只呛得咳嗽气喘,眼泪都流出来了。

妲己见了,连忙让黄夫人吃菜,殷勤款待。黄夫人吃了一口山珍,又咽下一口海味,才缓过气息,回过精神,恢复常态。妲己说:“姊姊在上,咱俩人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不是一母所生,却应胜似同胞。来,我们两人共同干一杯。”

黄夫人见妲已殷勤意切,心想:“妲己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么坏,更不是什么狐狸精。她倒是个知疼知热,有情有义的女人。”想到这里,黄夫人说:“妹妹,咱们做女人的不容易啊,好事都是他们男人干的,坏事都赖女人引起的。妹妹好自为之吧。”说罢与妲己碰杯,又干一杯。

黄夫人不能喝酒,今日破例连干两杯下肚,自觉脸红心跳,喘息急促了。

妲己干了一杯,说:“姊姊真是我的知心人,天下有谁理解女人的难处呢?

更有谁理解我苏妲己的苦衷呢?”说着说着,不禁热泪盈眶,十分伤感。

黄夫人见状,急忙安慰妲己说:“好妹妹,不必伤感,且饮此杯,一来以广胸怀,二来也表达姐姐的一份敬意。”说罢,又陪伴着妲己饮了一杯。此时,黄夫人只觉得头重脚轻,站立不稳了。

这时,宫人忽然报告:“君王驾到。”

黄夫人听了,慌忙回避,没想到一脚踏空,竟栽下鹿台,顿时摔死了。

沉冤莫白

黄夫人失足坠楼,妲己又恨又喜。恨的是黄夫人温良贤淑,难得理解自己,本不想加害,她却死了,十分遗憾。喜的是,黄飞虎放北海神雕之仇,今日得报。妲己心想:“黄飞虎害我,今日在你夫人身上得到报应,岂非苍天有眼,恶有恶报呢!”

这时,纣王见有人坠下楼去,忙问妲己:“刚才何人跳楼?”

妲己说:“启奏君王,不是跳楼,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臣妾与武成王黄夫人结为姊妹,一时高兴,在楼上饮宴,黄夫人忽听君王驾临,急忙躲避,一失足竟栽下去了。说来令人痛心。”妲己说着,竟流下了眼泪。

纣王听了,也十分惋惜,感慨地说:“商朝制度,虽说是一夫一妻,但女子婚前尚有陛交自由、神前献身之说。何苦不敢见予一人,就当予一人是神罢了,何故回避,自丧性命?纯属女人陋识短见。念武成王有功于朝廷,传予旨意,厚葬黄夫人。”

纣王一面命人厚礼安葬黄夫人,一面携妲己同下鹿台,为黄夫人收尸。

黄夫人虽说摔得骨折身裂,但是脸面娇容未改,端庄俊美之形犹存。纣王见’

了,叹了一声,说:“可惜了,可惜了!”

妲己见了,放声悲啼,连呼自己命苦,说:“好端端的—个姊姊,就这样去了,刚刚有个开头,便是结尾,疼死人了!”

众侍御宫人急忙劝住妲己,扶进内宫去了。

随黄夫人的侍女,不得入内,始终在宫外等候。眼见天色已晚,还不见黄夫人出来,只见宫人们出出进进,忙忙碌碌,人人低头不语,表情严肃。黄夫人的侍女心中纳闷儿,便凑上前去问道:“请问,为何如此忙乱?”

宫人内侍说:“你是何人?”

黄夫人侍女说:“我是武成王府上黄夫人的侍女。”

宫人内侍说:“黄夫人已经从鹿台上摔下来死了。你还在这里儿傻等呢!”

黄夫人的侍女听说,也不多问,急忙跑回武成王府报信去了。

黄飞虎退朝回府,正同弟弟黄飞彪、黄飞豹以及黄明、周纪、龙环、吴谦等在一处欢聚饮宴,庆贺新年之始。得到消息大惊。

黄明说:“这事不必怀疑,纣王嗜酒好色,见一个爱—个,恨不得天下美女都占为己有。肯定是那昏君调戏嫂嫂,嫂嫂不从,全节跳楼身亡。常言说:‘君不正,臣投外国。’

我等反了吧!”

黄飞虎听了,大喝道:“快住嘴!事情真相不明,何出反语,自招灭族之祸?”

周纪说:“嫂夫八.进宫朝拜妲己,一定是那妖精设下圈套,陷害夫人。朝廷宫中漆黑腐败,有理也说不清楚,人人担惊受怕,不知什么时候大祸临头,不如趁早反了吧!”说罢,召呼黄明、龙环、吴谦舞刀弄剑出堂去了。

黄飞虎心想:“真相未明,难道为一女人弑君反叛,岂不留千古恶名?”于是,飞步出府,大叫:“你等休要鲁莽,快回来商量妥了,我与你一齐去!”

四人听叫,回步进堂。黄飞虎抽出青铜宝剑,大喝:“尔等不思忠君报国,反倒口出反语,陷我于不忠不义,自取灭门之祸。况且我家夫人坠楼,与尔等何干?再张牙舞爪惹事,定斩不饶!”

黄明说:“你说的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继续喝酒行乐吧!”说着,招呼周纪、龙环、吴谦入座喝酒。四人又说又笑,狼吞虎口冈,只气得黄飞虎咬牙切齿,心如油煎—般。喝道:“你们可倒欢乐自在,有吃有喝,有说有笑!”

