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阳匆忙回到了风族,这时苏发现了他,连忙说道:“少爷,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老爷。”
风阳皱了皱眉,想拒绝,但苏慌乱的眼神让他难以拒绝。只好叹了一口气,去见风屠生。
还在屋外,风阳就能听到风屠生那暴烈的声音,似乎在大发雷霆。风阳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风屠生背对着他,似在颤抖。他没有转身,自己说道:“无回死了……”
风阳头皮一炸,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身上有无回的气息,是你杀了他吧?”风屠生一只手搭在墙上,尽力抑制自己的愤怒,但墙壁却出现了一道掌痕。
风阳没有说话,但等于是默认了。风屠生深吸了一口气,说:“为什么?”
看到风屠生的表现,风阳彻底失望,冷笑道:“为什么,因为他要杀我,因为你指使他阻碍我成就人魔,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我的父亲,为何还处处争对我。难道为了你的魔道,还要杀了我吗?”
砰!
整面墙壁倒塌,黑色的魔气在风屠生手上旋转,他忽地转过身来,神色愤怒:“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我不懂为何你害死自己的发妻,为何还要加害自己的孩子。”风阳上前一步,父子二人争锋相对。
气氛僵持不下,隐隐间将有火山爆发。汹涌的魔气在风屠生背后升腾,化作一个个恶魔图案。
“你可知道,无回不仅仅是我的义子,更是我亲生的。”
“什么!”风阳着实震惊了,他没想到无回是风屠生亲生的。这么说来,他就是杀害了自己的异胞兄弟。
“苏!”风屠生大喊一声,便看见苏从房外走了进来。
“族长,有何事吩咐。”
风阳冷冷看着这一切,风屠生眼中的火焰久久不息,说道:“风阳杀害风无回,犯了大罪,让他在困魔洞反省,没我的指令,不能让他出来。”
苏浑身一颤,说道:“族长,困魔洞那可是……”
“住嘴!我的话,你也不遵从吗?”
风屠生都这样说了,苏只能准从,便带着风阳离开了。一路上,风阳发现苏的脸色并不好看,便问道:“苏,困魔洞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我在风族十几年都没听过?”
苏叹了一口气,道:“少爷,困魔洞是我风族惩罚罪徒的地方,进去困魔洞的人几乎没有出来过的,连人魔也不知死了多少。”
风阳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嘲笑道:“那么父亲这次是真想杀了我咯?”
苏也有些怀疑加无奈,说道:“族长可能只是在气头上,少爷还是在困魔洞躲躲风头吧。反正现在有兽潮侵袭,部落必定大乱,少爷你实力又不强,这样倒还好。等风头一过,我拼了命也要让族长将你放出来,少爷你就放心吧。”
风阳叹气,对苏说道:“苏,整个风族也就你对我最好了。”
苏笑道:“少爷您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嘛。”
两人说着,来到了风族后山,在密林掩映当中,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二人眼前。洞前还有不少尸骨,不分何人何兽。
“这就是困魔洞?”风阳感到震惊,这诡异的气息令他灵魂寒冷。苏的脸上也有些不忍:“少爷,你进去吧。”
风阳点了点头,在苏的目光中走进了困魔洞。
一入困魔洞,终生不见日。
风阳被黑暗吞噬前,耳边的黑暗在喃喃着这个声音。他的意识在被无形的东西拉扯,让他向前走了一步。
风阳觉得自己到了另一片天地,但他已不再是他自己。他化名风水止,生活在几十年前。
