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逝轻姑娘这是不是有些太不给太子殿下面子了?”说这话的不是郦华公主,也不是苏嘉郡主,更不是刚刚找茬的那个辅政的女儿。顺着话音看去,正是坐在太子身旁的那个女子——太子妃。
那女子不知喝了多少杯,有些微醉了。太子妃脸上微微泛起红光,言语也有些飘忽,眼神也越发游离了。
“太子妃娘娘,轻儿绝不是不给殿下面子,只是这东宫位处内宫之中,花逝轻曲曲一个外氏女子,实在不方便出入。”
太子妃冷哼一下:“哼,那姑娘这是想要个名份啊?依我看,太子殿下也该添一个良娣了。”
郦华公主听着,却没有作声。她本来就看不见,知道的事情就少些。多听一些,就多一些对别人的了解。他早晚会回来的,能多了解一些这里的事情,对他也多一分帮助。
卿未微微蹙眉,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子妃,可能是喝醉了。”
太子心里也打鼓,这方熙向来善妒,自己宠幸了一个丫鬟都要到母后那里告状,多看了一个侍婢几眼,那个女孩便被划花了脸……怎么,现在却主动给他找起良娣来了?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太子妃话中是否另有深意,轻儿愚钝实在听不出来。但是轻儿虽非名门贵族之女,但也是宁做寒门妻,不为王侯妾。”花逝轻说完,便坐下了,仔细品味桌上的香茗。
自打出了那一夜苏嘉郡主扮鬼伤了萧凝落之后,花逝轻和卿未等人便再无往来了,现如今再坐在这里,也是十分尴尬。
气氛僵持了一下,空气都好像是凝固了一般。
郦华公主一下子鼓起掌,这声音显得十分洪亮:“好一个宁做寒门妻,不为王侯妾!女子就应有此等傲骨!”
众人提着的气才舒展开了。之后便是一些无聊的才艺,各家贵女的献舞和琴技轮流交错,让人有些审美疲劳。
众人也开始三五成群的攀谈。
“原来你是太子的人啊?”
这话是卿未说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花逝轻不带好气的回复他。
“太子妃的秉性我们是知道的,眼睛里能揉下不少沙子,却容不下皇兄身边多一个女人。”言外之意也就是花逝轻是本身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妃方熙才会那么说。
花逝轻抿了一口酒,有些辣,有些呛人;“咳咳……太子妃的脾气秉性轻儿倒是不了解,不过这二皇子妃……不,是轻儿失言了。是未来的二皇子妃,脾气秉性倒是有些咄咄逼人啊?”
看她微微皱眉,有些轻咳的样子,倒也是一种娇弱的美。这女子说话三分真七分假,不过这不胜酒力也该是真的。
“如果你真是太子的人,你我便是敌人了。”
“嘉儿只是我的一个小妹妹,没有什么城府,你何必对她耿耿于怀?”卿未说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底气。胸无城府?胸无城府会从一个普通侯爷的庶女一跃成为当今两国的郡主?
花逝轻放下酒杯,将酒倒在地上;“只可惜我是个城府颇深机关算尽十恶不赦的坏人啊!”
花逝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明白的,师傅的命令,自己不能违背,就算自己再不愿,自己也是卿未身边的一个永远不能背叛他的人。
卿未自斟自饮地喝着,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为什么?以往自己对女子这般追名逐利不择手段都是十分厌恶的,为何这次却不一样了?反而有些被花逝轻的神秘吸引着……
二人不再说话,公主却被人推着椅子,带到了花逝轻的面前。
“轻儿,今日是有些对不住了,还让你被人百般刁难的。”
“公主殿下言重了。能受殿下邀请赴宴,已经是轻儿命里的造化了,今日能沾一沾公主的福泽,也是三生有幸。”
花逝轻是个聪明的女子,郦华公主也是这样认为的。和花逝轻比起来,方熙少言寡语却心胸狭窄十分善妒;苏嘉郡主活泼开朗倒是稳重不足。各家贵女更是不用说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家闺秀,脾气秉性都是温婉贤良的。这花逝轻的高傲,是一种傲视群芳的自赏,却也是一种国母之风。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了。
夜也有些微凉了。
郦华公主身子薄弱,便一早进寝宫休息了。剩下的人也不再继续做乐,纷纷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了。
一名雄姿英发,形貌俊逸的男子拦住了花逝轻的去路。
“在下沈桢,见过姑娘。”
“小女子花逝轻,不知公子唤小女子何事?”
沈桢?不是那个要迎娶安若兰的男子吗?没错,就是当初那个杀了自己全家的将军的儿子!花逝轻被卖到妓院后,那个将军也多方打听花逝轻的下落,希望将孤苦无依的小女孩收入自家抚养。那时,她还不是花逝轻,是叶荼瑶。
阴差阳错,误将安若兰当成了自己。否则,眼前这男人不就是自己的夫君么?想想也是好笑。
这个把月的,虽说安若兰总是三番五次的到宅邸来求见,却都被找各种理由搪塞,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