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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张家界民俗大观园(1)

1.张家界节日

二月二,送社神

一月二,是张家界白族地区人们祭土地神的日子。俗称“祭社神”或“送社神”。

人们为什么要选在这一天“祭社神”呢。传说农历二月二日,是农业神土地爷的生日。传说中的土地爷,是主管一个村或一个寨的百事官,善良而活泼,勤劳而风趣,一直深受民间百姓尊敬和喜爱。于是,在春耕前,白族人家都要备好酒好肉祭祀一番,特别是在二月二日,人们还要到土地庙前举行祭祀礼仪,由白族男子主祭,用猪头肉,一碗米酒或鸡蛋做祭品,燃三炷香,叩三个头,祈求丰收。

土地庙是当地人们自觉请岩匠搭建的,五六块岩头砌成,正面有个小孔,像寺院的大门,屋有顶篷,棱角分明,极像寺庙;小孔中间立有一尊用石头凿成的神像,胡子长长,眼睛大大,拄根拐杖,面带笑容,这就是传说中的土地爷了。土地庙都有名字,一般按庙所在的地名起名叫“××土地”。也有按地形命名的,如地形像剪刀,土地爷的名字就叫“剪刀峪土地”;地形像脸盆的,土地爷的名字就叫“脸盆凹土地”。有的地方一个村就建有三至四个土地庙,有时一个寨子也仅有一个土地庙。祭土地神时,有些地方还同祭稷神。“稷神”是农作物的综合神。在《礼记·祭法》中有“厉山氏之有在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认为稷。”在白族中至今还遗留有祭谷魂的仪式,正是祭稷神的原始形态。祭品中的猪脑壳肉,不能用斧分开,要一个完整的煮熟的猪头,猪头两鼻子孔中各插一根猪尾巴,意思是说,土地爷保佑农业丰收要“善始善终,有头有尾”。酒,要上等好酒;菜,要新炒的鲜菜。等燃放鞭炮后,白族男人会用酒一碗,谷子一捧,洒向四方,念祝祷辞:“管稻谷的土地,管高粱的土地,管果树的土地……我用花花的碗,盛着我没喝过的好酒,先给你喝……我用漂亮的木盒,端着人间最香的肉,先给你吃……你要管好你管的事,不要叫病虫瘟疫伤害庄稼,不要叫风雨冰雪糟蹋庄稼,不要叫水火毁灭庄稼,不要叫六畜生病……”。祈求土地神保护庄稼。如果在翌年,主人家的稻谷丰收了,六畜兴旺了,家底也丰厚了,主人家仍会祭祀一番,日子仍选择在古历二月二日这天。这次主人家的祭祀仪式更气派体面。主人家一定会请当地戏班子唱一台戏。戏的节目就有歌颂土地功德的。如桑植一些山区,在二月二这天演《给土地做生》、《土地爷报喜》等傩愿戏,戏中的土地神当由还傩愿的老师傅演。扮演土地神的老师傅穿着古装,戴着白须,拄根杖,弯着身体在台上唱歌,引来台下无数掌声。白族人不认为祭祀土地是一种迷信活动,而认为是给土地爷隆重过生日,是农家人们热爱土地回敬土地的一种报恩方式。土地爷一年四季保护庄稼保佑农民丰收,给土地爷祝寿是人们的美好愿望。因而每逢二月二这天都要举行一些民间仪式祭祀土地爷,祈求丰收,祈求平安,祈求幸福,年年不变,逐渐形成风俗。

三月三,蒿子节扎蛇眼

农历三月初三,张家界一带的土家人要过一个蒿子节。其习俗是在山野中将艾蒿采回来,捆扎成束挂在门上,有避邪之用。有的把蒿子洗净切碎,拌上糯米或黄豆粉,捏成圆形蒿子粑粑,放入甑中蒸熟,即可取出食用。

