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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帕特洛克罗斯之死(1)

当埃阿斯站在船上与特洛伊人进行生死搏斗的时候,帕特洛克罗斯急忙去找他的朋友阿喀琉斯前来支援。他一走进朋友的营房,就泪流不止。珀琉斯的儿子同情地望着他,说:“帕特洛克罗斯,你哭得如此伤心,难道有什么坏消息吗?你的父亲墨涅提俄斯还健在,我的父亲珀琉斯也健在!我不明白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难道你是悲叹亚各斯人悲惨的命运而伤心?他们的悲剧完全是咎由自取。总之,你有什么伤心事,爽直地告诉我吧。”

帕特洛克罗斯叹了一口气说道:“高贵的英雄,请别生气,恕我直言!的确如你所料,希腊人的不幸遭遇如同一块沉重的巨右压得我喘不上气!希腊最勇敢的人或被射伤,或被刺伤,都躺在战船里不能动弹,他们都在接受治疗,不能到前方参战。而你又不愿和解。想必你是从阴沉的大海或是坚硬的顽石中孕育的,所以你才有如此冷酷的心肠!好吧,如果你的母亲或者诸神阻止让你参加战斗,那么至少应该让你的战士们前去帮助希腊人。我请求把你的铠甲借给我,如果特洛伊人看见你的铠甲以为是你参战,也许他们会吓一跳。我希望以此让丹内阿人获得重整队伍的时间!”

阿喀琉斯听了这话,脸上毫无表情地回答他:“既不是母亲,也不是神祇的命令阻止我参加战斗。那是因为有一个希腊人竟敢藐视我,让我的内心受着痛苦的煎熬。这个人竟敢夺走属于我的战利品。我已经决定,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会采取必要的行动。但现在还不是我亲自参战的时候,不过,你可以穿上我的铠甲,率领我的士兵前去应战。你应该尽全力帮希腊人把特洛伊人从战船上赶走。不过,我要提醒你,只有一个人,你不能和他作战,那就是赫克托耳。你还得当心,千万不要落在一位神祇的手里。你要明白,阿波罗是我们的敌人的援助者!你只要救出战船就马上回来,让其余的人留在战船上厮杀吧!我希望所有的丹内阿人都被杀死,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让我们亲自去征服特洛伊城!”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战船附近的厮杀也越来越激烈,埃阿斯已疲惫的喘息起来。敌人的箭和矛射在他的战盔上叮当作响。他的肩膀已被沉重的盾牌压得麻木了,累得汗水不停往下淌,但他不能休息,赫克托耳正挥舞着利剑,把他的矛尖砍落在地上。这时,埃阿斯意识到,神祇在帮特洛伊人,他绝望地向后撤退。赫克托耳乘机往船上扔了一个大火把。一会儿,船尾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在营房里阿喀琉斯看到外面的战船火光冲天,心里感到一阵难过。他朝帕特洛克罗斯喊道,“你快去,别让敌人烧毁我们的战船,阻挡了我们回乡的后路!我要亲自召集士兵!”帕特洛克罗斯听了很高兴,急忙穿上阿喀琉斯的铠甲,在胸前系上色彩鲜艳的护甲,肩上背着利剑,头上戴着飘拂着马鬃盔饰的战盔,左手执盾,右手提了两根结实的长矛。阿喀琉斯亲自率领一支由弥尔弥杜纳人组成的军队,每船有50人,一共是50条战船。军队由五位首领统率。他们是:孟斯提俄斯、河神斯佩尔锡俄斯和美丽的波吕多拉所生的儿子;赫耳墨斯和波吕墨勒的儿子奥宇多洛斯;还有珀珊德洛斯,他是一位勇敢的战士,仅次于帕特洛克罗斯的英勇;最后是老骥伏枥的福尼克斯和拉厄耳忒斯的儿子阿尔喀墨冬。

当他们准备出发时,阿喀琉斯大声地告诫他们:“弥尔弥杜纳的战士们,你们一定要记住,在过去你们曾经多次用武力使特洛伊人屈服,你们还多次怨我不让你们参加战斗。现在,你们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勇敢地战斗吧!”说完,他走进营房,从船上的箱子里取出一只精制的酒杯。这只酒杯除阿喀琉斯以外无人动用过。阿喀琉斯用它盛酒为宙斯举行灌礼。此外,他还祈祷宙斯保佑希腊人取得胜利,让他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平安回来。宙斯听到了他的祈祷,只同意了他的第一个请求,对第二个请求却摇了摇头。但阿喀琉斯并无法看到宙斯的这些表情。他回到营房,收好酒杯,然后出来观战。

