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每疲倦的时候,天才发明家流星就会坐在阳台上放松一下。
与流星正对着的是一处街道的拐角,这些日子以前,那里时常会有一个小姑娘在那里摆地摊卖书。她的脸上总是一副友善的微笑,生意也挺不错的。
流星无意中发现,每天似乎都是一个男孩在她的摊子上买了本书。呵呵,这个男孩一定是女孩的朋友,或许就是男朋友,一定是他们“串通”好的,生意不好的时候,男孩过来在摊上买本书,给路人做个榜样,刺激消费。
不过,流星还是暗暗地为女孩担心,因为这一带人口的流动性并不强,附近有个中型的小区,路人也多为小区里的居民。尽管小区不算小,也有几万人,但是喜欢看书的人可能并不多,而且卖书的女孩书品种又不多,可能过不了多久,生意就会冷清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月过去了,流星意外地发现那女孩还在那里摆摊卖书。而且,生意还算不错,那个做“托”的男孩还是时不时地出现。流星用望远镜看到地摊上的书还是那几个品种,那几本书,但还是不断地有人买。
流星的好奇心上来了,他倒想过去看看女孩用的是什么高招,可以把生意维持两个月,而且,他也确实想买两本书看看。他来到地摊前,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几种书,主要是消遣性杂志,这也难怪,好多人都嫌人生太漫长了,都想办法消磨过去,消遣成了消费的主流。
地摊前还摆着一个招牌:买一本书,送一个小礼品。在招牌旁边,放着一个可爱的小机器猫。看起来,这个小机器猫就是所说的赠品玩具。这个小家伙是挺可爱的,胖乎乎的脸蛋傻呵呵地笑着,眼珠还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大大的嘴巴几乎占了脸的二分之一。
看起来,好多是冲着这个赠品买书的。流星发现赠品只有一种,他就想赠品虽好,只有一种啊,别人买了一次就可以得到了,干嘛要买第二次第三次呢?
突然,他在地摊上看到了一本很搞笑的卡通杂志,就想买一本看看,他喜欢看简单的东西,不喜欢看构思紧张的小说,因为他看书主要是调节放松,太紧张的情节会适得其反。
其实,流星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买书是想得到那个可爱的机器猫赠品。
女孩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打开赠品袋,露出了颜色各异的机器猫玩具,让流星挑一种他喜欢的颜色。
流星就挑了一种淡蓝色的机器猫。他带着机器猫和杂志回去了。
2
当工作劳累的时候,流星就拿出那本卡通杂志,那里面夸张动作和对话常常让他忍俊不禁,很快忘记了疲劳,精神又能集中起来了,他就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实验中来。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周,流星买的卡通杂志也看完了,他就把杂志把在书架的“回收站”区域。流星的书架分区特别细致,按“动物”、“植物”、“运动”等标准分成了12个区,如果是消遣类书,看完后一律放进“回收站”区,等攒够一定数量后卖废纸。
这时,他又想到了那个摆地摊的女孩,就又到她的摊上看看,有没有新的卡通杂志。
流星在她的摊上看到了一本新的卡通杂志,他大致翻了一下内容,和以前买的那本一样的精彩,就买下了,当然,又得了个机器猫赠品。这次,他选择了一个红颜色的。
一晃又是一个星期,新买的卡通杂志又看完了。看卡通放松已经成了流星的一个习惯了,他就想再到女孩的摊上看看,有没有新的卡通书。
流星看到那女孩的摊上真的有没看过的卡通杂志,而且旁边还放着一模一样的卡通杂志10本,他暗暗地吃惊,难道说这女孩生意这么好,一种书几天就卖完了?
