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中了有渎职行为的传闻最多的凯麦隆将军,首先拿他开刀,将他驱逐流放。
接着,众议院特别调查委员会逐一查核陆军5000万美元的帐目,结果发现有1700万美元的付款有可疑之处,于是下令停止付款。
此外,调查委员会揭发了104件可疑事件,向法庭起诉,并不断地举行听证会。其中有一份记录便是《国会报告第97号事件:J·P·摩根要求军需供应局支付58075美元案》。
在华盛顿陆军总部的枪械仓库已经开始发霉腐烂的木箱中,有5000支老式的霍尔步枪。这些枪10年前便已制造,由于年代久远已无法使用。
然而在美国南北战争爆发后,枪支弹药奇缺,连各州的义勇军也需要自备手枪、来福枪等武器。于是有的人便把目光盯向了这批破枪。有位名叫亚瑟·伊士曼的商人,和陆军部定好了合同,双方90天后的COD(交货后现金付款),价格是每支3.50美元。
订好合同后,亚瑟·伊士曼便到处兜售这种枪支。然而提货的日子快到了,伊士曼还没有联系到一定数量的顾客,他觉得无利可图,便将这张合同转给纽约的一个投机家——赛门·史蒂文生。史蒂文生是克查姆的朋友,并且史蒂文生的姐姐又是皮柏高中时代的数学老师。
后来,克查姆作为见证人被带到国会的听证会上作证,证明史蒂文生向伊士曼购买了5000支枪霍尔步枪。但克查姆以“私人企业秘密”为理由,拒绝了有关买卖条件以及获利多少的提问。
据国会的记录,克查姆所描述的情况是这样的:
“要不要买5000支卡宾枪?”
“要,立即送来!”
虽然记录上没有对这两句话进行阐明,但据推断,拍这电报的人可能就是史蒂文生和克查姆。
收到回报后,投机家史蒂文生便将支付这批霍尔枪的支票交给了伊士曼,换取了他的提货单。后来根据特别调查委员会的调查,付给陆军部的支票均是以摩根的名义开出的。
接着,史蒂文生将这批枪运送到了弗吉尼亚弗莱蒙特少将那儿。装枪的木箱运到后一打开,才发觉只有2500支枪,史蒂文生不愧是投机老手。
随即一封催讨货款的电报发来了:“若想要剩下的2500支枪,请先支付已收货物的款!”
“一个骗局!”弗莱蒙特少将想道,根据最初的电报合同订单,5000支枪的贷款是17500美元,而现在的催款单要求每支枪支付22.5美元,总价高达56250美元。弗莱蒙特少将没有理由默不作声。他以“比南军更可怕的武器”为由,将枪支退给了史蒂文生。
后来被众议院特别调查委员会请来作证的陆军检查官也证实了弗莱蒙特少将的正确性:
“的确,没有比这种霍尔步枪更危险的武器了。”
投机铁路大获全胜
南北战争结束后,摩根的公司进一步地扩大了规模。新加入他公司的有他从前的同事一管商行的查尔斯·达布尼以及他的表弟古特温·J·S,摩根公司也由此改为达布尼·摩根商行。然而摩根仍牢牢地掌握着对伦敦关系的大权,可见,他的名字虽然排在了达布尼之后,地位并不一定比他低。
1866年,摩根再次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名叫法兰西丝·崔西的律师。同年生下了长子露易莎。1867年法兰西又生下了J·P·小摩根,小摩根是摩根唯一的儿子。1870年,摩根的二女朱丽叶来到人间。3年后,即1873年,三女儿安也诞生了。这其中值得注意的是J·P·小摩根,小摩根后来继承父业,掌管了摩根商行,并将父亲留下的基业进一步扩充发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从事美国政府债券的销售,此后不久,这一公司再度易名,主要是小摩根的同事哈洛德·斯坦雷等人加入,这一公司,因而改称做摩根·斯坦雷商行。
南北战争后不久,终于成为华尔街银行家一员的摩根,又把目光瞄准了铁路投机事业,因为这时各地铁路纷纷营建已成为美国热门。在南北战争以前摩根投机咖啡而盈利不少,在一战期间又进行枪支买卖的营生,再次牟取暴利,由此他早已获得了丰富的投机致富的经验,在云集华尔街的投机者中,他注定是要占胜所有的对手的。
乔伊·顾尔德在华尔街算是一个年轻的投机者,然而在投机业却杀遍华尔街无敌手,厉害三极,33岁就名声大噪。由于他买对了华盛顿铁路以及纽约的萨拉托加地地方的伊利铁路股票,赚取了巨额财富而成为华尔街铁路大王之一,几乎就与赫赫有名的康乃里亚斯·凡德华尔特齐名了。
