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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辽、金

韩延徽——忠孝不能两全

韩延徽,字臧明,幽州安次(河北廊坊)人。唐广明二年(公元881年)出生,青年时在燕帅刘仁恭帐下任燕都府文学、平州承事参军和幽州节度使等职。后又在刘仁恭之子刘守光帐下任幕府参军。刘守光自称皇帝,与周围的府镇都结了怨仇。有一次,韩延徽向刘守光苦谏,刘守光不听,并把斧子狠狠地扔在地上,说:“再有人来谏,斩!”韩延徽的同事孙鹤又来讽谏,结果被斩首。韩延徽因为当了多年的幕府参军,刘守光也就饶过了他。

辽太祖五年(公元911年),刘守光派韩延徽出使契丹求援借兵,耶律阿保机乘机将韩延徽扣留,让其称臣归附。韩延徽拒不受命,耶律阿保机大怒,将其拘禁,又强迫其牧马。后经皇后述律氏劝说,耶律阿保机又将韩延徽请回,待为上宾。不久韩延徽归附了契丹,成了阿保机身边的得力参谋。在阿保机征战党项、室韦等北部诸部落的军事行动中,韩延徽出谋划策,全力辅佐耶律阿保机,深得阿保机的信任。辽太祖九年(公元915年),耶律阿保机让出了契丹八部联盟长之职,自立一部,韩延徽协助阿保机建衙署,筑城郭,分市里,安置俘获和归降的中原汉人。自神册元年(公元916年)以后,韩延徽参照唐制协助阿保机营都邑,建宫殿,正君臣,定名分,立法规,并随同耶律阿保机及太宗耶律德光、世宗耶律阮西征突厥,北服乌丸,南取幽州,展疆拓土,立下了功勋,成为契丹国的佐命功臣之一。期间,不知什么原因,韩延徽弃辽而去投奔晋主。晋主打算把他留在幕府,但掌书记王缄嫉妒韩延徽,从中作梗,百般刁难。韩延徽于是便借口回家看望母亲,离开了晋主。回乡途中,路过真定,韩延徽拜访了老乡王德明。王德明问韩延徽下一步的打算,韩延徽回答:“再回契丹。”王德明说:“逃出来再回去不是送死去吗?”韩延徽非常自信地说:“自从我回来,契丹就像失去了手,失去了眼睛,我再回去,他们又有了手和眼睛,怎么会害我呢?”

韩延徽几经周折终于又返回了契丹。

这一天,有人来报韩延徽回来了,要求见太祖。太祖传令韩延徽觐见。见韩延徽进帐,阿保机突然大喝一声“斩!”刀斧手蜂拥而上架起韩延徽就走。述律氏大惊,赶紧劝阻。

当阿保机看到站在那里的韩延徽从容镇定的神态时,奇怪地问:“你不怕我杀你吗?”韩延徽微笑地回答:“不怕!”“为什么?”韩延徽道:“臣思母而去是孝,思君而归是忠。一代明君怎么会杀孝子忠臣呢?”一席话说得阿保机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延徽也。”

太祖当即封韩延徽为“匣里”。“匣里”契丹语意即“复来”。群臣山呼“万岁!”耶律阿保机从此更加重用韩延徽。任命他为政事令、崇文馆大学士。内外大事都与韩延徽商量决定。传说中的“四郎探母”,就取材于韩延徽回家探母这件事。

辽世宗时,韩延徽升任南府宰相。辽穆宗时,辞官回归故里。应历九年(公元959年)病逝,终年78岁。临终前,韩延徽卧在病榻上,双目紧闭。嘴里不断地叨念着:“忠孝不能两全。”恍惚间,他看到母亲正在远方向他招手。枣红马一声长鸣,腾空飞起,载着他向前奔去。忽然,他连人带马一起跌下悬崖,像一片薄纸,一根羽毛,一片树叶,飘飘悠悠,恍恍惚惚,堕入无边天际,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韩延徽去世后,辽廷追封他为尚书令、崇文公,葬于幽州。

韩延徽不仅效忠大辽,并且着力促进契丹民族与中原汉族之间的和睦相处。晋主派使者来辽,韩延徽托使者捎信给晋主,表示“延徽在此,契丹必不南牧”。即有我韩延徽在辽供职,辽就不会向南方发动战争。

韩延徽的儿子叫韩德枢。少年英俊,15岁那年,辽太宗看到他,对韩延徽说:“是儿卿家之福,朕国之宝,真英物也!”韩德枢未及成年就担当要职,而且关心百姓疾苦。当年东平府灾害严重,百姓,尤其汉人多有冻饿而死的。韩德枢主动请求去那里任职。他刚到任顾不得休息,便着手整顿秩序,救济灾民。接着“劝农桑,兴教化”。不过一年,老百姓便有了较为安定的生活。