张家界的土家人还有“三月三,蛇出山”之说。为防蛇出山伤人,有的地方有扎蛇眼的习惯,即把香甜食物拌上艾蒿和其他药物,扎入蛇洞让蛇来吃,蛇吃了会死去,这种风俗即叫扎蛇眼。

四月八,牛王节牛歇耙

“四月八,牛歇耙”,在张家界地区土家族人民居住的地方,每年古历四月初八是牛王的生日。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清扫牛栏,把牛洗得干干净净,给牛喂上好饮料,哪怕再忙,主人家也不许牛劳动,让牛歇息。主人还要杀鸡宰鸭备酒祭“牛栏神”,随后给牛灌白酒,喂鸡蛋,煮黄豆粥,还要唱一首《祝牛王歌》。其歌词是用土话唱的,译成汉语是:“牛王大哥喂,你是世间最苦的哩,做一年阳春呢,嘴里塞一把青草,正二三月呀,落瓢瓜大雨,主人要黑夜整田,火把捆在你的角上,雷公也为你助威呀,新打的缆索扯断了,你苦不苦?拖缆索的地方,架枷档的地方,活肉变成死肉,疤子堆成堆了,你累不累?牛王大哥喂,今天是你生日,使劲吃饱饭,明天好整田嗬,嗬嗬……”主人边唱边哭,哭到伤心处,还跑到牛面前直拍牛膀背,表示对牛的敬重。

关于牛生日的来历,土家族有一个民间传说:“古代土家族先民曾以野菜野果为食,生活非常艰辛。有一天,牛王陪着玉帝来到人间。当牛王看到凡人没有饭吃,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时,实在不忍,就请玉帝大发慈悲,给凡人粮食种,让他们吃饱肚子。玉帝吩咐说:“就叫凡人三天吃一餐吧”。牛王欢欢喜喜到来凡间,给土家族人送来了许多粮食,并传授耕种方法,可牛王把玉帝的圣旨传错了,它叫凡人一天吃三餐。土家族人有了粮食,一天吃三餐,肚子饱了,日子好过了,常常乐不可支,敲着鼎罐盖,跳着摆手舞,唱着山歌,闹得玉帝不得安宁。于是玉帝又对牛王说:“土家族人吃饭后没事做,你去把粮食地里撒些草籽种,意三步撒一把,让土家族人薅草吧!”这回牛王又弄错了,它走一步撤三把草籽种。这回粮食地里长满了青草,薅也薅不完,人们边薅边骂。玉帝知道后,生气地对牛王说:“都是你把好事做成了坏事,土家族人有做不完的功夫,天天怨恨我,你下界帮凡人拖犁拉耙做阳春去吧,赎回你的过失,饿了就吃地上的青草。”四月初八那天,牛王下凡了,它从此以后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帮农民耕田耕地,吃的都是青草。土家族人为了报答牛王,于是把四月初八定为牛王的生日。

六月六,覃垕王晒“龙袍”

覃垕王,名文王。1311年(元武宗四年)出生在茅岗峒(今湖南张家界市永定区温塘镇),长大成人之时,元朝蒙古贵族加紧压迫人民,迫使广大农民纷纷起义,覃垕王以酋长身份率众赶走茅岗都元帅世袭土司吴敬、吴邀父子,参加红巾军陈友谅的大起义,陈友谅任覃垕王为慈姑州安抚使(令慈利一带),安抚百姓恳复从蒙古官兵手中夺回的田土。后来陈友谅在江西鄱阳湖水战中被朱元璋击败,武昌相继失守。接着朱元璋又占洞庭湖滨湖一带,实行“招来流亡、计口授田”覃垕王归顺,继续留任慈姑州安抚使官职。

公元1368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建立明朝。对日益强大的覃垕王存有戒心,在军师刘伯温的献计下,施用调虎离山之计,调垕垕王为湖广理问(高级法官),实行“以蛮治蛮”,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巩固始建的封建王朝。覃垕王对此十分不满,识破了朱元璋的计谋,拒戴“理问”乌纱,联合八鼓皮十八峒土司奋起义师,在今属慈利、大庸、永顺、桑植、鹤峰一带厉兵秣马,领导兄弟民族百姓展开抗明斗争,反对民族压迫。