“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会成为人魔,为风族效力。”风阳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前方的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从此以后,他成为了一位蛮战士,替天火部落征战四方。在危机四伏的蛮荒中,活下来是唯一的追求。风水止抱着一腔热血,站在部落的前线。数年下来,他由一个瘦弱的少年变为一个壮硕的青年。
他的胸膛,有一块巨大狰狞的疤痕,是他们在开拓疆土时,受到了妖魔袭击,他为了救一位部落战士,被妖魔攻击了一下。他未成人魔,受到妖魔的攻击几乎是必死无疑,但他运气极好,令他死里逃生。
而在某个时间,天火部落还未安定下来,属于迁徙的阶段。这日,他们受到了妖兽的袭击。当滚滚而来的兽潮降临天火部落时,所有的人都慌了,天火部落一片混乱。
但蛮战士们站了出来,风止水也在其中,他们一群人,将以不惧生死的态度迎击兽潮,为部落争取逃亡的时间。他当时只对风族族人说了一句话。
“将我娘带走,照顾好她。”
此后,毅然赴死。
此战极其惨烈,但风止水的运气再次降临,所有蛮战士只有他活了下来,成为了幸存者。他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准备去寻找天火部落。
然而他方才走了几刻钟,看到了躺在地上熟悉的面孔。
“娘!!!”哀嚎声传遍数里。
当夜,在重新安定好的天火部落风族中,出现了极其疯狂的人魔,他面色狰狞,在疯狂地屠戮风族中人。
他的疯狂可怖,震惊了风族上下,但整个风族竟然没有人能阻止他。最后还是风族上一任族长出马,牺牲自己将他封在风族后山山洞当中。
而从此以后,风族中人将后山化作禁地。由于封困的是一位强大的人魔,这洞也正式任命为困魔洞。
而这位人魔,便是风止水。
风阳魂归体内,但他的眼神迷茫,隐隐间有一抹疯狂流转。他还未定神,冥冥中就有股推力,令他再度上前几步。
这次,风阳再度淹没在混乱的记忆中。
此刻,他叫风无涯,也是风族的族人。然而他却是异类,十岁便被驱逐出风族,独自一人行走于蛮荒当中。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如同死刑。然而他却以坚强的毅力存活下来,成为了蛮荒当中一个顽强的存在。
蛮荒的经历令他成为了一个疯狂的人,他喜欢虐杀,不论是妖兽还是人,都逃不过他的魔掌。
不疯魔,不成活。
这是他的执念,令得他称霸一方蛮荒。
十年后,他修成人魔,并达到了魔体境。他潜伏在天火部落附近,击杀外出的族人。
“天火部落,当日流放我的时候便说过,若我成人魔,必毁掉天火部落。”
当他正式降临天火部落时,对天火部落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不足多久就让天火部落损失惨重。
当时的天火部落还只是一个小型部落,人魔只有二三十,即便是风屠生,当时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整个部落,能挡住他的,也就是酋长而已。
杀戮仍在继续,最后,部落中走出了一位花甲老人,他手持兽骨拐杖,脖颈带着一串兽牙项链,正是萨满。
只见他拐杖飞舞,灵力爆发。以招魂之术,通灵战魂。一个足有数十丈大小的斩刀战魂出现在他身后。
而萨满,也似乎化为了战士,迎向风无涯,当日战况惨烈,血流成河。但最终萨满却以重伤的代价重创风无涯。在风无涯苟延残喘之时,风族将他弃之困魔洞。
风阳的眼神诡异,似乎看不到他自己的意识,仍旧一步步向前走去。一段段回忆涌入他的脑海当中,其中有些人是犯了大错被关在困魔洞中,被生生困死,他们临死前的疯狂,毫无保留的涌入了风阳脑海当中。
风阳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开始一声似人非人的嚎叫。他跪伏在地上,脸上青筋暴起,他的眼也化作血红。
一股疯魔的气息在洞内流窜,一滴滴汗水自头上落在地面,风阳觉得难受之极,痛苦当中,他失去仅有的一丝意志。
“天地不仁,我化疯魔。以我疯狂,以我执念,斩尽世间不公。”
风阳的身后出现一具冰棺,凄寒彻骨的气息掺杂着黑暗,统统涌入了风阳体内。在他的眉间,一朵梅花绽放,花瓣鲜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