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追着边哭边跑的苏唐,最终在东海市中心的城市公园追上了。
不是林夕跑不过苏唐,只是他在追出来的时候,被很多人挡了,耽搁了不少时间。
认出他的人还拉着他问了一句:“你不是上次那个人吗?你跟苏唐是什么关系?”
林夕挣脱了那人的手臂,才追了出来,跟着苏唐来到了这里。
苏唐坐在一个树坛的树下,低声哭泣着。
林夕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然后静静坐下,将时常带在身上的纸巾放到她面前。
“生日快乐!”林夕说道。
苏唐看了看他,然后接过林夕手中的纸巾。
“谢谢。”声音听不出是冷漠还是热情,可能是被鼻音覆盖了的缘故。
“你……不要紧吧。”林夕试探性地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苏唐就又激动了。
她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林夕,大声哭了出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些。”林夕说道,虽然没有料到妹纸居然这么大胆,但是他也没有抱住她。
趁机吃豆腐什么的,林夕不屑!
把头埋在她的发丝上,嗯,用的海飞丝……
于是,听到林夕的话,苏唐哭得更大声了。
……
“我妈妈十三年前就死了,他是我妈妈救下的小男孩。”林夕认真地聆听着,抱着双腿蜷缩在那里诉说的苏唐。
“当我第一眼见到他和他妈妈的时候,我恨不得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我的妈妈要救他。”
“我没有那样做,我怕妈妈会怪我。”
“他和他妈妈一直都对我很好,经常来我家看我,但我就是不喜欢他们,或许是因为他的生命是因为我妈妈拿命换来的缘故。”
“虽然他很黏着我,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甚至,很讨厌他。”
“但是,对于我小时候的无理取闹,他很多时候都不生气,总是笑着看着我,让我很不解。”
“一个那么小的男孩,被我那样骂,他都不哭,也不闹。”
林夕注意到,苏唐说到这里笑了笑,虽然很隐晦,但林夕却是看到了。
“随着一年又一年的长大,我也渐渐接受了经常来家里的两个客人,但是,他却开始跟我告白。”
“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告白,很开心,只当是他喜欢我的一种表达方式,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说到这,苏唐再次沉默了半会。
“无数次的告白,令我越来越讨厌他,因为我一直当他是我的弟弟一样,可是我又无法对他做什么,因为他是我妈妈在这个世上生命的延续。”
“吴妈从小就照顾我和妈妈,对于他和他妈妈的到来也很热情。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有时我甚至怀疑,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但我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实在没什么根据。”
“难道仅仅因为我和他都信苏?”
苏唐抬起头,看着林夕问道。
“嗯……这个,一般人可能都会这么想。”林夕摸摸鼻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我学会了妈妈留在家里的古琴,他却跟着我学了钢琴和吉他,他说以后要和我一起演奏。再后来我考上了京华大学,没想到他也跟着去了。”
“于是我为了摆脱他,转到了东大,但是他却像跟屁虫一样,也跟着来了。”
苏唐又笑了,林夕看得出来,她挺喜欢苏连城这个弟弟。
但她害怕表现出来,被他误会。
“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明白,不可以再让他这么执着下去,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林夕点点头,然后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说的话对于他太重了,或者说一下子让他难以承受。”
“我没有选择,我只能这么做!”苏唐认真地看着林夕,坚定道。
……
林夕和苏唐聊了很久,因为林夕看了时间,已经九点过。
两人肩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刚才那个纸巾你已经用过了,可别再和我要生日礼物。”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林夕打趣道。
“你就是用纸巾哄女孩子开心的吗?”苏唐没有笑,但很认真地看着他。
“额,这个……”林夕有些手足无措。
“谢谢你。”苏唐走到林夕的跟前,然后在他的右脸蜻蜓点水般一吻。
林夕捂着脸看着她,有些喜悦,有些害羞,还有些慌张。
苏唐盯着他,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的笑犹如醉人的红酒,将林夕的脸渐渐染红。
……
东海大学后门这里的夜宵店,生意可谓四异常火爆。
无论是学生还是在职青年,以及那些每天坐着摩托车载客的摩托车司机,都会出现在这里。
有时,也会出现一些奔驰奥迪的车主来这里回味一番,当然,性感的美女也有极低概率出现。
用裴一东的话说,这里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
苏连城在这里,一个人独自喝着酒。
他需要醉倒,他不想让自己有任何的自我意思。
酒能让他得到最想要的感受,或许,喝醉了,在梦里,苏苏姐和他会再次回到以前的快乐时光。
他想喝,摊子的老板可不敢让他喝了。
如果喝出了问题,他是要负责任的。
“小兄弟,你是东大的学生吧,算老哥我求求你,别再喝了。”摊主收了苏连城几百块钱,让他包下了这桌。
但那几百块,可不够等别人出事后的医药费啊。
“老板,我有的是钱!难道我花钱买酒喝也犯法吗?”苏连城一声怒吼,把摊主吓了一跳,同时也引起其他客人的不满。
“TMD,有钱了不起啊?老板,再给我来一斤猪腰子!”有人不满道。
“好的稍等,稍等。”摊主示意那位客人消消火,然后无奈地去烤猪腰子去了。
苏连城打了个酒嗝,然后拿起桌上的酒瓶子灌了一口,亦步亦趋地走到刚才说话的那人桌前。
“我有钱就是了不起,就是嚣张,你们能拿我怎么样?”苏连城大笑道。
桌子围坐着四个壮年汉子,刚才说话的那人站了起来。
“你小子是失恋了?还是皮痒痒了?”汉子嗤笑,露出壮实的胸肌。
苏连城听到失恋两个字,突然一下,脑子就像炸了似的,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举起手上的酒瓶,朝那汉子砸了过去。
那汉子没有躲过,但只是砸在他坚实的手臂上,也没出血。
“你吗的,你小子是找死不是?”汉子的兄弟怒吼一声,然后抄起自己坐着的椅子。
摊主看见情况不对,赶紧跑过来救场:“各位大哥,小弟的摊子小本经营,别动手,别动手。”
汉子笑了笑,然后指着桌上的一整瓶白酒说道:“老板,没事,我也不是那种无赖,他只要喝了这瓶白的,我连道歉都不用他说。”
苏连城咧开嘴,露出白净的牙齿,拿起汉子指着的白酒,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吗的,大哥,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汉子的兄弟愤怒地拿起喝空的酒瓶,朝苏连城头上砸去。
眼见着酒瓶子就要砸到苏连城的头上,那汉子想劝也来不及了。
胆小的群众很多都蒙上了眼睛,摊主已经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叹息道:“完蛋了。”
“这位大哥,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