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伯德便起身洗漱去了。
他赶去第九街的埃索达古董店,这个他所居住的第十四街平民窟之间有点距离。
今年是凛冬之年,来自于南方永冻之海的寒风北上,会在整个大陆的平原地区呆上整整一年的事件,每一次的凛冬之年都会有无数游民被活活冻死。
洗漱完毕,伯德将棉服穿在身上,紧紧裹住身体,再小心翼翼的从枕头旁拿起叠得十分整齐的毛狗大衣,这衣服虽然显得破旧,但也是花了伯德大半个月的薪水,从埃索达老头手上收过来的,虽然显得破旧,但由于衣服比伯德长出一大块,所以缝缝补补便就又是一件完整的毛狗大衣,在凛冬之年,毛狗大衣可是难得的御寒物件。
凛冬之年已进入尾声,接下来的一年是炙热之年,所以屋外温度回升。原本早已被冻住的树木花草,开始逐渐融化和城内被融化的雪水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流进了奇摩城的地下排水系统。
“今天便能将最后的一部分给看完了”“接下来就可以完整的破译整个文件了”伯德一边赶路一边想着自己的事。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嬉闹声,伯德远远看去,寒冬之月整个奇摩城的水手都会窝在家里,不再外出远航,实在是不知前面的是一群街头混混,还是买醉归来的水手、或者是刚被释放的囚犯。
隔着老远,伯德看到了人群中一位熟人的背影,莫桑,当初一起从城外混进城内的人。每次凛冬之年都会有无数的野外游民被活活冻死,而城内游民往往会得到城主政策,城内贵族和教会的救济,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有些大财主还会在凛冬之年,放送免费的炭火给无钱买炭火之人一份温暖。所以每到凛冬之年将至,就会有无数人游民想进城,可是一座城市的容纳人数有限,所以进城,对于野外游民来说十分难得,尤其是没有任何手艺、长处的游民。
之前,博德一直嫌弃这件衣服太大,还需要自己另外剪裁才能合身,并打算在下一次的凛冬之年买上一件真正的、全新的毛狗大衣。而如今,他发现了这件衣服的一个另一个新用处。于是也学着前面的路人,拉紧衣服,把长了的衣领当作帽子往下压用来盖住自己的额头,低头急步往前走去。
可惜事与愿违,“哟,这不是伯德吗?”话音刚落,一群人便将伯德围住,将伯德准备撒腿就跑的想法打消。
“莫桑,好久不见了!”伯德抬起头,掀开压下的衣领,左手下意识的拨了拨头发,右手轻摇示意,挤出笑容,但却随处可见尴尬气氛。
“老大,这小子就是肖恩帮主和你一直说的挂念的伯德?”一个小喽啰对着身旁的莫桑问道。
“对!这就是我们大名顶顶的伯德,可是什么时候和街边的老鼠一样了?不!和地上爬行的蚯蚓一样了!”说完一群人对着伯德大肆嘲讽起来。
“砰!”莫桑直接对着伯德的肚子便是一拳,伯德迅速左闪卸掉了绝大部分的拳力,可还是有些疼痛难耐,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抓住他!”莫桑直接招呼道,一群人四手八脚的直接将伯德当成人偶一样撑了起来。一阵痛殴,“嗡!”直接一拳击中头部,让伯德直接听到了头盖骨碰撞的声音。
莫桑紧接着一把抓住伯德衣领,将其拉近对其说道“真是可惜了!伯德,你看看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成为蚯蚓一样的人物。当初你要是加入我们肖恩黑帮这该多好,肖恩老大一直说少了你这样一个狡猾如狐的人是十分可惜的事情,还叫我千万不要与你交恶。可惜啊!一年不见了,如今我可是一名正正当当的职业者了,而还你什么都不是!”说着伸出手臂,将手臂上由内而外四个光泽不一的同心环的纹身显露出来。这是盗贼公会标记,标志着莫桑在某一方面的能力达到了初级职业者的能力,也许是开锁人,也许是掘墓人,也许是摸尸人,也许是放毒者。反正盗贼公会的人无所不有,是无数黑暗与肮脏的藏身之所。
“老大还说了,要是与你交恶了,那么就只能用一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杀了你!哈哈!伯德啊!伯德!你也没想到吧!当初我们一同进城的人,而我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职业者,完全摆脱掉了游民这个身份!”“再见了,伯德。”说完便掏出隐藏着的匕首打算给伯德来上一刀,带走伯德的性命。
“共济会的人来了!千万别在他们眼皮底下动手!走!”只见一个小头目样子人从远处跑过来,催促莫桑道。
莫桑远远看了一眼街口暗骂一声“该死!”,恨自己废话太多不果断。不过这个时候不能停留,必须得走,共济会可是出了名的光明守护者,一旦在共济会一群疯子的眼皮下杀了人或者是做了苟且黑暗之事,那可是不死不休的。
“暂时留你性命,过几天我再来收。”带走便跑开,作鸟兽状,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有人再架住伯德,疼痛袭来,虚弱无力。伯德只得靠着墙角,蜷缩着身子用以降低痛苦。
隐约中,一阵阵诵经之声从远处传来,只见带头的便是两位身着全白雕花镶银重甲的重甲祭祀,各举一长杆,杆上挂着的是雪白镶金的共济会会旗,随风轻扬。两位重甲祭祀嘴上不停的默诵经法,目光如注往前看去,每向前走一步都刚好踩在新生的朝阳之上,似乎是活生生的将黑暗踩碎,迎来光明。随后的便是两队共济会神官,身着白袍银边的见习神官。一群人从远去慢慢走来,路过的行人都随之停下跪拜,或者是急忙将家中生病受伤的亲人拖扶出来。而见习神官们或走或停,治病救苦,更多的是摸摸这些行人的头,或是拍拍肩,握握手,赐福于众人,驱散黑暗与苦痛,迎来光明。
队伍行进到伯德身边,“愿光明能缓解你的苦痛”只见一位见习神官在伯德身边半蹲下来,紧握住伯德的双手,一股暖流从双手流往全身,然后消散于疼痛受伤处。
伯德状态好转起来,力量也恢复了一大半,低下头作虔诚状道“光明永恒”。之间跟前的神官似乎有些力竭,摇摇晃晃的走回队伍,诵起经法,没过多久也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样子了。
这是城内共济会不定时会在每日黎明初生之时举办的救济行走,一是为了巩固信仰,二是为了驱散黑暗。今天的这一场便恰好走到了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