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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天,张财主的长工打柴回来,在院子掉落一根柴禾。张财主当即将长工推倒在地,破口谩骂。他的外甥二虎见了,便上前劝解。他蛮不讲理,猛向二虎扑去。二虎慌忙招架,失手打落他两只门牙。他一怒之下,跑到县衙,告二虎“不孝”之罪。

二虎急忙找张银河想办法,张银河叫他附耳过来,等二虎把头凑近,便乘势轻轻地咬他耳朵一口,然后笑着在状纸上写下“咬耳撤牙”四个大字给他。

第二天过堂,二虎呈上状纸,请县官验伤。县官见二虎耳朵还有血迹,便大骂张财主:“你咬他的耳朵,反来告他打落你的牙齿,你无事生非,是怕我清闲吗?左右,赏他20大板!”

月亮弯弯弯上天钱六姐的叔公种田,舅公做弓箭卖。

一年中秋,钱六姐晚上同嫂嫂一起陪叔公、舅公赏月。嫂嫂笑着对钱六姐说:“小才女,你能以月亮和我们三人为题,即席吟一首诗来吗?如果吟不出,月饼到明年中秋才给你吃!”

叔公和舅公一听,连连叫好。钱六姐望了他们三人一眼,吟道:

月亮弯弯弯上天,

犁辕弯弯弯在田,

弓儿弯弯长街卖,

绣鞋弯弯嫂脚前。

等六姐吟罢,嫂嫂得意地说:“头一句就错了,小才女,月饼等明年才吃吧!”六姐问:“我有什么错?”嫂嫂指着一轮明月说:“月亮这么圆,你却说成是弯的,还说没有错?”六姐笑道:“这不是我错,错的却是嫂嫂。中秋的月亮本来是圆的,嫂嫂嘴馋,错把它当作月饼咬去大半边,所以变成弯的啦!”

三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避九

钱六姐聪明伶俐,她爷钱九公见人就夸:“我那乖孙女,不但会吟诗对句,跟我说话,还从来忌讳不提‘九’字哩!”

张老九和李老九不服气,商量要出九公的丑。这天,他们乘九公上街,便来找六姐,说:“九公在家吗?”六姐答道:“我爷有事上街去了,两位老爷爷有什么事,请把话留下吧!”张老九说:“那你仔细听呀!”说着就念了起来:

张老九,李老九,相约明天九月九;炒上九盘青韭菜,九公去喝九盅酒!

张老九说罢,就和李老九一起出了门,偷偷躲在屋后等好戏看。不一会,九公回来,六姐便对他说:

姓张姓李二七公,相约重阳喜相逢。

扁葱炒上三六盘,邀爷去喝四五盅。

钱六姐把“九”字全撇得干干净净,张老九和李老九不得不折服。

割肉还母

一天,有个老妇人拦轿向县官告状,说儿子从不赡养她。

县官大怒,立刻判她儿子每月供养她3斗米,20年就是72石,一次交清。老妇人的儿子硬说一次无法拿出来,县官决定要将他打入监狱。

钱六姐在一旁听了,便为老妇人的儿子求情。县官很是恼火,当得知她是才女钱六姐的时候,便想难难她,问:“依你说,该怎么办?”钱六姐当下问老妇人,她儿子出世有多少重。

老妇人回答是6斤4两。钱六姐随即吟道:

儿子本是娘身肉,十月怀胎娘生育。

如今儿子不养娘,割他6斤4两肉。

县官听了,连连称好,命令衙役动手割肉。老妇人的儿子吓坏了,慌忙向县官求饶,答应好好赡养母亲。

王爷的脑袋

巴林王到北京值班朝觐,回来过年。巴林的大大小小官员,一齐拥到90里外的孟都岗上迎接王爷,设筵洗尘。行脚僧沙格德尔听说了,特地赶来。王爷正在开怀痛饮,沙格德尔突然挤到他王爷的面前,放声大哭:

王爷呵,一路上没有受累?

