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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曦’

一路上只是沉默,坐在驾驶位上的周牧数次扭头看向辰浮,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能开口。艾斯还不曾详细的了解情况,感受着这种尴尬沉默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

辰浮双手放在膝盖上,他扭头向着周牧,苦笑说:“这次可是丢人了,没想到我竟然会因为害怕变成这样。”

车子转了个弯道,周牧没有回头直视着前方,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述一段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辰浮回过头来,他说:“你是想安慰我吗?”

“算是”周牧没有避讳的说。

关于周牧的故事:

他说:“我在五岁的时候就跟随父亲,当然并不是去战斗,而是感受战场的气氛。第一次直面接触红巢怪物是八岁那年,记忆犹新的是,因为贪玩跑出军营老远,结果遇到了红巢怪物‘火厌’。”

“那后来怎样?”后排的艾斯趴在前座座椅上好奇的问。

“自然是被救了。”周牧话语中带着明知故问的鄙夷说。

艾斯不出声了。

辰浮出声问了句,“后来怎么样?”

同样的话语却是两种不同的回答,周牧说:“父亲对于凄惨担惊受怕的我并没有安慰也没有责怪,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辰浮说:“你说。”

“军营中通常都会设立‘斗室’也可以说是竞技场,原本是为了消除新兵的恐惧所准备的,里面关押的自然是红巢的怪物。说到这里,你们应该能够猜测的出来吧!我父亲他在我回来后的当天就把我丢了进去。”

“啊!”艾斯发出惊呼声。

“当时在面对那怪物的时候,可想而知,恐惧之心仍在,而父亲这种行为则是让我再次直面了那恐惧。说实话,当场我就吓尿了裤子,这并不丢人。最后在死亡的压迫下,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直面那种恐惧,最后是我赢了,当然那时候的我是全副武装的。”

看着驾驶位开着车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像是说着别人故事的周牧,辰浮还有艾斯都能够体会到那种沉重的内心感受。

周牧舒了口气,他最后说:“让我最印象深刻的是父亲在我出来的时候说的那番话,‘直面强敌,你需要专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活着,杀死对方或者逃跑,而有时候逃跑不仅是战士的耻辱还是死亡的催化剂。’”

……

躺在床上的辰浮在思考着周牧讲述的故事以及伯父的那句话,是的,这句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但是……。那时候爪翼的突然出现,那锋利的钩爪、狰狞的面孔还有墨绿的三角眼,内心的恐惧依旧让他身体颤抖。

父亲还没有回来,辰浮不得不这么想,“或许是与这件事情有关。”

没有心情吃饭,只是洗了个冷水澡早早的睡了。

噩梦来袭,那个画面不断的在梦中浮现。睡梦中的辰浮脸色逐渐有了变化,那恐惧的表情逐渐的变淡取而代之的则是困惑。

熟悉的场景再次降临,银白色的金属结构的科幻空间,一艘巨大的浮空三棱体飞行器,一旁巨大的透明观察窗外面是璀璨的星空。

‘寂灭号’,他看到了核心控制台上的虚拟真实立体舰体模型上印出的三个字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梦中的辰浮很是不解。

面前虚空中一道乳白色的光华缠绕慢慢的散开,精灵般的小小身影如梦幻般的精致面孔,那双恍如隔世的灵动眼睛。

‘曦’辰浮轻声的呼唤。

‘曦’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辰浮那双迷惑的眼睛,而她眼神中的情感更加的复杂是憧憬是怀念,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那眼神中似乎还蕴含着一种独特的情感,面对爱人的柔情。

辰浮愣愣的与她对视着,“曦”他再次呼唤了一声。

“死亡,真的那么让你恐惧吗?”她问。

辰浮张了张口,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曦’指了指前方。

辰浮疑惑的回头,变幻的场景,他伸手拉开了面前的门,恐怖的爪翼,然后他死了。

辰浮嘴唇颤抖脸色发白,那死亡一瞬间的所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情感,是对于死亡世界的感受,那是灰暗没有任何色彩的麻木世界,一种虚无的空虚。

“死亡。”‘曦’说:“你明白了吗?”

“什么?”辰浮话音刚落又一次面对了那死亡。

“你明白了吗?”依旧是那句话。

三次、四次、五次……。随着次数的增减,辰浮内心中的恐惧已然全然消散,留下只是麻木与空虚。

“你明白了吗?”

辰浮不答,死亡的场景再次降临。

数十上百次的死亡感悟,辰浮的感受开始由单一向多方面转换,麻木的接受、暴怒的反抗冷眼的旁观,最后是一种实质化的再现。狭隘的灰色空间中,黑色的人影与自己相对,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负面情绪的凝聚物,一种精神体。

辰浮默然的看着面前的自己,然后两者开始融合。

黑暗与光明、善与恶,还有死亡与新生。他觉醒了,原本棕色的瞳孔转变成暗红色,显得有些邪异。

适应了,之后辰浮恢复了正常,他看着面前的‘曦’这么问:“您也是这种存在吗?”

‘曦’说:“这是命运的注定。还有,你的觉醒走了邪道。”

“邪道?”

“大部分人都处于第一第二阶段,‘可控性人格分裂’,只是是好还是坏现在没人说的清,这需要时间来验证,现在只是一个过程。”

辰浮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一件事情,他问:“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曦’沉默了,她遥望着外面璀璨的星空,是追忆怀念,随后她说:“一种可悲的存在,永恒的生命却只能忍受漫长的孤独。我们是被创造出来的新生命,所以在这个新世界是孤独的。”

“新世界?”辰浮不知为何,心中也产生了那种莫名的惆怅。

“我的存在究竟是什么?”辰浮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

‘曦’又一次把目光放在辰浮的侧脸上,那眼神中的复杂情感,“一种新生的存在,有你我便不会感到孤独了,希望……。”她心中默想,带着憧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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