帕特洛克罗斯率领弥尔弥杜纳人密密麻麻涌向战场。特洛伊人看到希腊士兵扑了过来,都以为是阿喀琉斯冲过来了,吓得直发抖,阵容顿时大乱。帕特洛克罗斯乘着特洛伊人阵势大乱的时候,抖动着寒光闪闪的长矛,向密集的敌人掷了过去。珀奥尼亚人皮赖克墨斯被一枪刺穿右肩,顿时仰面倒下。珀奥尼亚人尖叫着四处逃窜。帕特洛克罗斯赶紧将战船燃了一半的大火扑灭。现在特洛伊人被丹内阿人赶进战船间的巷道中。但特洛伊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希腊人只得徒步作战,双方马上扭成一团。帕特洛克罗斯用投枪射中阿瑞吕科斯的大腿;墨涅拉俄斯挥枪刺中托阿斯的胸口;菲洛宇斯的儿子梅革斯砍伤安菲克罗斯的面颊;涅斯托耳的儿子安提罗科斯刺中阿蒂姆尼俄斯的臀部。玛里斯看到他的兄弟阿蒂姆尼俄斯被刺死在地上,气得浑身的血都涌上心头,直扑安提罗科斯,一面用身体护住兄弟的尸体,一面挥舞着长矛,不让安提罗科斯靠近。但涅斯托耳的另一个儿子特拉斯墨得斯却乘他不注意举枪刺中了他的肩膀,不幸的玛里斯也倒地身亡。这时,小埃阿斯敏捷地跳上前去,正好看到克雷沃波罗斯在慌乱的人群中逃跑,小埃阿斯紧紧追击用利剑砍伤他的脖子。佩纳劳斯和特洛伊的英雄吕孔正在执矛对射,双方都没有刺中,于是便用剑厮杀起来,希腊人佩纳劳斯最终获胜。安忒诺尔的儿子阿卡玛斯正要登车逃跑,被迈里俄纳斯用剑砍中右肩,他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伊多墨纽斯一枪刺入厄律玛斯的口腔,使他当即毙命。

大埃阿斯一心想用矛刺中赫克托耳,但久经沙场的赫克托耳机智地用盾挡住了身体,让箭矢和投枪纷纷弹落在地上。这位英雄已经看出特洛伊人和希腊人打得胜负难分,但他仍坚定地留在战场上,希望能援救他的亲密战友。然而,敌人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只好掉转马头,驱车越过壕沟。特洛伊人的情况也很糟,许多战车都掉在壕沟里撞碎了。幸免于难的特洛伊人涌向特洛伊城逃命。帕特洛克罗斯在后面呐喊着在追击他们,许多人惊惶失措地栽倒在车轮下,与此同时,战车也一辆接一辆地翻倒了。最后,阿喀琉斯借给帕特洛克罗斯的神马也拖着战车跃过壕沟,帕特洛克罗斯策马前进,拼命追上正在奔逃的赫克托耳。他一路追赶,杀死了在战场上遇到的特洛伊人。吕喀亚人萨耳佩冬看到这情景又悲痛,又恼怒。他连忙喝住了他的队伍,然后全副武装地跳下战车。紧接着帕特洛克罗斯也跳下战车,两人吼叫着朝对方冲来。

宙斯坐在山上,同情地看着他的儿子萨耳佩冬。赫拉却在一旁嘲笑般地对他说。“你在想什么?难道你想拯救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吗?你想过没有,如果所有的神祇都把自己的儿子拯救出战场,那将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呢?还是听从我的建议,让他战死在战场上。你把他交给睡神和死神,让吕喀亚人将他们的英雄从混乱的战场上运走,并将他隆重安葬!”宙斯认为女神的这些话即残酷又无情,不免伤心地滴下一滴泪水,滚落在大地上。

