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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遇

卡门是斯利坦公国的一个小镇,奥林斯山脉庞大的身躯,扭曲的走势,造就了它的偏远。

“偏远容易造就贫穷,贫穷会造就无知,无知是最可怕又可怜的事情”。这是安利的爷爷临终前的念叨,安利当时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找医生,而是拉着自己的手反复的说着这句话。那一年安利五岁妹妹三岁。

五岁的孩子带着三岁的妹妹,能生存下来,或许应该感谢光明教会爱的传播,扶贫助孤的政策,但安利从来不这样认为,因为幼小的他依然模糊的记得,爸爸妈妈的死乃至爷爷的死,都跟光明教会有关。当然这不妨碍安利坦然的去教会福利院领面包,或者像现在这样蹲在光明教会开办的学校窗台下听里面的教士讲课。

“传播爱与和平的光明教会出现以前,灾祸与兵乱充斥了人类的历史,让人怀疑人类已被诸神遗弃而且是天生就征战不休的种族,今天我们讲……。”今天讲的是历史,安利渴求所有知识,历史当然也不会放过,虽然对光明教会的每次赞美都会让安利的胃猛烈的抽搐。

“安利啊,为什么不进去听那?”正当安利听的入神的时候,教士维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利赶忙起身,向维利躬身行礼,并问候:“维利教士,早上好,光明神与我们同在。”他说的虽然恭谨但并没有回答维利的问题。维利好像也并不在意。转而问道:“你妹妹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安利恭谨的回答:“在圣教的帮助下,一切还好,感谢您跟教会一直以来的关怀。”维利点点头,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叹息一声,仿佛有什么要说,终究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安利看着维利的背影直至消失才站直身体,想了一会,又重新蹲下继续听课。

傍晚安利在救助会吃过晚饭并将一个黑面包藏在裤管里,才慢慢悠悠的开始向家里晃荡。

路过市场的时候,安利习惯性的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十足的感兴趣,很自然的他撞到人了。安利慌忙道歉:“对不起,先生。”

对方是一个衣着很随便,乃至于简朴的中年人,但白皙的双手又似乎显示着其生活非常优裕。对于安利的道歉,中年人不置可否,面带微笑的看着安利。右手不停的挫着左手食指,那里一个常年带戒指留下的白色印痕显然很有说服力,他犹豫许久才说到:“小朋友,我正在找住的地方,你可以帮忙吗?”

看到他挫指头的动作,安利脸色苍白的可怕,汗水瞬间爬满了后背,但吐字依然清晰平稳:“我家里空房间很多,先生可以跟我一起去看下,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中年人点点头,绅士的请安利向前带路。

镇子不是很大,安利家当然不会很远,实际上安利家很靠近镇中心,俩分钟就到了,别致的二层小楼,说明安利家以前生活还不错,但长久疏于修缮又使它稍显破败。

靠近门口的时候,安利大吼一声:“利亚,普盾,克莱尔,有客人来了”。然后他掏出一枚戒指,转身面对中年男士,弯着腰双手递了过去说:“先生,感谢您没有在街上拆穿我,如果您要喝口水,那么欢迎之至。但是我家里脏乱不堪,恐怕并不适合您久住,您请便吧,真的对不起了。还有再次感激您。”

中年人接过戒指,看着匆匆忙忙跑出来的几个孩子,玩味的笑着说:“我看挺好啊,我是可以交房租的哦”。

匆忙跑出来的孩子,都是衣衫褴褛,瘦弱不堪,勉强还算是健康。但面对一个衣着得体的成年人,也只能将胆怯与愤怒交织在脸上,虽然有一个孩子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根棒子。但依然只是显的他们有几分好笑与可爱,对就是可爱,因为几个孩子除了一个十三四岁的样子,剩下的绝对不会超过十岁。

安利没想到在展示了自己家就是个乞丐窝的情况下,这个中年人还是有想住下来的意思。一时有点呆住了。而跑出来的孩子们,则在听到房租俩个字后,也是吃惊的不知所措。最大的那个孩子,想了想,走到安利跟前说:“房子是可以租的啊,村那头的自然女神庙里,空的地方还有很多,我跟普顿,克莱尔可以住那里。”

