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尽的水,血腥味自鼻腔中泛起,身体像是被千万蚂蚁啃噬着,酥酥麻麻,手里似乎抓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在漩涡的牵扯下,更像是摔落的瓷器,四散而开,眼前的无尽的水像是被滴进了滴红墨,侵蚀着所有。
虚无,归一,白色的云朵镶嵌在这蓝宝石般的天空,这令人迷醉的天空包围着,温暖祥和,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就这样看着直到永恒。
毫无征兆,揪心的疼钻透了这片净土,鲜血一样的颜色开始弥漫。
天开始像海水般搅动,白色的云开始上升,被染红的云开始坠落,破碎,又重新凝聚在下方开出一朵朵花——彼岸花,曼珠沙华,似一朵朵血焰在燃烧,赤艳灼烧着天空。
渐渐的,花越开越多,天边最后一片云彩,也被染红坠落,化成一朵妖异的曼珠沙华。
花海的红开始侵染天空,天空慢慢变成了紫色,但血红的三生花却开始枯萎,化成云雾,紫色的云雾,越聚越多,凝成漫无边际的海,紫色的海,海水开始搅动,击破了天边的壁障..
清晨,金乌携着万道金光刺破了天际,霞光遍布,但有两道璀璨却划破了天边的彩霞,却也被天边的霞光遮掩。
祥和的村庄,鸡啼声响起,清晨的雾随着霞光浸染开始消散,露出漫山的桃花,一株株一树树像是要补住天边被划破的霞光。
一寻常的小院里聚着不少忙忙碌碌的村民。
“兰姨!真的是男孩吗!快给萱儿看看。”古老而轻灵的语句迥乎于汉语的声音传出,一白衣秀才模样的男子紧握着一满脸是汗的脸色苍白的紫发女子,紧握的双手间金光闪烁,男子额头微汗紧锁着眉,泛白而冰凉手掌却暴露了男子的虚弱,而女子早已虚弱不堪,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庞流下,似乎连眼睛都已睁不开,却依然颤微着睁开紫色眼睛。在看见一白白嫩嫩的熟睡的婴儿后,便松开气劲,晕过去了。
“萱儿!”男子左手一翻,出现一堆瓶瓶罐罐,抓住一紫晶瓶,掌中金色火焰一闪,一颗绿色的丹丸弹入自己口中,再以口对口渡过去。
“少尊,少夫人力竭罢了,当没事的!”一老妇人也是满头冒汗,正急切地倒水。
而罪魁祸首呢?晕了。
李默在梦里看见点点蓝光凝集,像是一只只萤火虫,飘然而至,有如仙境,化而成茧,茧里有无尽星空,星云浮动,形成各种诡异瑰丽的图案转动。李默当然看不懂,“但真的好好看,3D和这比都弱爆了!”,李默说。
若不是那老妇人已察觉了这罪魁祸首的呼吸匀畅,定是要打一屁股的,不过也并不疑他。而他的便宜父亲呢?只觉得睡着了不很正常吗?哭了才该打屁股呢。
当屋子里有云雾缭绕时,才惊得这便宜父亲朔风心里一跳!
“天生灵体!快,兰姨快抱去给老头看看!我先照顾好萱儿。”
“异眸!我孙儿真真了得!咦?好像不是,是重瞳!哈哈!不愧是我孙儿!”一位布衣赤足似乎是刚从田间回来的老者满脸欣喜的抱着一刚出世的婴儿说道,只不过四周摆放着几堆小山一样的玉石,一小书童模样的少年正往鼎下赤金的火焰里加入一块块玉石,鼎里是一蓝汪汪的药液。
又传来声苍古却高雅的古语,“五点十三分八秒,该我了!”一身紫袍,紫瞳中带着血丝纹绕成诡异的文案的又一位紫发中带灰却英俊非凡的老者开口道。用李默的话说就是,我的姥爷是帅大叔。
布衣老者偏头瞥了一眼紫衣老者,金色眼眸墨绿的瞳孔散发着凌天的威严,却又回头继续捏捏婴儿的各处,“是吗?现在呢?”