现在两位勇士相距只有一箭之地。帕特洛克罗斯首先击中萨耳佩冬的战友特拉茜特摩斯。萨耳佩冬投出的枪没有刺中帕特洛克罗斯,却刺中了良马佩达索斯的右胁。佩达索斯喘着粗气倒在地下,旁边的两匹神马也预感到不祥的征兆,突然变得狂暴起来:轭具嘎嘎作响,缰绳绞在一起。幸亏驾车的奥托墨冬及时从腰间拔出利剑割断死马的皮带,才使缰绳没有拉断。

萨耳佩冬第二次投枪,又再次失手,而帕特洛克罗斯却投中了萨耳佩冬的肚子,他噗地一声倒了下去,绝望地呼唤着朋友格劳库斯,要朋友抢出他的尸体,话没说完人就咽气了。

格劳库斯正在向福玻斯·阿波罗祈祷,请求太阳神治愈他胳膊上的箭伤。这创伤折磨着他,使他不能参战。神祇同情他,立即止住了他伤口的疼痛。于是他大步穿过特洛伊人的队伍,召唤英雄波吕达玛斯、阿革诺耳和埃涅阿斯去保护萨耳佩冬的尸体。这几个王子听说这位英雄的死讯悲痛万分。萨耳佩冬虽说是外族人,但已成为保卫特洛伊城的勇士。王子们像发了疯似的拼命朝丹内阿人冲去,赫克托耳一马当先。帕特洛克罗斯也激励希腊人奋勇迎战。双方的英雄们为争夺萨耳佩冬的尸体展开了一场激战。

宙斯仔细地观看着这场斗得天昏地暗的战争。他思考着是否让帕特洛克罗斯立即战死。但他觉得还是让他在临死前先获得胜利为好。于是,帕特洛克罗斯又击退了特洛伊人和吕喀亚人的反扑。希腊人剥下了萨耳佩冬的铠甲。帕特洛克罗斯正要把尸体交给弥尔弥杜纳人时,阿波罗奉宙斯之命从神山降到战场上,把萨耳佩冬的尸体扛在肩上,一直来到斯卡曼德洛斯河的河岸上。他把尸体放在河里,用清水把尸体洗净,涂上香膏,然后把它交给睡神和死神这一对孪生兄弟。两兄弟把尸体送回吕喀亚,用故乡的泥土把它掩埋。

现在,帕特洛克罗斯继续追击特洛伊人和吕喀亚人。他接连打死9个特洛伊人,并剥取了他们的铠甲。他大开杀戒凶猛地一路砍杀,如果不是阿波罗站到坚固的城楼上保护特洛伊人,帕特洛克罗斯真的会一路杀进特洛伊城。他连续攻上城去,都被阿波罗挡住了,并且大声训斥道:“退下去!”帕特洛克罗斯大吃一惊,知道这是神祇在帮助特洛伊人,便急忙撤退。

这时,赫克托耳已逃到城门,他勒住马思考着是率领士兵回到战场继续作战,还是把他们带进城内,紧闭城门。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福玻斯变成赫卡柏的兄弟阿西俄斯,走到他面前说:“赫克托耳,你为什么不敢继续战斗呢?也许阿波罗会把胜利当作礼物送给你呢。”说完阿西俄斯就消失了。赫克托耳知道是神祇在帮他,顿时受到鼓舞,并激励他的御者刻勃里俄纳斯催马向战场奔去。阿波罗在前面开路,在希腊人的队伍里制造混乱。赫克托耳并没有停下来刺杀任何亚各斯人,他像一头雄狮一样一直朝帕特洛克罗斯扑去。

帕特洛克罗斯见他逼近,连忙跳下战车。他左手提矛,右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大石头向刻勃里俄纳斯掷去,正好击中他的前额。可怜的御者顿时踉跄倒地而死。帕特洛克罗斯朝阵亡者的尸体奔去。赫克托耳勇敢地保护着他异母兄弟的尸体。他抓住死者的头,帕特洛克罗斯却拉住死者的脚。特洛伊人和丹内阿人在为争夺阵亡者的尸体互相厮杀。直到傍晚,亚各斯人才占了上风。他们拼命夺取了刻勃里俄纳斯的尸体,剥下了他的铠甲。

帕特洛克罗斯大受鼓舞,更加凶猛地冲向特洛伊人,接连杀死了27个特洛伊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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