流星不是那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人,第一次买女孩的书时是看上了她的小赠品,而现在已经不需要赠品了——他的床头已经摆了两个机器猫了,就对女孩说:“这次我不要赠品了,你卖给别人书时再赠吧。我已经有两个机器猫了。”
女孩笑了一下:“谢谢。不过,我的机器猫可有200多种颜色,你可以挑一种新的。既然我已经写了买一送一,不履行诺言就是违约,我可不想做违约的事。”
流星觉得这个女孩真的是善解人意,就不再多说,挑了一个绿色的机器猫。这时,流星的床头已经有三个机器猫了。
就这样,流星先后买了20多本卡通杂志,当然,家里也有了20个机器猫,这些可爱的精灵们形态各异,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机器猫社会。
3
一天,流星的表弟到他这玩,表弟最喜欢看卡通杂志。流星就把“回收站”里的卡通杂志拿出来,给他的表弟看。
表弟拿着厚厚的一摞卡通杂志,高兴得想跳起来,但当他到杂志的封面时却呆住了:这些卡通杂志居然是相同的,都是2003年第4期的。表弟想:或许内容不一样,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翻了翻,却发现内容也是一模一样。
表弟迷惑不解地说:“表哥,你怎么买了20多本同一期的杂志?”
“不会吧?”流星从厨房里跑出来,他正要给表弟做荷包蛋,手里还拿着鸡蛋。
当他看到20多本一模一样的杂志时,吃了一惊,手一颤,鸡蛋从手里在滑了出来,落在了表弟的脚上,破了,黄澄澄的液体一弹一弹地流向四方。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摆地摊的女孩有魔法,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她对着杂志施法,这些杂志看起来就是全新的。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表弟看中了流星床头的机器猫,这20多个机器猫有的站着,有的坐着,简直就是一个机器猫王国,他不由地说:“流星哥哥,能不能送我一个机器猫?”
流星这才想到每买一本书就能额外得到一个机器猫,就对表弟说:“没问题,你喜欢那个尽管拿。”
表弟很高兴,挑了一个蓝色的机器猫,他很开心地玩了一个下午,要回家了。流星就把表弟送上了回家的汽车,他转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孩,哦,这位不正是常在地摆上买书的那个男孩吗?可能正是那女孩的男朋友。
流星向他招招手:“你好!”
男孩站住了,他不明白一个陌生人干嘛要向他招手,流星继续说:“你是那个摆地摊女孩的男朋友吗?”
男孩一脸的茫然。
流星笑笑说:“别装了,我并没有揭穿你们的意思,你不是常到路口那女孩的摊上买书吗?你和她不会不认识吧?”
“噢,你说的是那个摆地摊的女孩啊。”男孩恍然大悟的样子,“如果是我女朋友,我就不会花那么冤枉钱了,每天都会在她的摊上买本《神魂颠倒》,我也纳闷,她的摊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期的《神魂颠倒》?”
流星的心里一惊,和自己的遭遇一样,就试探地问:“你买的那些神什么颠倒,看过后保存了吗?”
“没有。”男孩说,“我家人特别反对我看这种杂志。不敢带回家,就在路上看。我看书比较快,到家前就看完了,看完后就扔了。别打扰我,我还得看书呢。”男孩说着走开了。
流星暗暗地想,那男孩买的《神魂颠倒》没准也是一模一样的。
4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流星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就听到里面有一阵哭声,是表弟的声音。流星心里一紧问:“表弟,你怎么了?”
“妈妈要打我,她说洗完衣服后就要开打。”
“为什么?”流星知道姑姑对儿子一向很和善。
“我……我历史考得特别差。”
“怎么会这样?你历史一向不是挺好的吗?是不是偷懒了?”
“没有啊!”表弟的声音里满是委屈,“考试前一天我还在家里把历史书看了一遍呢,可是不知为什么,考试的时候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急死我了,妈妈却说我玩机器猫,学习不专心。”
“好表弟,你等着,我过去给你说个情,让你妈放过你。”流星给表弟宽心。
“谢谢!”弟弟挂了电话。
5
流星收拾了一下,要到表弟家去。动身前,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自己看了20多本卡通杂志,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表弟看了历史书,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这里面有什么共同点吗?
卡通,地摊,神魂颠倒,机器猫……机器猫?流星心里一震,这机器猫是不是有问题?怪不得那女孩非要送。难道在机器猫陪伴下看书,书上的内容很快就会忘得一干而净。
流星把机器猫拆开,好好地研究了一番,果然发现了里面确实有玄机:它可以发出一种电波扰乱人的大脑,会让人看书时的记忆转化成瞬间记忆,看完后不到半小时就忘光了,看书过程中还可以记得住故事前面的情节,不容易察觉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