韩延徽有两个孙儿,一是韩绍勋,一是韩绍芳。韩绍勋任东京户部使时,正赶上大延琳叛乱,韩绍勋被叛军所俘,叛军逼他投降,韩绍勋大骂,被叛军用锯肢解,至死仍怒骂不止。韩绍芳,重熙年间任参知政事。一次,朝廷讨论攻打李元昊之事,韩绍芳力排众议,反对出征。但兴宗不听,并把他降为广德军节度使。当他听到征元昊失败的消息后,呕血死去。

完颜宗翰——平辽伐宋,战功赫赫

完颜宗翰(1080-1137年),金朝开国功臣。本名粘没喝,汉译粘罕。小名鸟家奴,后改名宗雄,女真族,姓完颜,国相撒改长子。

智勇双全,为众所服。辽天庆五年(1115年),拥完颜阿骨打即帝位,继从征辽都统耶律讹里朵,掌右军,大败辽军于达鲁古城。天辅五年(1121年),谏言西征灭辽,任移赉勃极烈,佐忽鲁勃极烈完颜杲攻克中京(今宁城西大明城)。率偏师大败奚王霞末,平北安州,派完颜希尹经略近地,俘获辽护卫耶律习泥烈。与完颜杲会师奚王岭,追袭辽天祚帝,平定西路州县。继从阿骨打取燕京(今北京)。天辅七年(1123年),任都统,驻军云中。天会三年(1125年),拜左副元帅,自太原路伐宋、降朔州,攻克代州、太原,俘宋经略使张孝纯等,取泽州、怀州。五年(1127年),俘宋徽、钦二帝同宗族四百七十余人及硅璋、宝印、图书等大批财宝北还,北宋亡。同年七月,授铁券,除反逆外,余皆不问。继赴洛阳,镇压人民反抗,复取郑州,迁洛阳、襄阳、颖昌、汝、郑、均等州之民于河北,又派完颜娄室平定陕西州郡。奉命南下,进兵东平,取徐州,袭宋高宗赵构于扬州,迫赵构入海逃温州。八年(1130年),任国论右勃极烈,兼都元帅。十三年(1135年),熙宗完颜亶即位,拜太保、尚书令,领三省事,封晋国王。大定(1161-1189年)间,追赠秦王,谥桓忠。

骁勇善战,平辽有功

宗翰17岁即随联盟军队四出征伐。阿骨打起兵反辽,宗翰的建议多与阿骨打相合,甚得阿骨打信任。女真军队大破辽兵后,宗翰参与拥立阿骨打称帝。此后,他一直随侍金太祖左右,是金朝对辽战争中的一名勇将,同时又辅助国论乙室勃极烈阿离合懑工作。天辅五年(1121年)六月,金太祖任宗翰为国论移赉勃极烈(职掌与乙室勃极烈同),成为金朝最高统治机构——国论勃极烈制度的成员之一。

天辅二、三年间,金辽议和,议和失败,宗翰向金太祖两次提出兴兵伐辽,认为:“辽主失德,中外离心。我朝兴师,大业既定,而根本弗除,后必为患。今乘其衅,可袭取之。天时人事,不可失也。”金太祖接受宗翰的建议,于天辅五年十二月命完颜杲都统内外诸军,蒲家奴、宗翰、宗磐诸人副之,发动第二次大规模伐辽战争。天辅六年攻下辽中京(今内蒙古赤峰宁城)后,宗翰率偏师进逼辽北安州(今河北承德附近),与完颜娄室、徒单绰里合兵,大败奚王萧霞末,遂取北安州,并驻军于此。随后遣完颜希尹出兵经略近地,获辽护卫耶律习泥烈,得知辽天祚帝在鸳鸯泺,因杀其子晋王敖鲁斡,致群臣离心,而且其西北、西南两路兵马羸弱,不可用。宗翰即刻遣使,请完颜杲与其共同出兵进击辽天祚帝,金兵西进大破辽兵,天祚帝逃走,金兵攻下辽西京(今山西大同)。宗翰抚定西京一带州县,随即从金太祖攻取燕京。金太祖北返去世时,命宗翰为西北、西南两路都统,领兵追击辽天祚帝。