这时中年男士又插嘴说道:“我只需要,三间房,不过要最大的那三间。”

“那太好了,安利,答应他吧。”克莱尔欢快的说:

“答应他,答应他。”孩子们的欢声让安利很无语。本来安利也很犹豫,虽然本意他并不打算让陌生人住在家里,但一份稳定的收入,确实诱惑蛮大的,可也不能在没商量好租金的前提下,就表现的这么积极吧。

安利满脸无奈的说到:“如果房租可以的话,当然可以商量。”中年男人呵呵一笑,随手扔出三枚银币,说:“先交三个月的房租,你看怎么样”。什么怎么样,简直是完美,亮晶晶的银币很是晃眼,晃的安利嘴角都是笑意,他光顾着高兴差点让银币掉到地上,慌忙麻利的接住。“好吧,先生,您请进。”安利接好银币后恭恭敬敬的摆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进入客厅,已经有孩子乖巧的准备好了大概是桌椅的东西,一摞书,或者大石头,简单的木板拼接,还算规整的围着一个快要散架的桌子。您请坐,安利向一块还算好看的板凳示意到。

看着虽然为简陋的设施而脸红,但依然故做淡定的安利。中年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坐下,说到:“我可爱的小房东,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些桌椅,虽然都很新意,但实在是小了些。”安利看着中年人瘦长的腿,很是窘迫难受。还好,马上有孩子合力搬来一个大空木箱子结束了安利的尴尬。中年人坦然的坐到大木箱子上。说到:“我叫修斯是一个孤身出来游历的人,现在走的有些累了,恰好碰到了这个还算安静的村庄,于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我想一个月一个银币租三间屋子,您看怎么样。”

一个您字,让安利刚退下去的红晕又爬上了脸庞。“当然可以,我亲爱的修斯先生,我叫安利.勃朗特,这是利亚、普顿跟克莱儿,我们都是孤儿。”

“嗯”修斯点点头,然后猛然起身向楼上走去,又抛下三枚银币说到“我决定包下整个楼上,安利跟我来一下”安利一摆手接住三枚银币,然后默不作声,跟休斯来到了楼上。

楼上同样的简陋,虽然还算整洁但绝对的家徒四壁。修斯来回张望俩下,好像想找个地方坐,但最后只能叹息一声。安利看懂了修斯的想法,但不打算再一次为家里的贫穷而窘迫,要知道,七个基本没有收入的孩子,(当然自己偶尔会有一点点不告而取的收入,但是这个镇上人尽管很朴素,自己依然不敢对本地人下手,自己几个伙伴是要在这里长久生活下去的。而外地人又不是很多。)只凭借一点点救济会的救助,生活了三年,当然会不得已卖掉些没用的家具。

修斯摇摇头,然后转身对安利说道:“小安利啊,我打算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只需要安静,虽然我有时候也喜欢小孩子,但并不希望长期面对,你要尽力不要让他们烦到我,你能保证吗?”

“是的先生,我可以。”安利老实保证到。

修又说道:“另外我是一个低调的人,希望你们帮我保持低调,可以吗?”

“可以,先生。”安利回答的毕恭毕敬。

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继续说道:“最后一点,快点给我讲讲你们七个小孩子是怎么聚到一起,并且生活的貌似还不错的,我非常的感兴趣。要知道即使在我生活的那个富裕的城里,你们这样的孩子也应该早已饿死了那。”

安利看着急不可耐要听八卦的修斯,惊的合不拢嘴,感觉自己八岁大的小脑瓜,已经完全跟不上修斯跳跃的思维了。

安利平稳了下自己的心情,说道:“任何地方都有孤儿跟乞丐,在我们这样不算富裕的地方当然会更多一点。但是我们面对的问题反而会少一点,只是贫穷的话,还不足以杀死我们这些本就贫穷的深山人。”修斯定定的看了他许久,确定安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说道:“知道吗?你根本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只有磨难才能使人迅速的成长起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如果你准备好了将你的故事说出来,我希望可以扮演那位聆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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