凡德华尔特(1974~1877)是美国铁路运输业和船舶业中极为成功的一个人,比顾尔德大42岁。他本来是位于纽约湾内的斯达订岛上的人,先是作为本地一个渡口的船夫,后来投机而发迹了。在他70岁高龄的时候,从船舶运输业转向了铁路投机事业,并首战告捷,取得了哈雷铁路的所有权,后又取得哈得逊铁路所有权。接着,老凡德华尔特乘胜前进,买下了由纽约州首府奥巴克通往五大湖畔的水牛城的纽约中央铁路股份。然而此时已74岁高龄的老凡德华尔特,却并不因此而停步不前,他又看中了另一条黄金路线一与他的铁路相接的伊利铁路(当时为顾尔德所有)。1868年,又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史称萨斯科哈那铁路之战。对于这场战争,摩根持观望态度。
但是,也许命中注定摩根与铁路投机业有缘,拉姆杰(原萨斯科哈那铁路的总裁,在铁路大战中做了牺牲品,被议院停了职),找到了摩根。为了详细了解伊利铁路事件的前因后果,他仔细听取了拉姆杰的叙述,然后还做了一份摘要。老凡德华尔特由于对物顾尔德及其帮手费斯克采取的贿赂加武力的办法,导致了争夺的失败。现正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两天之后,摩根已成竹在胸了,他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和那混帐家伙法庭上见,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支援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那一切就拜托在您身上了!”拉杰姆道。
但是摩根提出了他的条件:
“我希望你雇用这两个人做法律顾问,我的岳文崔西律师还有他年轻的助手——韩特律师。”
“这绝对没问题!事成之后,作为报酬,我还将发行3000公司的新股,把您、达布尼先生,以及两位律师都列入股东之列。”
摩根显然对拉姆杰这一做法颇为满意。
为了使州法院推翻原判决令,由摩根提出一封几乎无懈可击的上诉。当时的州法院常常因为主审法官的更换而不断地推翻原判决,所以这并不是一件难事。时过境迁和对种种利害因素的考虑,法院终于为拉姆杰平了反,撤销了停止他职务的命令。
拉姆杰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下一步便是铁路股东大会上的争夺了。摩根为此作了充分准备。在大会召开前两天,就让韩特律师火速赶到奥尔巴尼,作好充分准备。大会召开前一天,又和岳父崔西律师赶到了奥尔巴克,整整一天中,3人都在商讨大会上可能遇到的紧急情况以及战略策略等。
崔西律师的建议是切中要害的:
“我看顾尔德和费斯克又会使出惯用伎俩,在大会上以武力相威胁,我们有必要准备一下,对付的措施。”
摩根觉得他岳父这建议提得好,至于应付的措施,他并不主张以武制武,那样就显得太不高明了。经过周密的协商讨论,终于想出了对策。
股东大会召开的那一天,摩根、崔西、韩特、拉姆杰一行4人匆匆赶往大会会场。费斯克的马车已经先他们一步到达了此地,许多全副武装的侍卫前呼后拥,弄得气氛森严,充满火药味。
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身着灰色制服的奥尔巴尼郡的在警察局长的指挥下,早已埋伏在此,一俟费斯克露面,立即大喊一声:“啊!费斯克!”就在费斯克惊慌得呆住的那一时刻,警察们已经将他逮捕。接着,不由分说,把他押上马车,挥鞭扬长而去。
“好极了!”韩特兴奋地叫起来。
由于费斯克的被捕,顾尔德的计划一下子瓦解了。既然头领已经被擒,这帮乌合之众当即解散了。与他们相反,摩根这一伙人即一切按笔记本上的原计划进行,十分顺利稳当。股东大会的结果,拉姆杰继续担任总裁职务,并选出摩根为副总裁。
摩根这一伙大获全胜。
这富有戏剧性的场面,完全是由摩根在幕后策化、导演的,所谓的“警察局长”、“警察”们当然也是雇请来的。
摩根取得萨斯科哈那铁路的副总裁职务,其实际地位已超过了拉姆杰。萨斯科哈那铁路经营发言大权掌握在他手里。
股东大会之后,握有实权的摩根竟又作出了一个非常举动:立即将萨斯科哈那铁路租给了特拉华·哈得逊运河公司——顾尔德的伊利铁路的后台老板!年利率为7%,而租期长达99年!
摩根的表弟古特温继达布尼提出辞呈后,也以病重为由,离开公司,因而达布尼·摩根高行解散,后与德雷克歇组成德雷克歇·摩根高行。
总统也得甘拜下风
1890年4月4日,摩根的父亲乘马车散步时被摔成脑震荡,回到家中第四天就与世长辞了。这一年,摩根的儿子小摩根,昵称“杰克”的年轻人圆满完成大学学业,踏上社会之门,进入了摩根公司。
有一天,德雷克歇找到摩根说:“总统的密使想和我见见面,据说他要到纽约来。我该如何对付?”
