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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喀琉斯重新上阵

双方军队在经过艰苦的鏖战后稍事休息。特洛伊人从车上卸下马匹,还来不及用膳,就立即集合共同商议如何作战。大家围成一圈站着,不敢坐下,因为他们生怕阿喀琉斯会再来。

这时潘托斯的儿子波吕达玛斯走了过来。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能占卜未来,他劝大家趁着天黑赶快撤回城去。“如果阿喀琉斯重新披挂上阵,等到天亮他就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到那时候,逃回城去就困难重重了。因此我提议所有战士都到城里过夜,那里有高大的城墙和坚固的城门,可以保护我们,明天早上我们再上城墙。如果他真的从战船上下来围攻我们,我们也能抵挡住!”

赫克托耳听了他的发言站起身来,责备地说:“波吕达玛斯,你的这些话真让人扫兴。现在,宙斯保护我们,已让我们取得了胜利,我们已把亚各斯人赶到了海边。你的建议显得我们多么软弱,没有一个特洛伊人愿听你的话。我命令,今晚让所有的士兵都饱餐一顿,并且加倍警戒。如果有人为他的金钱和财富担心,那么就让他把家产拿出来宴请大家,当然,让我们自己的士兵来分享,总比被希腊人拿走要好些。明天清晨,我们将向希腊战船发起攻击。如果阿喀琉斯真的参加作战,那是他自找倒霉!我将坚持战斗,与他一争高低。”

特洛伊人没有听从波吕达玛斯提出的明智提议,却对赫克托耳不理智的决策欢呼雀跃,并且开心地开怀畅饮,饱餐一顿。

在希腊人这边,他们彻夜哀悼帕特洛克罗斯。阿喀琉斯悲愤地说:“现在,命运女神已经决定让我们在异国浴血奋战,也许我将不能回到我年迈的父亲珀琉斯和母亲忒提斯的身边,那时特洛伊城前的黄土将会掩埋我的尸体。帕特洛克罗斯哟,命运注定我要死在你的后面,因此我在没有夺回赫克托耳的铠甲,并拿到他的头颅以前,我还不能参加你的葬礼。他是杀害你的凶手,我要拿他的头颅向你献祭,并且还要向你献祭12个特洛伊的贵族子弟。亲爱的朋友,现在你暂且在我的船上安息,等我完成使命吧!”他说完,便命人准备温水,给阵亡的英雄净身,涂抹香膏。然后,他们将尸体抬起,放到床上,从头到脚盖上一条贵重的亚麻布被,再盖上一件罩袍。

这时,忒提斯已到达赫淮斯托斯的宫殿。宫殿像星光一样灿烂、美丽而坚固。它是跛腿的赫淮斯托斯为自己建造的铜殿。忒提斯看到他正在忙碌地工作,正在铸造20只三脚鼎,每只铜鼎下都装有金轮,这样,它们用不着人推,便可以自动滚到奥林匹斯圣山的大殿内,然后再滚到神祇们的房间里。这真是令人惊奇的珍品。这些三脚鼎除了耳柄以外均已完工。他正汗流浃背地挥舞锤子,要把耳柄钉在合适的地方。他的妻子,美惠三女神之一的卡律斯牵着忒提斯的手,领她坐在一张银椅子上,并且把一张踏脚凳放在她的脚下,然后她去叫丈夫过来。

赫淮斯托斯看到海洋女神忒提斯,高兴得大叫起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最高贵的女神前来我家作客。你曾是我儿时的救命恩人,因为我一生下来就是跛腿,母亲把我遗弃了。如果不是欧律诺墨和忒提斯把我救回去,并在海边的石洞里抚养我长大,我早就死掉了。亲爱的妻子,好好款待我的救命恩人!”

