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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石中仙

入冬的山野,嶙峋怪石隙里不时一棵苍松显得有些突兀,一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人推着一辆板车在山野中却显得如履平地,板车上码放着十来坛酒,奇怪的是坛口均未封,满至坛口的酒也未洒一滴。冬日暖阳洒在身上,那人转眼间已过两个山头,却也未见滴汗,内力可见一斑。

尽管已是深冬季节,南方虽无雪,也已然一片破败景象,然而此山谷中却似乎未受季节影响,一片春暖花开景象,一条溪流流经一间茅屋,屋旁一个夸张的熔炉格外显眼,锤子,石座,很容易猜到主人是个铁匠。

那个推着酒的人到了断崖边停下,看到这山谷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句石老鬼,你要的三十年陈酿给你送来了,这吼声丝毫未受谷中之风影响,霎时回声在谷中久久回响,回声还未散去,那人推车已至屋门口。

屋门缓缓开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大笑着踱步而出,见到板车上的酒顿时两眼冒光,朗声道:“你还没入山之前我就闻到酒香,没想到退隐后的有生之年还能再喝到如此佳酿。”言罢走到车边仔细抚摸每一坛酒的坛口,喜悦之意显于脸上。摸完最后一坛,老人顺势提起,咕咕就是一阵豪饮。那蓑衣人也乐得在一旁歇息,此刻斗笠也已拿下,露出一张沧桑面庞,剑眉之下一双明眸确实清亮无比。老人饮罢一坛,已是面泛红光,道:“没想到昔日名满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客万无一如今却也能为我这个行将就木之人千里取酒,多年不见,轻功又精进了,哈哈哈……”原来那个蓑衣之人便是万无一。老人言罢,万无一道:“想你昔日也是天下第一锻造师,江湖现在还在流传石中仙一生只铸过五把兵器,胁日刀一挥,刀风过处妖火三日不灭,为落云岛岛主阳淡云所用。碧落剑剑如其名,剑出处便是九幽黄泉,此剑戾气难伏,随着天下第一刺客萧雨一道人间蒸发了。梵音杖落地之音便能渡人成佛,现如今已经历两代梵音寺住持之手。驭冬枪枪尖所指,寒芒便能杀人于无形,先前为无忧城大将军申自在所持,后无忧城被灭后随着军符一道消失。还有就是我身上的这把登云剑,意在行云流水自由自在。”言罢,只见石中仙仍是自顾自乐呵呵的喝酒,无奈叹了口气接着道:“别人喝陈酿均是开坛即饮,你却为何让我在山脚就开坛?”石中仙听闻此言,面泛潮红的打了个酒嗝,答道:“你不知道我老者自退隐后便滴酒未沾,想来已过十余年,昔日嗜酒成性,遂现下有一个能闻十里之外酒味的鼻子。再说了,岁月不饶人,我怕酒太醇,随随便便喝多就答应你了哈哈哈……”万无一只得轻叹一声。

十里坡,入山的必经之路,山外一座恢宏的城池,从城里最高的地方也只能看到两重山。坊间有句俗语:欲过十里坡,一碗清水面。面,确实是清水面,有些发黄的面条,汤里看不到半点油星,散发着一股毫无食欲的碱味,南宫无忧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一碗面,入山却非吃不可,但师傅叮嘱必须来这里吃一碗面才可以入山,所以也只得无奈的拿起筷子。据说十余年前十里坡并没有这家店,自从无忧城被灭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家面条店,据说有这家店的时候还没有那句俗语,自从几个往来山内外的商贾和剑客世家风鸣谷大公子风峡鼎没在这里吃着一碗面,被人在十里坡的九里处发现尸首后,这句俗语便悄然传开。

卖面条的老板娘叫胡豆豆,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与这老店有些不衬,一张俏脸美艳得不可方物,眼里却有着一些疲倦。说是老店,其实也就一方小屋,院子里有序的摆着十来张桌子,老板娘慵懒的坐在摇椅上看着院子里吃面的人,伙计从一口大锅里捞出一碗又一碗的面给排队买面的人。

吃完一碗面,南宫无忧背起沉沉的行囊准备上路,时值正午,阳光有些生硬的铺在人身上,面条店老板刚砍了一车柴归来,南宫无忧只觉此人有些面熟,只见此人虽其貌不扬,却周身有股不凡之气。老板娘见到丈夫归来,顿时面露笑容倦意全无。

行囊之所以很沉,是因为囊中有一块铁,很沉的铁,世间本不该有如此之沉的铁,所以传闻此铁来自九天之外。

石中仙此刻正细细的端详着手中的这块铁,如同在端详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处子,眼中炽热的目光流转在铁上,铁也似乎有将要涅槃般的渴望,隐隐跳动着几欲破壳而出的幽光。

石中仙喃喃道:“此铁内含凶煞之气,若是非要铸成兵刃,将又是一把神兵无疑,但使用者非一身正气不可,如若心术不正,必将坠入魔道万劫不复。料想此铸成神兵后定不服于世人之手,我需取得梵音寺长明灯灯芯之烬来压制此铁凶煞之气。梵音寺灯芯三年一换,所以三年以后再来取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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