王爷呵,见到你我真高兴!

王爷惊讶地:“人们都为我回来而欢笑,你哭为什么?沙格德尔哭得更起劲:

王爷带着脑袋回来,

我高兴得不能不哭!

王爷暴跳如雷,沙格德尔立即破涕为笑,说:“王爷,你还不知道,让我告诉您吧!当年您大爷到北京朝觐,天天到妓院鬼混,到头来不但掉了王爷的爵位,连脑袋也赔了出去哩!

王爷自从去了北京,我日夜在担忧,怕您也像您大爷那样,被一辆篷车将您的无头尸体拉回来呀!谁知王爷您脖子上还顶着个脑袋,生龙活虎地回到巴林,怎能不叫我高兴得流泪呢?!”

王爷见沙格德尔揭他祖先的臭老底,非常恼火,可他说的却全是事实,治他不得,便叫左右请他到别的帐篷里喝酒。

登巴还债

阿古登巴借了财主三木碗青稞,财主硬要他还三口袋。登巴还不起,财主说:“明天我到你家拿东西抵债,我指哪三样,你就给我哪三样!”

第二天一早,登巴起来就将狗拴在大门口,又把手磨放到门上去,然后找来一堆破鞋臭袜扔在楼梯口。

财主到来,狗朝着他猛吠。他指着狗对登巴喊道:“这恶狗要咬人,快把他牵走!”登巴立即牵开了狗。财主又指着门上的手磨叫嚷:“这样放磨子,你不怕砸伤人吗?”登巴马上取下手磨。财主进去正想上楼,突然一阵臭味扑来,他急忙掩着鼻子,指着破鞋袜大骂:“把这些臭东西堆在这里,你不让我上楼啦?”登巴连忙把破鞋袜搬走。

财主上了楼,瞪着眼搜索了一遍之后,说:“好,你看我指吧!”登巴说:“刚才你指过了啦!”财主吼道:“胡说,我指过什么呀?”登巴数给他听:“你一到门前就指了狗啦,来到门口就指了手磨啦,上楼时又指了那堆鞋袜啦。你要的东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你去拿吧!”财主一听差点儿气昏过去,一边骂着一边走了。

有生有死

有个又贪婪又吝啬的财主,家里有很多用不着的铜锅,但从来不肯借人。一天,阿古登巴向他借一口铜锅用两天,讲来讲去都不肯借,最后,阿古登巴付给他租金,才答应下来。两天后,阿古登巴将铜锅还给财主,在锅里放了一口小锅,说:“这是你的铜锅生的儿子,恭喜你呀!”

过几天,阿古登巴又来借锅,财主不再收他的租金,说:“如果锅再生儿子,给我送回来就是了!”果然,两天后,阿古登巴还锅时,又给他带来个“锅孩子”。

财主想,可惜锅是铜的而不是金的,要是有口金锅转眼就发大财啦。于是,他用金子做了一口大锅,等阿古登巴第三次来借,便给了他。谁知过了很久,阿古登巴还不来还锅,财主便上门来找他。阿古登巴哭丧着脸对财主说:“你的锅死了,裂成碎块。我看没用,便把它给了穷人啦!”财主一口咬定锅不会死,阿古登巴理直气壮地说:“有生就有死,既然你的锅能生孩子,当然也会死掉的嘛!”

财主说他不过,捶胸大哭起来。

给大阿訇理发

阿凡提当理发匠,大阿訇来剃头,总是不给钱。阿凡提很生气,想狠狠整他一下。

有一天,大阿訇又来理发了。阿凡提先给他剃光了头,在给他刮脸的时候,问道:“阿訇,你要眉毛吗?”

“当然要!这还用问!”阿訇说。

“好,你要我就给你!”