时间的流转像水流遇到了气泡,空出一域,分流而开。晕晕乎乎的李默被抱在怀里,感觉老被捏来捏去,差点就发飙了,但情绪一波动便又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你好了。”紫衣老者似乎没感觉到一般,聚精会神的盯着婴儿看,却也不恼。
闻言布衣老者满意一笑心想这亲家还不错。咦?这体质!布衣老者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的直接递给了那位老妇人,“萱儿也该醒了,快抱去。一个时辰后,抱来药浴。”同时,像气泡一般的域无形的消失了。
闻言紫袍老者奇怪的看了一眼布衣老者,再仔细盯着婴儿瞧了瞧,也不言语,点了点头。
老妇人一走,紫衣老者便转头盯着布衣老头。
布衣老者,只是沉吟了会就问道:“亲家,你看出来我孙儿是水灵体么!”
紫衣老者只是简单地看布衣老者,也不答话,摆明一个意思你当我傻啊!
“上古至尊水灵体,流淼。现在你该知道我的苦恼了吧!“
闻言紫衣老者也是一阵愕然,“上古流淼:流水不腐,善水无形。无念无情,多情自知!”忽然,红色的焰火凭空燃起,像朵朵血液在燃烧。成片的桃花飘落,最后将烈焰淹没。
“莫毁了我的地!”正是布衣老者熄灭了血焰。
“怎么会这样!上古灵体里的废物!要么是命长的废物,要么是无情的傀儡!”紫衣老者脚下土块纷纷裂开。
“唉——也不是没办法,似乎宗族里有过记载,看来我也只有豁出这张老脸回宗族查查,毕竟在上古也称之为灵体定是有些你我不知的隐秘,我这老骨头也是时候出去松动松动了!”布衣老者,随手折断一枝桃花,插在被紫衣老者气劲破开的坑里,随手一指,一棵桃树便俏生生的伸长开来。
紫衣老者也神色缓和下来,挪开了脚步,“这小子,怀胎十月,宝材一空,却是流淼,真真是可气至极!”说着便回头朝屋里望去,眼睛里充满着宠溺。
布衣老者也直起腰,“倒也是,我这孙子可把我老底都吃完了,无病无灾便也好的,只是在这蛊界定然是身不由己的。咦!对了,我这孙子似乎颇为怪异,我本就是按照灵体准备的天材地宝,你也准备了不少,按理说至强灵体也是够的,可本来准备给萱儿生完后进补的魅灵兔也先用了,若不是萱儿当时确实急需大量灵力进补,风儿也一旁催促,我倒是不敢给。本想这下九成是女孩,半成是男孩再半成是怪胎!倒也是值得庆幸几分!”说着老者也是抚须一笑,“走,走,走,亲家,明朝事莫管它,且喝酒,且喝酒!我要丢老脸,你也当破破财,酒钱当你给!
紫衣老者也是一笑,随风踏云,一同随去。
“萱儿,你说该取什么名字好呢?”白衣男子正端着一碗羹糊,用嘴吹凉了喂着紫发女子,本来以男子的能力还需嘴吹吗?只是男子早已是灵力尽失,不可再妄动灵力了。紫发女子只是僵硬地半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婴儿,犹犹豫豫地想摸却又不敢的样子,只是一边乖巧的一口一口吃着喂来的羹。
“灵祈。”虚弱的却冰冷的声音自女子口中发出。
男子本来根本就没预料到女子会回答,傻傻愣在那,手里的羹也忘记递过去了。之后便是狂喜,“好好好,萱儿,就叫灵祈!就叫灵祈!我太欢喜了!我.我这去叫岳父过来!”说着这便要走,手里的碗都忘记放下。走到门前,男子似乎回过神来,“岳父去喝酒了倒也忘记了。”其实,是男子提气发现体内无半点灵力,这般走去没有七八天工夫是回不来的。
于是,这小小的房子里,因为来了位新来的,阳光顺着窗外的桃花流淌而下,照在紫衣女的脸庞上,映照出桃花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