周纪说:“元旦佳节,我们家中又没死人,不吃不喝、不说不笑怎地?”

黄飞虎气得脸色铁青,说:“你们吃喝也罢了,还笑。笑谁?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周纪说:“实不相瞒,就笑你呢!你身为武成王,位尊禄显,荣耀无比,夫人进宫死了却甘心情愿。知道的人说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靠夫人色相取悦纣王,才获得高官富贵呢!”

黄飞虎听周纪这一番话,只气得暴跳如雷。

挥剑砍断堂柱,大叫:“气死我了,我与尔等去找那昏君问个清楚吧!”

黄飞彪听哥哥如此说话,一脚踢翻案席,高叫:“反了!”带着家将收拾细软财物去了。

黄明说:“我们西门会合,投奔西岐去吧!”

周纪想:“方才武成王被我一番话激怒,要与纣王算账,若中途变卦,如何是好?不如断了他的后路,一同反出朝歌吧。”于是,周纪说:“如此出城,纣王必定追拿,不如我等趁他不备,杀进宫去,会纣王一战,就是擒不住他,也挫他锐气,叫他不敢追杀。”

黄飞虎此时被众将搅得没了主意,在众人的挟持下,披挂匕马,直奔宫中而去。

衅起萧墙

纣王在后宫与妲己说话,正为黄夫人坠楼身亡而哀叹不已,郁郁不乐,御侍官慌忙肩奏:“不好了。黄飞虎反了。正带着家将在宫门外叫君王搦战呢!”

纣王闻听事变,大怒。说:“黄飞虎匹夫,不识好歹,竟欺侮到予一人的门上来了。”于是,命人取来御刀,披挂上马,亲点御林军士,大开宫门迎战黄飞虎。

黄飞虎等人早已列开架式,见纣王骑着高头大马,手拎金铜刀,威风凛凛,精神抖擞。战马嘶鸣,手中斩将刀寒光闪烁,冷气袭人。黄飞虎见了纣王,一时竟不知说啥是好,面有隗色,低头不语。

纣王喝道:“黄飞虎,是何道理,宫门欺君,难道反叛不成?”

没等黄飞虎答话,周纪大叫:“昏君失政,荒淫乱常,逼杀武成王夫人,还有何话可说!”说着,拍马抡斧,直取纣王。

纣王见周纪杀来,无暇解释清楚,急忙纵马舞刀迎战周纪。刀斧相击,铿锵作响,火星四进。纣王力大,震得周纪手臂酸麻,连战马也向后坐下去了。眼见得纣王再起一刀,周纪性命不保了。这边黄明急忙从斜刺里挺枪刺来,纣王急架黄明这一—枪,周纪才保隹陆命。

黄飞虎见状,无可奈何,心中暗骂周纪、黄明:“也不等问个明白,这两个混蛋便动起手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眼见周纪、黄明气力不支,危在旦夕了,只听他二人大叫:武成王快救我!”

黄飞虎无奈,也顾不得许多了,催动坐骑也杀将过来。

纣王见他三人齐上,全无惧色,施展刀法,上下左右翻飞,势如劈竹,凌厉生风。只杀得黄飞虎等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黄飞虎知道纣王厉害,武功盖世,力大无敌,再要斗下去,非死即亡。于是大叫:“周纪、黄明还不快跑!”

周纪、黄明听黄飞虎一叫,拨马便飞奔西门去了。黄飞虎也虚晃一招,随后逃去。

纣王见了,也不追赶,大叫:“速传旨意,召文武百官上朝议事,捉拿叛臣黄飞虎。”

众文武百官闻讯,急忙齐聚九间大殿,侍立两厢。

纣王气恼地说:“黄飞虎带家将杀入宫门,欺君反叛,众卿何人去捉拿叛党?”

文武百官听说,皆哑口无言,因事变突然,情形不明,无人敢发表意见。

纣王见状,怒骂:“养你们这些官痞禄囊何用?平时呱噪不停,如今有事,怎么都哑巴了?都是+—群酒囊饭袋!”

纣王正怒骂群臣之时,侍御官报道:“闻太师东征凯旋回朝。”

百官大喜。纣王大喜。亲自下殿迎接太师,口称:“太师东征,辛苦了!”

闻太师见过纣王与文武百官,说:“怎么不见武成王随朝?”纣王说:“黄飞虎欺君反叛,予一人与他大战一场,逃去了。”闻太师闻听大惊,问:“武成王因何事反叛?”

纣王述说原委。闻太师听了,心中不陕,征尘未洗,朝中又出变故,何时得安?于是,说:“黄夫人失足坠楼,事出偶然,只因平日君臣不协,故有黄飞虎之变。黄飞虎一贯忠心为国,几代人都有功于社稷。他位极人臣,不可能轻易叛君。古人说:‘君不正,则臣投外国。’还是君王有不对之处。为今之计,乞君王赦黄飞虎无罪,待臣将他追回,社稷可安,国家可保,万民幸甚。”

众文武听太师一说,齐声附和。

闻太师说:“君王怀仁,固当赦宥。然黄飞虎不问问清楚,鲁莽午君,另当别论,诸位朝廷命官不可效法。”并亲自去追黄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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