山雨欲来风满楼,朱元璋眼看危在旦夕的军事势头,速派湖广平章(省长)、杨琼率大军征剿垕王,与覃王在覃家城(今慈利永安渡)、百丈峡、肖家峪(二卡子)、温塘关等四地激战。因兵力悬殊,垕王退守茅岗寨及附近巨大溶洞中深藏若虚,凭借山高密林道路崎岖的天险,阻住杨琼官兵前进。杨琼眼看硬打失败,另搞软硬兼施,派下属黄永谦到茅岗寨诱降,偷鸡未得反丢一把米,被覃王扣留做了人质,落得一个进退维谷的绝境,无路可走。

前方军情告急,逼得朱元璋撤调杨琼,换派汉夏侯周德兴率领三万人马继续围剿垕王,同样束手无策,望山哀叹,有诗为证:“官兵逼进半山腰,山势陡峻路一条。一夫当关难通行,遥望寨顶红旗飘。”双方一直对峙到洪武四年五月。

朱元璋为了巩固他的封建王朝,竭尽全力镇压农民起义,推行横征暴敛。派靖宁侯曹良臣率大军南下,与周德兴会攻茅岗寨。被官兵围困几年的覃垕王,与十八峒土司断绝了联系,粮草被切断,处境日渐困难。这时,周德兴又施阴谋,加官封爵,收买覃垕王女婿朱思济,诱覃垕王下山和周德兴谈判,糊涂一时的覃垕王,在龙伏关宴上中计被俘,跟随囚解南京,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惨遭失败。洪武四年农历六月初六日,朱元璋下令把覃垕王押到南京帝王宫午门外剥皮杀戮,肉皮悬挂在午门楼上曝晒扬尸。这是流传至今的故事——六月六覃垕王晒“龙袍”。

民间传说,覃垕王被剥皮后,身上有九条龙形胎印,他屋后的竹林全炸开了,每一根竹节,都有一匹未成形的竹人竹马。因为覃垕王等了三年,没等得起六个月,性急所以当不成皇帝。为纪念覃垕王六月初六被杀,晒皮,覃姓土家人在这一天不在外晒衣服。(覃葛搜集)

端午水多,七月鬼多

采风在张家界,你可知晓七月中旬的“鬼节”?

俗话说端午水多,七月鬼多。相传,古历七月初一到十五日,十殿阎王把无罪的列祖列宗的灵魂,从阴曹地府鬼城丰都放回家中,一看健在的沿袭子孙,二取阴间的零用钱,故称七月中鬼节。

“鬼节”中,阳间的凡人,家家户户,必须打扫神龛和中堂,虔备香帛,把备具的冥帛(纸钱)封成大包袱、小包袱。上写中元寄钱,孝孙某某,上奉始祖某公老大人,迭至已殁先人,内亲外戚,本音堂上老少一脉英灵,地盘业主古老前人,此方上下五音男女孤魂等众,大包袱、小包袱几封,魂下收用。

在七月上半月内,阳间孝子贤孙,讲究禁忌:禁理发、免刺祖先眼睛。夜间室外不放板凳,以免祖先风餐露宿……这些禁忌,人人毕恭毕敬恪守祖训。

七月十五夜晚,是隆重祭祖的大节。善男信女在室外天坪里,供上酒肉瓜果香帛祭祀之仪,撒酒于地,大鸣鞭炮,焚化封好的大小包袱。此时此刻,熊熊的包袱火光,照得天坪通明,缕缕香烟缭绕直上云霄。信徒们伏祈默首,一幅子孙繁荣昌盛的气氛呈现在人们的面前。祖先临上,得到焚化的冥钱,高高兴兴地赴扬州赶会去了。