满脸烟灰的神祇赫淮斯托斯从铁砧旁站起来,跛着腿走去把风箱从火炉上移开,然后将杂乱的工具收拾进银箱里,又用海绵擦洗双手、脸、脖子和胸脯,然后穿上紧身服,由女佣们搀着,一拐一拐地走出房间。这些女佣并不是真正的人,她们是赫淮斯托斯用黄金铸成的,容貌俊美,灵巧而健壮,会思想会说话,是具有艺术才能的机械人。她们轻盈地搀扶着主人。赫淮斯托斯接过一把漂亮的椅子,坐在忒提斯身边,握着她的手说:“敬爱的女神,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告诉我你的来意,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忒提斯叹了一口气,把她的来意告诉他,请他为阿喀琉斯赶制一套战盔、盾牌、铠甲和胫甲,因为神祇赠送阿喀琉斯的一副铠甲,已让他的朋友在特洛伊城外战死时被敌人抢走了。

“放心吧,尊贵的女神!”赫淮斯托斯回答说,“你不用担忧!我马上就动手给你的儿子赶造盔甲。如果我造的盔甲能够使他幸免一死,我会感到格外高兴。他会喜欢我造的盔甲的,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感到惊讶的。”说完,他跛着腿立即来到炉灶旁,架上20只风箱,让炉火烧得旺旺的。坩埚里熔化着金、银、铜、锡。赫淮斯托斯把铁砧放在坐垫上,右手抓起大锤,左手抓住钳子,开始锻造。他先打制出一面五层厚的盾牌,背面有一个银把手,上面镶着三道金边。盾面上绘制了大地、海洋、天空、太阳、月亮和闪烁的星星;远方是两座美丽的城市,一座城市里正在举行集会。那里有集市,有争吵的市民,还有传令的使者和当权者;另一座城市被两支军队围困着。城里有妇女、孩子和老人;城外有埋伏的战士;另一边是激烈的战斗场面:有受伤的士兵,有争夺尸体和盔甲的残酷厮杀。他还在远处刻绘了一幅祥和宁静的田园风光景象:有赶牛耕地的农民,收获者正挥镰割下起伏的麦子,田旁有一棵大栎树,树下放着丰富的餐食。此外还有一片葡萄园,银枝上挂满了一串串熟透了的紫黑色的葡萄。周围是青铜的沟渠和锡制的篱笆。有一条小道直通葡萄园,欢乐的青年男女正用精致的篮子采摘葡萄,小伙子矫健活泼,姑娘们脚步轻盈。他们中间有一个抱琴的少年,另一些人正围着一个抱琴的少年载歌载舞。此外,他还刻绘了许多金的、银的牛,它们正在流水潺潺的河边吃草,用金子铸成的牧人和9条猎犬在旁边看守着。有两只雄狮袭击畜群的首领,并抓住一头小牛。牧人唆使猎犬向雄狮狺狺吠叫。他还刻绘了一个幽静的山谷,银铸的绵羊在山坡上吃草。附近有茅舍和羊圈,一群青年男女穿着鲜艳美丽的衣服在跳舞。女的头戴花冠,男的佩着银带,上面挂着金刀;两名青年人在琴手的伴奏下疯狂地跳着,许多人围过来欣赏着他们的舞姿;盾牌的外围饰以一条湍急的河流,犹如一条粼光闪闪的巨蛇。

赫淮斯托斯造好盾牌,又加紧赶造一副金光闪闪的铠甲;然后又造了大小正好合适的战盔,顶上有金色的羽饰;最后用柔软的锡制成胫甲。当一切完工后,赫淮斯托斯把它们交给忒提斯。她拿着铠甲对他再三感谢,然后告别离去。

天刚亮,忒提斯就赶到儿子那里,她看到儿子仍守在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边哭泣。忒提斯把战甲放在他的面前。阿喀琉斯两眼露出欣喜的光芒。他把赫淮斯托斯精工制作的战甲一件件地举起来并认真检查着,喜欢得如获至宝。然后他穿上铠甲。

阿喀琉斯大步走向海岸,用雷鸣般的声音呼唤丹内阿人集合。士兵们都涌了过来,连从未离开战船的舵手也迅速赶来。狄俄墨得斯和奥德修斯虽然受了伤,也拄着长矛,跛着腿走了过来。最后赶到的是阿伽门农,他被科翁用枪刺伤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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