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一龙,乳名土狗子,今年二十二岁,我名字是爷爷起的,说是起个难听的乳名好养活。
我出生在四川的一个贫困小山村里,在我出生那年,很多人说我活不过五岁,在我五岁那年,很多人说我活不过七岁,而在我七岁那年又有很多人说我活不过十岁,我知道这些都是源于我胸口那道胎记。
接生婆说那胎记是像一道符,说我是鬼婴,一出生就有人施法镇压了,所以身上才有那么一条胎记,说我克双亲。
不过这点我没否认。
因为在我出生那天,母亲因为难产生下我就一命呜呼了,爸爸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在第二年就郁郁而终。
爷爷也见过我的胎记,他没说我活不下什么的,隐约记得他只是摇摇头说:“哎,没想到出在我陈家!”
至于爷爷为什么这样感叹,我虽然不知道祸福,但是跟着爷爷我没担心过什么。
虽然小时候多灾多难,我确好端端的活到了二十二岁,至今身体健康,大学都毕业了,依旧无病无痛!
因为我是在农历七月十四那天出生。
七月十四这天,我们那叫‘月半节’,很多地方又叫‘中原大会’更是鬼门大开的日子。
所以有了先前那一些关于我活不久的谣言,当然我对鬼神之说也是半信半疑。
我自打小就跟着我的爷爷生活。
爷爷叫陈赞,家里排行老三,平时都是一副笑脸,为人和睦,乐于助人。
熟一点的老人叫他赞老头,村里大多数年轻人叫他三爷或者三叔。
住在靠山的一个小村落,只有五十来户人家,名叫龙岩村。
至于爷爷为什么没和爸爸他们住一起,而是一个人住到这个村子,这事我是后来才明白。
爷爷是地道的农民,在村里很受尊敬,因为爷爷会很多的手艺,比如,驱邪,择日啥的。
直到有一年我跟爷爷去后山烧香,烧纸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一件怪事。
爷爷是每年重要节日都会去后山烧纸钱,打扫的。
后山悬崖陡壁,光秃秃的一块巨大石头,但是在石头的下方有个圆形太极洞口,上面贴着一张金色的符箓。
听爷爷讲过符箓的颜色代表着什么,这样的金色我是第一次见。
爷爷说过符箓的材料很多种。
类型包括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同时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
银色次之,紫色、蓝色又次一点,威力最低的是黄色,这也是最普通的符箓,大部分道士由于悟性一般,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
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大部分情况下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当然若是道士身家富有,也可出高价购买昂贵的宝石,借以增加自身的法力,不过大部分的道士终其一生,由于醉心道术,穷困潦倒、家徒四壁,那来的钱财购买昂贵的宝石和高级的符纸,是以只能使用些黄色符箓。
我走近一看愣住了,贴在石头洞口那张金色符箓居然和我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的!
只是我身上的没那么明显,看着这符箓应该也有些日子了,已经的不再是那么鲜艳。
隐约看得到朱砂的痕迹。
听老一辈的人讲,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是个茅山道士,跟过一个叫罗道玄的高人修炼过道术,后来罗道玄仙逝后爷爷便回到了家,准确的说不是家,而是挨着家附近的一个村子生活。
有人说爷爷是在守着什么。
又有人说爷爷是在等着什么。
还有人说爷爷是在等待后山封印的破开?
爷爷为什么要守着这后山的封印呢?
难道跟爷爷有关系?
里面又封印的什么东西呢?
一团团的迷雾让人想破脑子也没想出来!
但是这些爷爷从未跟我提起,他总是说时机未到,迟早会告诉我的。
爷爷也给我看过一些关于道法的书籍,去印象最深的是爷爷有一柄桃木剑,还有一柄全是铜钱的短剑,也经常听爷爷讲很多关于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爷爷教会我很多东西,做人的哲理,为人处事!
也说过他师傅吴道玄和马道玄斗法的那些事。
在我看来,爷爷是无所不能。
村里人都管他叫活菩萨,说爷爷来了这个村之后,风调雨顺,爷爷有爱帮忙,哪家有大小事,吱一声,爷爷准有空。
爷爷说这是在积德,为我积德,为后人积德。
虽然经常听邻居说爷爷怎么这么厉害,我真正见爷爷所谓的‘斗法’那次,是在我九岁那年。
那年冬天,邻居吴婆婆去世,爷爷帮忙吴家打理一些杂活,折纸人,花圈这些东西,还扎白象,灵堂这些东西。
吴婆婆生前是给人接生的,也是能过阴的人,爷爷说过吴婆婆是有‘手艺’的人。
过阴,就是从阳间走到阴间,传说走阴的人,生下来是不会哭的。
而吴婆婆家的孙女小倩跟我是青梅竹马,年纪相当!