摩根叼着雪茄,思索了一下,说到:“先见个面看看也好……”摩根虽然赞成,但实际上并非出自本意。
因为,和总统密使会面的德雷克歇关于会谈内容的报告显然是件十分令摩根感到头疼的事。
“密使先探询说,在议会通过新公债的发行法案之前,有无可能向德雷克歇·摩根公司借黄金,以解燃眉之急?”
摩根这时也没有立即回答。他的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政府出面找上了他,那么借的黄金一定是以千万或亿作为单位的吧。据他所知,这么大宗的借贷业务,非英国的金融界,没有第二家能办得到。而且,自从该死的《白银购买法案》出台以后,黄金如潮水般地流到国外。谁都清楚,一场经济恐慌是在劫难逃了。更为要命的是,铁路系统不早不迟,偏偏也在此时陷于恐慌状态。对政府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可以想见,这次商谈是多么地出于无可奈何的啊!时机尚早!最好让克利夫兰多总统焦急一番。
摩根猛吸了一口烟,浓浓的烟圈缓缓地撞向天花板。
“还是先解决南方铁路系统及北太平洋铁路的破产事件吧……”
摩根凝重地说道。
“不错,南方铁路在英国有很多债权人,尤其是南方铁路系统,是向英国输入棉花及木材不可缺少的运输路线……”
摩根掐灭烟头,扔在地板上,并有意无意地盯了对方一眼。可怜的德雷克歇如此说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寿命就好像这一条铁路系统一样,只剩下短短几个月了。
摩根又燃起一根拇指粗的雪茄,贪婪地吸了一口。
“下星期天将完成的海盗船二号试航到新港好吗?”摩根突然改变话题。
“到新港去?那样要住二三晚呢!”德雷克歇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从纽约到罗得岛州的新港,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而这位上司怎能不顾这一大堆纷繁复杂茫无头绪的事,而去逍遥多日呢?
摩根并不容他想那么多了,把手一挥,说到:
“邀请第一国家银行的总裁贝克先生一起来吧。还有,柯士达及斯宾塞这两位也一定要同行。”
直到现在,德雷克歇才理出一点头绪。此处举出来的3个人,全是海盗船俱乐部成员。后2位姑且不论,由于第一国家银行总裁贝克名字的出现,他已经略知摩根的战略了。
一个初夏的早晨,晴空万里,是个出航的好日子。
还留有油漆清香的“海盗二号”船,今天就要试航了。汽笛鸣过之后,海盗二号缓缓离开码头,此时还没有什么风。它驶过长岛的水道,然后缓缓地经过康涅狄格附近海面,迳直向北驶去。
10点一过,大顺人意,凉凉的小风适时地吹起,2支桅杆上的大帆,被风吹得胀鼓鼓的。船借风速,箭也似地急速前行。
当然,身为国家银行总裁的乔治·贝克先生,是该船上的座上宾。摩根的战略策略中,他是应联合的重要人物。
“摩根化”的构想,除了摩根和他的几位高参之外,一直是秘而不宣的。外界对这套构想的存在与否一直持疑问态度,包括身为第一国家银行总裁的贝克。
现在,为了能钓出贝克这条大鱼,摩根不得不抛出这个饵,首次公开“摩根化”的有趣的构想:
“我想弄个专为债权人而设的信托委员会,你看呢?”
“信托委员会,要委托什么呢?”贝克端着酒杯,疑惑地问。
“委托公司的重建,由4~5人组成,人数愈少愈好。”
摩根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因破产而陷于恐慌状态的股东及债权人,若听到摩根先生的名字应该会信赖他吧?”
贝克显然为这个构想所惊,杯中的酒在手中不停晃动,说话时,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
“若您也能加入信托委员会,那么信用度就能增加3~4倍。”
摩根看到有“戏”,心中暗暗高兴,开始趁热打铁。
“很好,我赞成。”
受了摩根如此舒服的一拍,贝克不禁有些飘飘然。
很快地,两人达成了一项协议。摩根紧迫不舍,提出了另一项要求。
“还要借重你银行的年轻职员。”
“我的银行……第一国家银行变成摩根公司的‘中坚’了?哈哈……”
贝克大笑。
就在这豪爽的大笑声中,摩根与第一国家银行的结合大功告成。两大金融大资本的组合在这里成立了。
另一组——洛克菲勒与史提曼的市银行及其相关企业所组成的金融体系,是这个新组合的强有力的对手。
在欢快的汽笛声中,在新港停泊了一晚,往返共3天2夜的海盗号靠岸了。这次处女航取得了极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