七月中鬼节烧月半纸起于何时?在土家族告祖词中就有“以褚作串,始干两晋”的记载,沿袭至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了。当然,这仅仅寄托了对已逝祖先的追思。

九月九,天子会

张家界上最隆重、最古老的节日,莫过了九月九日赶“天子会”了。

这一天,各寨精壮后生,一个个挎弓佩刀,穿草鞋,打绑腿,打扮得像武林斗土一般;妇女儿童,则簪花插朵,装饰得鲜鲜亮亮。他们由本寨首领领着,浩浩荡荡,聚集天子庙“赶会”。按规矩,先由庙祝宣布祀礼开始,接着就吹牛角号,擂牛皮鼓。然后是身披法衣、手持师门的巫师登上祭坛,且舞且念。与会者都面跪向王天子像前,顶礼膜拜。接着,巫师将预先剪好的纸人、纸马或纸坨坨照天烧化,叫做“阴间招兵”,说是向王天子死得不服,给他招兵买马。最后,便是进行娱乐活动和物资交易:有唱大戏的、玩龙灯、舞狮子的,也有唱山歌、跳仗鼓舞的。什么兽皮、岩蜂蜜、药材、盐巴、花带、粗布……都可以趁此机会进行交易。“灭子会”一般赶一天一夜,也有赶两天两夜的。凡寨民与外人有词讼之争,或家族中有犯族规、伤天伦的,均由“天子会”庙祝们出面调处,谓之“天子审”。

那么,这“天子会”是怎么必起来的呢?

相传,向王天子兵败落马峪后,退踞神堂湾,与官军周旋,终因粮尽水绝,只好跳崖自尽。他死的那天,正好是九月九日。向王天子殉难后,四十五里张家界冤气冲天,日月不明,草木不生;神堂湾里,整日骡嘶马鸣,杀声不绝。皇帝得奏后,才晓得“土蛮”不好欺,于是封向王为一朝阴间天子,并钦准在张家界修建天子庙。于是,建一座,亮十五里,建第二座,又亮十五里,直至建了第三座,张家界才云开雾散,日月复明,草木才开花结籽,五谷才生长成熟。尽管如此,向王的后裔仍然常常受到朝廷的刁难与迫害。

永乐年间,皇帝在京城大造寺庙,降旨征收张家界香楠木,并指令由一个叫向十二公的小吏负责采伐押运,误期以抗旨究办。张家界香楠固然多,但要从那深山大谷里根根挑选,做到无疤无节、箭杆笔直、大小相当,可不是个简单功夫。加上木材又是生的,三四十人都难得扛上肩,所以延误了向皇上交树的日期。皇帝正无处找岔子,便降罪下来,将向十二公打入死囚。又敕令他儿子向大雷替父赎罪,继续监运楠木。

向大雷为了拯救父亲,便四处奔走,邀来两百个向氏兄弟,日夜采伐。他们先赶在严冬,在坡地洒水结冰,把楠木溜下金鞭溪,再将树蔸挝眼,用树条串成排,一路下索溪、入澧水、进洞庭。可是,排到洞庭湖后,风大浪高,排被打散,楠木全部漂敞。向大雷屈指一算,皇上指定的日期已近,若再误期,必定得个满门抄斩之罪。向大雷和众兄弟心急如焚,有的忍不住对洞庭湖嚎啕痛哭,有的咒骂皇上无道,也有的埋怨他们的老祖宗向王天子:你不该给儿孙留下祸根呀!向大雷想方设法打捞,但都是劳而无益。眼看已经绝望,只等着皇上定罪了。向大雷卟通一声向西跪下,泪流满面,说:“天子公公啊,天子公公,您睁开眼睛看看后人遭的孽呀!您若能保佑漂散的楠木再聚拢来,俺一定永远敬奉您,年年九月九日祭祀您……”

向王天子显灵了,漂散的楠木又聚在一起了。于是,有了九月九赶“天子会”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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