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桓道:“那你听他的话,真的要离开吗?”
辛斐然皱了皱眉头,道:“不是他说要我离开我就离开,而是现在还不是我该出现的时候。”
四目相对,刘桓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你准备去何处游荡?”
辛斐然道:“我向来都是居无定所,哪里需要我的医术我就会出现在哪里。”说完这话,他便提步离去,只身一人,什么东西都不带,就那样两袖空空的离去了。
刘桓也素来知道朋友的个性,依照他的本事,不愁饿着或者冻着,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只喊道:“斐然兄,有什么事尽管来鹿北找我!”
辛斐然没有回头,苍茫夜色很快的吞没了他的身影。
说话间,谢邈抱着项弘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气喘吁吁的下属。
刘桓看到项弘的伤势后,大为吃惊,询问了谢邈一番,便把项弘抬到了屋内,拿出了金创药给他敷上,但是何奈金创药已经没有了,也不能总是压着项弘的穴位,正当束手无策之时,周星河从内堂走了出来,他先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药瓶,解开项弘的被定住的穴位,给他喂了一粒药丸,随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些纸装的纱布,缠在了项弘的各个伤口处。总算给项弘止住了伤口,他也平稳的睡下了。
谢邈看着项弘平稳睡下,又看了看内堂,于是想抱起项弘,让他进内堂休息,但是被周星河拦下了。
谢邈道:“周大侠,这外面有些冷,且没有棉被,内堂暖和些……”
“什么你家公子!”未等谢邈说完,周星河不耐烦的打断道,“都知道这是当今项王朝的小皇帝,项弘。”
谢邈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语气严肃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随着谢邈话语的严肃,身后几个下属也时刻准备着拔刀。
周星河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皮模样,笑道:“祝少傅你们认识吧!那是我师……”话还未完,周星河便被内堂里飞出来的鞋子砸了头,他闷吼一声,以为是那个昏过去的曹芙蓉醒来后干的,但一转头,却看到了祝玉瑾的已经恢复易容的面庞。
“哎呀,玉瑾,你怎么醒了?”周星河走上前去,说道。
祝玉瑾白了他一眼,说道:“被你吵醒的啊!还有,师兄,你怎么那样和谢将军说话啊?”
其实刚才谢邈抱着项弘走进木屋的时候,祝玉瑾就醒了过来,她想冲出来看看项弘的伤势如何,但是周星河在一旁提醒她,并且指了指她的脸庞和衣服,祝玉瑾脸色一红,这才明白她脸上的易容妆要损坏了,自己的束胸布也散了,随后举手便要打周星河,轻声道:“周星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周星河连连叫冤,并且举手发誓他什么也没做。
祝玉瑾感受着从身体里发出的源源不断的力量,愣了一下,迟疑的道:“师兄,是你为我疏通的脉络?”
周星河眼神有些恍惚,看着别处,道:“是我啊!”
祝玉瑾回想着刚刚她昏迷的情景,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她刚刚昏迷的时候明明看到了……辛斐然。
“师兄,不要骗我,真的是你吗?”她再一遍的确认。
周星河有些气恼,道:“哎,好一个没良心的师妹啊!师兄救了她还反过头来怀疑!真是心凉啊!”说着,转身,做生气状。
祝玉瑾见此,便上前道,“哎呀,师兄,不要生气了嘛!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不远万里跑过来!”
周星河听了这话后,立马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弄得祝玉瑾心情也好了起来。随后周星河掏出随身携带的易容用料给祝玉瑾,让她恢复一下,自己则出去应对谢邈等人,不让人闯入内堂。刚刚周星河要说出‘师妹’两个字时,祝玉瑾及时出现了。
殊不知,祝玉瑾出了内堂后,内堂里昏倒过去的曹芙蓉睁开眼睛,她心中不断的打着鼓,刚刚周星河和祝玉瑾的对话她都在装睡之际听得一清二楚。她瞪大眼睛,回味着这个她难以相信的惊天秘密。难怪项弘会喜欢上祝玉瑾!原来……
谢邈对于祝玉瑾的出现没有感到惊讶,倒是对于祝玉瑾的门派感到无比的好奇,因为能出现像周星河这样的奇人,想必还有更多了不起的人,如果到时候都能归顺项弘所用,那么统一王朝的事就指日可待了。
这样想着,谢邈便主动的把祝玉瑾介绍给刘桓王认识了。
刘桓王虽然和祝玉瑾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刘桓在刚才目睹了辛斐然对祝玉瑾的紧张神情,又看到了周星河和辛斐然为了她而争斗,再加上辛斐然临走时对他说的‘不要把我的出现告诉玉瑾’的话,刘桓自然是对祝玉瑾刮目相看了。
几辆马车停在了木屋的外面,高头大马,锦绣大气的马车,这是刘桓借助周星河的苍鹰小灰,向自己的侍卫官写了封信,让他们到鹿北森林的木屋处来接他们的。
谢邈为了项弘的身体着想,不想让他经受马车的奔波,提议在木屋过夜,但是毕竟还有这么多人,挤在一间木屋里,恐怕有些不太方便,再加上有女子在,刘桓便执意要回府邸,谢邈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曹芙蓉本想借机醒来,但是谢邈一听到曹芙蓉在,便要拔剑杀了她,幸好祝玉瑾及时拦住,才得以幸免,曹芙蓉见此,索性装睡到底,到了后来,真的睡着了。
经历了大雨,虎狼兽,还有多次的磨难曲折,终于趋于平静了。夜好像本来就是如此,静静的,偶尔还有虫鸟的低鸣。
来接刘桓的马车都十分的大和气派,马车里甚至能放茶座和一张小床。总共四辆马车,刘桓和谢邈坐了一辆,祝玉瑾和项弘乘了一辆,周星河和曹芙蓉乘了一辆,剩下的一辆坐着侍卫。
项弘的头躺在祝玉瑾的腿上,安稳的呼吸着,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温暖又好似安定的港湾。祝玉瑾则看着项弘的面容,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思索着她昏迷时看到的人,思考着她现在的位置,以及那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或许前几年的时候她对还对辛斐然念念不忘,把他藏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但是短短的几个月,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住了别人了。