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比赛结束，杨墨涵获胜！”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杨墨涵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然后笑着向场外走去。
李曼婷和顾里二人在那高兴的大叫，秦准则是对着杨墨涵一阵挤眉弄眼，看来也颇为开心，而陈少言则是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至于那些学生敷衍的欢呼，杨墨涵已不再在意了。
“第一场拿下了，不错！不错！”
李曼婷一脸笑容的凑到杨墨涵身边，拉着她的手道：“今天还有一场比赛，如果赢了，明天再打两场，再赢了就进四强了，随后就是冠军了。”
如此说着，李曼婷仿佛已经看到了杨墨涵获得冠军的一幕，她的脸上笑意更重了。
听到这句话，杨墨涵脸上神色一黯，不过却是瞬间恢复了笑容，虽是在同李曼婷说话，但是却是看着陈少言：“那个，老师，我明天就要走了。”
杨墨涵此话一出，旁边的四人脸色都变了，李曼婷脸色一凝，问道：“走去哪？”
杨墨涵笑了笑，将手从李曼婷的手中抽掉，然后走到陈少言身边，看着他轻声道：“回商柘啊，毕竟我是交换生嘛，可以回去的吧？”
李曼婷神色一滞，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秦准见此，连忙出来说道：“可以，可以，对吧？”
说着话，秦准悄悄拍了拍李曼婷的手背，李曼婷看了眼秦准，然后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
顾立一直在旁边听着，不过，倒是一直没听懂，想插话，也没个机会，见场间安静下来后，连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杨墨涵看着疑惑的顾立笑了笑：“我明天就要回商柘了。”
顾立皱了皱眉：“不回来了吗？”
“不了，以后就在商柘上学了。”
“商柘啊……”
顾立也没多想，他揉了揉自己下巴，继续道：“似乎没有多远啊。”
说完，顾立笑了笑：“虽然让人有些不高兴，但是两个学校离得并不远，以后可以去常常看你嘛！对吧，少言？”
“哦？”
陈少言回过神来，看着笑着的杨墨涵，轻轻点了点头：“嗯。”
“只不过可惜了这场球赛，辛辛苦苦练了这么些天，就要退赛了……”
说着，顾立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
杨墨涵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色淡然的陈少言，想了想，轻声道：“对不起啊，陈少言。”
“嗯？什么？”
“和你的约定暂时不能完成了。”
“约定？”
“诶？陈少言你不记得了吗？”杨墨涵一脸不爽的看着陈少言：“就是比赛结束后，一大帮人坐摩天轮啊！亏我时时刻刻想着，没想到你根本没放在心上……”
说完，杨墨涵颇显委屈的冲陈少言翻了个大白眼。
陈少言面色僵硬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擦掉杨墨涵额头上的汗，柔声道：“以后不是还有机会的吗。”
杨墨涵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嗯！有机会的！”
（哪还会有啊……）
（还会有吗……）
虽是对着彼此笑着，可是二人的心绪却是如出一辙的黯然……
后面的一场比赛，在场外等了许久的杨墨涵再次有惊无险的拿下了，结束之后，在秦准的提议下，四人一起去吃了一顿火锅，饭间那三人都是在大笑大闹着，为杨墨涵祝贺和践行，可是，陈少言看的出来，除了顾立之外，在场所有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的勉强……
结束之后，顾立喝的有些多了，本来陈少言要送他回宿舍的，可是却被秦准和李曼婷拦下了，临走之时，秦准拍了拍陈少言的肩膀，这次，他脸上没有坏笑，更是没有对着陈少言挤眉弄眼，而是轻声对陈少言道了声谦。
什么意思，陈少言完全懂得……
一路上，陈少言一直在低着头默默的走着，而杨墨涵则是掂着步子，踩着方石板，在陈少言面前来回扭着，不时的传来她开心的大笑。
“好了，到了。”
颇显沉闷的路途终于到了终点，杨墨涵抬头看了眼宿舍的阳台，然后看着陈少言道：“你也回去吧。”
“嗯。”
陈少言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明天要我送送你吗？”
“不用了！”
杨墨涵笑着摇了摇头，笑道：“又不是见不了面了，陈少言以后要经常去找我啊。”
听到这，陈少言低下了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杨墨涵笑着踮起了脚尖，学着陈少言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头部：“不要太想我哈……”
说完，杨墨涵冲着陈少言挥了挥手，笑着跑进了宿舍楼，待跑到楼梯拐角处后，她的脚步逐渐变缓，直至停下。
两行清泪顺着绝美的脸颊轻轻滑落，杨墨涵扶着扶梯坐在了阶梯上，将头埋在膝间，开始大声痛哭……
看着杨墨涵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陈少言叹了口气，扭回头，低头向学校外走去。
冬日的夜风倒是有些柔和，吹在脸颊上并未有白日时的冷冽感，但是依旧吹落了些树枝上的积雪，一路走来，寂静的夜色里不时响起“喺簌”的落雪声。
与杨墨涵的再次碰面依旧是在校门口，杨墨涵抱着往生站在那依旧闪烁的路灯下。
这次，陈少言却是主动走了过去。
闪烁的灯光下，和刚才送回宿舍的那个丫头一模一样的相貌映入他的眼帘。
看着这幅绝美的容颜，陈少言轻声开口问道：“为什么是她呢？”
杨墨涵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陈少言，并未回话。
“为了不再让自己孤独，一直在默默努力着，笨拙的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却忽然蹦出一个人，否定了她现在的努力，否定了她的过去，也否定了她的未来……”
第一次说这么多话，陈少言真的很不开心，看着杨墨涵的眼里都是恨意：“为什么要消失的是她，而不是你呢？”
说完，陈少言再次低下了头，将下巴埋在围巾里，错身从杨墨涵身边走了过去。
杨墨涵一直面色冷然的听陈少言说完这一切，直至陈少言身影消失。
往生一直在看着这一切，他本想对陈少言说些什么的，可是看杨墨涵冷淡的脸，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继续埋在杨墨涵怀里。
（又下雪了吗？）
头顶忽然传来了湿意，往生扑楞了一下耳朵后，疑惑的抬起了头，只见夜色依旧，但是杨墨涵的脸上，却有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