金太宗天会二年(1125年)二月,金将完颜娄室擒获天祚帝,辽朝灭亡。

破宋功臣,忠心耿耿

金灭辽后,见宋衰弱,宗翰与宗望等女真将领一再请求金太宗出兵攻宋。天会二年十月,金太宗下诏伐宋。以谙班勃极烈完颜杲为都元帅,统领金军;以完颜宗翰为左副元帅,与完颜希尹、耶律余睹等率军从西京攻太原;以完颜宗望为南京路都统,与阇母、刘彦宗等人自南京(平州)攻燕京,进逼东京(今河南开封)。宗翰率军南下,连取宋朔州、代州,围太原府,围攻数日不下,遂留银术可率部分金军围太原,宗翰率大军南下。天会四年兵至泽州(今山西晋城),宋所派使者至营,方知宗望大军抵汴京,宋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议和。宗翰遂率军北返,因太原宋军不降,乃留银术可继续围攻太原,宗翰返回西京。八月,金太宗再次发兵攻宋,以宗翰为左副元帅,以宗望为右副元帅,分别从西京和保州南下,先后攻克宋太原、隆德府、泽州、真定、临河、大名,十二月两支大军抵宋汴京城下,宋钦宗投降。次年四月,金军俘宋徽宗、钦宗及宋宗室、财物北上,北宋灭亡。

北宋灭亡后,宋康王赵构即位于南京(今河南商丘),是为宋高宗。重建的宋朝廷,史称南宋。天会六年(1128年)七月,金太宗下诏金军南下追击宋高宗。宗翰与宗辅所率东西两路大军南下,会合濮州,连取东平府、徐州,金军直抵宋高宗所在的扬州。宋高宗闻金兵南下,渡江南逃,宗翰、宗辅坐镇江北,宗弼率军渡江追击,金兵虽未追及宋高宗,但在江南大肆烧杀抢掠,于天会八年(1130年)二月带着大批财物从江南北返中原。天会十年,宗翰升任国论右勃极烈,兼都元帅,成为金朝最高的军事长官。

金军为攻宋,天会二年设元帅府以统领军队,灭北宋后,元帅府乃逐渐由单纯的军事机构向军政合一的地方统治机构演变,具有任免官吏、司法、征税等权力,控制着燕云诸州及北宋原统治的中原和陕西地区。元帅府下设两个枢密院,宗翰以左副元帅掌云中枢密院,驻西京;宗望以右副元帅掌燕京枢密院,驻燕京。时人称之为“东朝廷、西朝廷”。天会六年,宗望和燕京枢密使相继病死,燕京枢密院并入云中枢密院,从此整个华北都在宗翰的掌握之中。

灭北宋后,金在开封立宋朝降臣张邦昌为帝,号“楚”。南宋建立后,张邦昌投附宋高宗。天会六年金军再次南下,宋济南知府刘豫投降,奉事挞懒,意欲作傀儡皇帝,挞懒也有荐刘豫为帝之意。宗翰的心腹高庆裔建议宗翰抢先向金太宗荐立刘豫为帝,以免功归他人。宗翰依议行事,天会八年九月,刘豫得立,号“齐”,统治着金朝所占的原北宋统治地区。刘豫也从此投附宗翰,使宗翰实际上仍控制着整个华北地区。

天会十年(1132年),宗翰返上京。其时金太宗中风卧床不起,皇储谙班勃极烈斜也(杲)也已死两年,宗磐以己为太宗长子当立,金太宗也无意立他人。宗翰谋立年幼的太祖嫡孙合剌(完颜亶),以其幼小易制,遂与心腹完颜希尹同宗干(合剌养父)商议,共同入言于太宗,言之再三。太宗以此为祖宗法度,宗翰等皆大臣义不可夺,乃从之,遂立合剌为谙班勃极烈。合剌即后来的金熙宗。

此后,宗翰在中原地区的势力进一步发展,其实力甚至可与朝廷相抗衡。太宗在世时,曾设法限制和夺取宗翰所控制的元帅府的某些权力。如天会十一年八月即下诏夺元帅府的任命官吏权,改由朝廷选注。

天会十三年(1135年)正月,金熙宗即位,他在宗干等人的辅佐下,废除朝廷的勃极烈制,改行三省制,以相位易宗翰一派的兵权。免去宗翰的国论右勃极烈兼都元帅职,任太保、尚书令,领三省事,封晋国王,位居宗磐、宗干之下。完颜希尹被免去元帅右监军职,改任尚书左丞相兼侍中。高庆裔被免去西京留守职,改任尚书左丞。萧庆被免去平阳尹职,改任尚书右丞。至于韩企先在太宗朝即已被召入京,任尚书右丞相。至此,宗翰及其心腹丧失了军权,又离开了他们所控制的华北地区,完全被架空了。

两年后,金熙宗以贪赃罪斩高庆裔,并株连宗翰亲信多人。生性暴躁的宗翰坐视心腹亲信被杀,无能为力,未及一月便愤懑而死,终年58岁。死后,其心腹除韩企先外,完颜希尹等人相继罢官被杀。

宗翰被金朝历代君主视为开国第一功臣,死后,熙宗追封他为周宋国王,海陵王封他为金源郡王,世宗改赠为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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