阿凡提说着,飕飕几刀,就把阿訇的两道眉毛刮下来,递到他手里。

大阿訇气得说不出话——谁叫自己说过“要”呢。

“阿訇,胡子要吗?”阿凡提又问。

“不要,不要!”大阿訇连忙说。

“好,你不要就不要。”

阿凡提说着,又飕飕几刀,就把大阿訇的胡子刮下来,甩在地上。

大阿訇对镜子一看,自己的脑袋和脸都刮得精光,简直就像个光溜溜的鸡蛋。这一下他可气坏了,就大骂起来。

“得啦,得啦,你还生我的气吗?”阿凡提说,“这不都是遵照您的吩咐做的吗?要是能依我的话,不要说眉毛胡子,连您的头发,我本来也不愿意剃哩!”

肉汤的肉汤的肉汤

阿凡提打猎时捕获了一只野山羊,当天吩咐妻子煮了一锅肉,请来自己所有的好朋友吃了。

第二天,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来到阿凡提门口,说道:“阿凡提,我们是你的朋友的朋友,也盛情地招待我们一下吧!”

“好,请各位到家里。”阿凡提把他们带到家里,把朋友吃过的骨头在锅里煮了煮,给每人面前端去一碗汤说:“请客人们乘热喝吧!”

来人们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汤,阿凡提?”

“这是肉汤的肉汤啊!”阿凡提说。

游手好闲的人,只好每人喝了一碗走了。

第三天,远方的几个陌生人骑着大马来到阿凡提家,自我介绍说:“阿凡提,不认识我们吧?我们几位都是巴依,是你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听说你打来了只野山羊,还挺肥哩!请你不要吝啬,招待招待我们吧!”

阿凡提请巴依坐到屋里,在洗衣服的大木盆里和了一盆泥糊糊,端到巴依们面前,又给每人手里递了一把小木勺儿,说道:“高贵的巴依们,喝呀,喝呀!这是肉汤的肉汤的肉汤呀!”

月光和井水

冬天夜里,皇帝盖了四十条被子还嫌冷。他召来阿凡提,对他说:“阿凡提,你要能穿着单衣裳在院子里过一夜,我就输给你一百个元宝。”

“行呀。”阿凡提马上脱下棉衣交给皇帝,上院子里去了。

北风吹在身上,像刀子割一样。阿凡提一眼看见宫墙脚下有个石滚子,便过去推起石滚来。他转过来,转过去,一直转到天亮,不但不冷,还热得出了一身汗。

皇帝清早醒来,心想阿凡提一定冻死了。哪知道打开窗户一看,阿凡提正在院子里高高兴兴地兜圈子跑着呢。皇帝舍不得那一百个元宝,想好了主意才叫阿凡提过来,问道:“昨天夜里有月亮吧?”

“有月亮。”阿凡提回答。

“那就算不了什么啦。”皇帝说,“有月光照着你,多暖和呀,哪里会挨冻呢。不用说你,就是我,也能在月光下光着身子过一夜。”说完,就把阿凡提打发走了。

几个月以后,皇帝和大臣们去打猎。那时候正是夏天,戈壁滩上热得像大火烤着似的。皇帝和大臣们渴得受不了,便赶到阿凡提家,想讨口水喝。

阿凡提正在井口上坐着。皇帝喊道:“有凉水吗?快给我喝!”

“有,有,你过来!”阿凡提说。

“水在哪儿?”皇帝走过来问。

“就在这儿呀。”阿凡提请皇帝走上井台,弯着腰朝井里看。

“叫我看井水,就不渴了吗?”皇帝生气了。

“陛下!”阿凡提说,“月光照在人身上,都能叫人暖和。

难道您看着井水,还不能解渴吗?”

什么声音最好听

一天,阿凡提去朋友家作客。那位朋友是个爱好音乐的人,他拿出了各种乐器,一件一件的演奏给阿凡提欣赏。

一直过了中午,阿凡提肚子早就饿了,那位朋友还在没完没了地拨弄乐器,还问道:“阿凡提!世界上什么声音最好听呢?是独塔尔还是热瓦甫呢?”