倩儿名叫吴晓倩,比我小一岁,长得很是水灵,一天到晚粘着我的丫头。
摆酒的当晚,吴婆婆的娘家人来了许多的人。
鞭炮从村口放到吴家,那场面很是壮观。
客人请的锣鼓队敲完,自家请的坐堂锣鼓又开始敲起来。
但是谱子明显是换了的,好像是一来一回的在比试一样。
敲得人心慌,敲得人发麻。
灵堂内的大法师领着一帮弟子,拜完五方,继续带着吴家的吴兴伟在坝子里左转右转。
折腾了一阵子后,终于消停了。
正当村长支客师宣布开席的时候,吴家三儿子吴兴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脸愁容的扯着爷爷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顺子!”爷爷见吴兴伟一脸无奈,关心的问道。
“三爷,也不知道怎么的,蒸笼都蒸了快两小时了,肉还是生的,饭也还是米,都没熟,所以找您老人家想想办法?”吴兴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这时候该来吃饭的人都来了,得十多桌人,如果说现在这些东西都没熟的话,无疑是打吴家人的脸。
难道有人故意整蛊吴家,想吴家出丑?
没道理啊?
吴婆生前也是个人物,也没得罪人啊。
爷爷想了想后问道:“今天晚上的厨师是哪个?你给我喊过来,我问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吴兴伟哪敢怠慢,连忙点头进了厨房,不出一会便跟着来了一个人。
来人是隔壁村的老厨师,名叫陈三顺,按辈分得管我爷爷叫叔叔。
陈三顺一脸土色的走到爷爷跟前说道:“三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还奇怪了,我做了几十年的厨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
爷爷拍了拍陈三顺的肩膀说:“那是你积德,没遇到而已,这不?今天晚上遇到了!”
陈三顺连忙回到:“是啊是啊,赞叔你看咋办?这可马上要开席了。”
爷爷不慌不忙的拿出他那旱烟袋,装了一壶烟,陈三顺立马给爷爷点上了火。
他明白今天晚上是遇到高人了,这也得爷爷出面才搞的定,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爷爷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问道:“厨房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来过?”
被爷爷这么一问,陈三顺马上摸了摸脑子在想着。
突然一个惊呼:“有是有,不过那人我都没见过的,不可能动手脚吧?”
“呃.那他进来都做了些什么?”爷爷继续问道。
“也没什么啊。他只是在蒸笼上摸了一下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我还乐呵呵的说马上呢!谁知道我过会看蒸笼,里面都是生的!”陈三顺欲哭无泪的样子。
“三娃子啊,你这是被人作法了。你看这人都坐齐了,等着开饭呢,我去说几句看看能不能请这高人解了这法术!”爷爷说完抖了抖烟斗走向了地坝上面堂屋门前。
爷爷四处望了望,地坝不算大,只摆了6桌吃饭的桌子,都坐得满满的,旁边还坐着其他客人等着第二轮酒席。
这时候爷爷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来宾,吴家老太婆仙逝,首先老身替吴家感谢各位原道而来,隆情厚礼,无耐吴家家境贫困,无以为报,特备清酒几倍,小菜几碟招呼各位,在次吴家吴兴伟以三礼相谢!”
说完爷爷马上示意让吴兴伟上前来鞠躬。
支客的村长有点无语了,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怎么这回变成陈老头上台抢了台词?
三个鞠躬礼成后,爷爷再次出声了。
“三娃子师出无名,望今晚在场的高手宽宏大量,高抬贵手,赏个薄面,日后吴家以及厨师陈三顺必定大礼相谢。”
这时候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完全不明白爷爷在说什么。
爷爷见在坐的人都没人肯站起来回应,于是又上前说上几句。
“怎么?高人不肯给这个面子么?还是想看看我们响滩镇有没有人么?既然这样,那么老身陈赞得罪了!”
我看得出爷爷当时的表情,绝对是生气了。
爷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爷爷说完朝在场的人拱了个手,便跟陈三顺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