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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年离乡

像是睡了整整一个世纪,少年终于醒了过来。伴随着山体剧烈的震荡和石头不停地落下,俞孟知道自己醒来的太是时候了。来不及考虑自己为什么还会醒过来,俞孟第一时间往出口处冲了过去。从没走过的道路第一次觉得如此漫长,在狭小阴暗的地方,俞孟透着唯一的一点光亮摸摸索索的七转八转才刚刚出去,就在他离开那洞穴的下一秒,整个洞穴轰然倒塌,存在了千万前的宫殿也再次被埋到了地下,消失了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深吸一口气,俞孟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没逃出来,没死在对手手上反而被活埋在这里,真的是挺丢人的。”俞孟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所有伤口都已经复原,其中包括最细小的伤口,丹田也是完好无损。体内灵气充盈,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俞孟苦笑,是梦吗?梦里的事显然不会这么真实,而且自己现在的肉体分明感觉毁灭气息更强,显然和以前不同了。灵魂轻轻颤动,俞孟终于感觉到了意外之处。心念一动,幻世珠受到牵引从他的灵魂中剥离了出来,悬浮在他面前,滴溜溜的旋转着,光滑圆润。

手轻轻的覆了上去,一种冰凉宜人的触感传递过来,俞孟整个人都感到震动,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传了过来,滋养着他的灵魂。手掌翻动,幻世珠再次被他收回体内,“总算归我调动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目前而言起码可以滋养灵魂,这样也不错了。”

抬头看了看已经亮了的天,俞孟原本劫后余生的喜悦表情渐渐消失不见,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竟然在这个山洞里昏迷了整整一夜,那么。化作一道残影掠了出去,往自己家的地方赶去。虽然从未来过此地,但起码的方向感还是有的,俞孟也能判断出自己住的地方大概在哪个方位,俞孟脸上开始露出急切的表情,爷爷失踪,自己又在这和那少年耽误了一夜,他实在放心不下,爷爷回去了吗。

巨大的肉体力量迸发出来,俞孟暗暗调息,此刻自己的无名功法已经稳固在第三层,论肉体力量和战斗力,已经不弱于一般的黄级武者,算上神出鬼没的速度,甚至还略胜一筹,如果此刻再次遭遇那桀骜少年,他也不必打的这么凄惨了,只是现在,他实在没心思想这些,爷爷的安慰像一个泰山一样横亘在他的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脚步轻点两下,俞孟很快看到了自己家的茅舍,还是那样破旧,落寞,荒无人烟,却莫名的给他一种亲切感,但同时附加的还有深藏在心底的担忧。顾不得其他的,俞孟纵身一跃从山坡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上。手略微有些颤抖,俞孟无法想象,如果爷爷现在不在里面,他应该怎么办,以后要去哪。一直以为是他在帮助爷爷,可这件事真正的让他发现了,爷爷才是他的主心骨。

推开门的那一霎那,他剧烈跳动的心再次落到了谷底,大坑还是大坑,屋子里也依旧凌乱,一片狼藉,一切都还是昨晚的样子,爷爷没有回来。俞孟眼睛慢慢变红,身躯止不住的发抖,抱头蹲下,痛苦与茫然让他一瞬间喘不过气来,他把整个脑袋都埋入了膝盖。

原本已经规划好的人生突然乱了,他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干什么去。“我留在这里,是担心爷爷,爷爷现在不在了,我可以走了,只是,去哪?哪里还需要我。”一股颓废的心情弥漫了出来,俞孟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惨笑着走出了家门。

像是自己多年来努力的动力消失了,突然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俞孟的心境大大的被影响,整个身体内的灵气也暴动了起来,他的脸上弥漫上一层淡蓝色,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身体也已经变成蓝色,元力不停地冲撞他的皮膜和经脉,不再受俞孟精神的控制,这一刻,他和走火入魔很接近了,他忘记了一切,也丢失了一切,巨大的痛苦让他自主封印了自己的心智,什么都不再想,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最本能的去吃与睡,让自己像一个未开化的野人一般生活。

潜藏在灵魂中的幻世珠适时的传递出一股清和的力量,在俞孟崩溃之前拉住他,让他的意识时刻处于可控的边缘,却又没有将他拯救出来,任由他处于疯癫状态浪迹山林。在山林中整整摸爬滚打了七天俞孟,原本还算干净的脸庞也变得净是泥污,头发更是乱成蜂窝一般,毫无章法。身上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小乞丐。

隐藏在暗处的身影几次想要出手把他的意识从混沌中拯救出来,却每次都忍住了,没有出手。躲在阴影里看了许久的俞柘暗暗叹了一口气,“孟儿,有些事爷爷帮不到你,你只能自己去面对。”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气里,不知所踪。

俞孟不停地在糊涂与清醒之间徘徊,原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是考虑到最后他却陷入了牛角尖,混淆了爷爷失踪和爷爷遭遇不测的区别,本就对心灵修为十分注重的无名法决的弊端这时显现了出来,任何一点心理的别扭都可能会引起心中巨大的波动,所幸俞孟现在功力尚浅,又有幻世珠护住神识与心脉,才没有导致恶果,否则只怕俞孟此刻已爆体而死。但巨大的风险带着的是巨大的机遇,常人总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不无道理,排除了一切杂念也丢失了一切神智之后,俞孟其实是和天地最接近的,他的内心很罕见的进入了空明状态,如果能跨过这道坎,恢复神智的那一刻,整合起所有的感悟,他的心境起码比现在强上三倍。

“等等”这是一群在山林中狩猎的人,男孩拦住自己父亲正要射出去的箭,“那好像有人”中年男子收回手中的弓箭,轻轻的把男孩拉到身后转身对一侧的随从说:“你去看看”

几个随从手持长枪对着衣衫褴褛的少年一步一步挪了过去,俞孟此刻正抓着一片树叶发愣,仔细观察他的纹理,他实在想不通它为什么这么排列,只能愣愣的不停地看。

随从们看着盯着树叶发傻的俞孟,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人,是个小傻子”

少年从华服男子背后偷偷探出头来,正好对上了俞孟的眼睛,他那脏兮兮的脸上偏偏只有一个眼睛里,净是清明与思绪,最重要的是,少年看到俞孟的那一刻,一种发自灵魂的熟悉敢从心底泛起,“我认识这个人”男孩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说出。从来没见过男孩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男子也有些吃惊。

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看到男孩的第一刻,俞孟眼中的清明消失了,他像一个疯子一样扔下了手上的树叶扑了上来,跌跌撞撞的往男孩身边跑了过去,却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一个巨大的长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毫无元气的俞孟当场昏了过去。

“你干什么!”男孩有些呵责的看了出手的随从一眼,心疼的蹲下身子,看着这个昏迷的少年,他闭上眼睛之后,那种熟悉的感觉消失了,但男孩可以确信自己绝对见过他,也许在很多年前,记忆已不真切。

“爹爹,咱们带他回去吧”男孩抬起头一脸恳求的看着自己父亲,这是他十三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父亲提出请求,过去他从来不敢。

男子点了点头,他对自己儿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毕竟那是他们家族唯一的男丁,挥了挥手,随从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担架带走了昏迷的俞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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