阿凡提回答说:“朋友,这会儿,世界上什么声音都比不上饭勺刮着锅的声音好听呀!”

酥油差

古时,乃东地方差役繁多,老百姓的负担很重,仅酥油差一项,就弄得个个叫苦连天。为了交酥油差,家家户户都把挤到的牛奶全打成酥油缴给乃东王。聂局桑布整天在想,要乃东王免去这项苦差。

一天,聂局桑布在做靴子,旁边有头小毛驴站到母驴下面吃奶。这时,乃东王正好在屋顶平台上散步,聂局桑布故意大声喊孩子:“喂,平错,我叫你好好看住小毛驴,别让它吃母奶,你又跑哪儿去啦?小毛驴把奶吃光了,咱拿什么交酥油差呀?!”

国王听了很生气,立即命人把聂局桑布叫来,骂道:“聂局桑布你这坏蛋,怎敢拿驴奶做的酥油让我吃?”聂局桑布假作惶恐地说:“请您原谅,我实在交不起牛奶酥油,不得已才用驴奶去做呀!”国王吼道:“驴奶吃了会变傻瓜的,难道你不晓得?快到仓库里去,把你们缴的驴奶酥油,统统给我扔掉!”

聂局桑布马上把穷朋友叫来,将乃东王仓库里的牛奶黄油酥,一包包扔了出去,然后悄悄地分给穷人家。乃东地方的酥油差,就这样免掉了。

国王挖智慧

百姓们背地里骂国王昏庸无能,是个糊涂虫。国王知道了,很想在脑袋里塞满智慧,便去找阿凡提。

国王问阿凡提的智慧是怎么得来的,阿凡提答道:“这很容易,陛下扛把锹跟我走就可以挖到啦!”国王高兴死啦,心想这次找到智慧,除了把脑袋装满外,还要带几箱回去留给子孙后代。来到荒滩上,阿凡提叫国王脱掉王袍,一起动手挖土。国王挖呀挖呀,直挖到两手起泡仍不见智慧,生气地问阿凡提:“怎么智慧连影儿也没有?阿凡提,你敢骗我?”阿凡提很认真地说:“别着急,陛下。您就一直挖吧,今秋开出这片荒地,明春再种上智慧,到夏天才有收获呀!”国王又问:“你说的智慧是粮食吧?”阿凡提笑道:“对,对,陛下今挖了半天土,变得聪明些了。正因为您平日不动手,只享受老百姓用血汗换来的粮食,所以脑子里没有智慧,才跟我来寻找呀!”

世上没有

阿凡提开了间洗染店,因为手艺好,生意很不错。一个黑心财主见了,便设法刁难他。这天,财主拿一匹布来找阿凡提,阿凡提问他染什么颜色。财主说:“染一种叫‘世上没有’的颜色,不是红的、不是蓝的、不是黄的、不是黑的……连白的也不是,晓得吗?”阿凡提把布接过来,说“晓得,晓得,我一定照你的话去染!”财主跟着又说:“到时你染不出这种颜色,老爷就砸了你的洗染店,知道吗?”阿凡提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

来这里染布的人听了,都替阿凡提担心。财主见阿凡提把布锁进柜里,得意地问什么时候来取。阿凡提答道:“你就在‘世上没有’的那一天来取吧。那天不是星期一,不是星期二,不是星期三,不是星期四,不是星期五,不是星期六,连星期日也不是!”

财主白白赔了一匹布,气得老脸黑的像块臭驴肝。众人见了,拍掌大笑起来。

挂在窗子上的脑袋

阿凡提好客,很多人都喜欢跟他交朋友。常常到他家里喝酒。这些朋友当中,有个人很吝啬。

一天,他装个样子,虚情假意地对阿凡提说:“亲爱的纳斯尔丁,你来我家作作客吧,我用上等的葡萄酒和烤羊肉招待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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